六么令01(1 / 2)

仵作驚華 薄月棲煙 3196 字 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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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么令01

戚潯驚呆了, 「王爺你——」

傅玦笑,「讓我出去說話?」

戚潯退開, 傅玦啼笑皆非的從櫃子里出來, 越看戚潯越覺得她可親,這是真著急了,竟還想將他這般大個人, 囫圇藏在此處。

戚潯此時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對, 腦海中生了個猜測,又不敢確定, 只看傅玦袍擺下的長腿, 「您這是——」

他二人這磨蹭的功夫, 魏文修已經抱著兩本案卷從外走了過來, 見他們堵在一處角落說話, 魏文修覺得古怪, 「王爺,你們這是?」

傅玦看著戚潯,「她見我傷勢痊愈, 驚傻了。」

戚潯看看傅玦, 再看看魏文修, 人的確傻了, 原來傅玦真的已經不用裝了!

思及此, 她不由擰眉露出兩分怨怪之色,既然已經不用裝了, 適才傅玦為何不說?他這分明是對她心存逗弄!

見她小臉皺著一團, 眉眼哀怨, 傅玦越難忍笑意,魏文修也道:「這丫頭跑的太快了, 剛才下官本是想說的,結果她沒聽見,也是,剛才下官瞧見王爺腿好了,也是嚇了一跳,半月不見,王爺傷勢大好,可真是件大喜事。」

傅玦噙著笑朝外走,「是,是大喜事。」

戚潯跟在後面,錯了錯牙,裝!真會裝!

見傅玦手上拿著一份卷宗,魏文修將另外兩卷卷宗送到傅玦手上,「這是這兩年和幽州有關的案卷,王爺看看可還有什么遺漏的?」

傅玦接在手中看了片刻,搖頭,「就這幾件吧,都是為了議和做准備。」

傅玦拿到了想看的東西,便准備出庫房,魏文修陪著朝外走,口中道:「聽聞下個月西涼議和的使臣就要入京了?」

傅玦也不隱瞞,「前幾日來的消息,說已經出發了,最晚下個月,快的話,本月底或許就能入京。」

魏文修嘆了口氣,「此番多虧王爺,咱們總算讓西涼人知道周人的厲害了!」

傅玦但笑不語,剛走出後院,卻見宋懷瑾帶著周蔚幾個走了過來,他們都是剛到衙門,得知傅玦在此,立刻趕過來,一看到傅玦未坐輪椅,眾人皆驚訝的忘了行禮!

宋懷瑾頓足,「王爺——」

傅玦彎唇,「宋少卿。」

「王爺的腿……傷好了?」

傅玦應是,「調理了數月,大好了。」

宋懷瑾幾人倒吸一口涼氣,皆沒想到坐了數月輪椅的傅玦,如今竟然重新站了起來,且看他走路的姿態,竟是沒有分毫怪異,這是何等的醫家神跡!

「這……太好了,恭喜王爺!」

眾人紛紛跟著宋懷瑾道「恭喜」,半晌都未從震驚之中緩過神,雖然不知道傅玦到底受了什么傷,可他從幽州南下,一路到芙蓉驛都難下地,之後那般久,傷口早該愈合了,卻一直坐輪椅,這都半年了,在所有人以為他殘了之後,他忽然站起來了!

傅玦見大家實在震驚,便揮了揮手中卷宗,「本王此來辦差,差辦完了,這便告辭了。」

宋懷瑾點點頭,眼珠子不住的往傅玦腿上看,傅玦便眼風一錯看戚潯,「戚仵作,你們少卿大人可與你一樣意外極了,讓他們緩緩,你送送本王。」

傅玦都開了口,戚潯哪敢不從,她跟著傅玦朝外走,宋懷瑾幾人果真杵在原地有些反應不及,戚潯一口氣將傅玦送出門,「王爺慢走——」

林巍和楚騫在馬車邊候著,傅玦上馬車之前轉身看戚潯,「這幾日在衙門可有何事?」

戚潯被問得莫名,傅玦瞧她這神色,便知無礙,隨後忽而傾身道:「這個秘密,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

戚潯癟嘴,「您如今站起來了,也不用卑職替您保守秘密了呀。」

傅玦輕嗤一聲,「大家都知道我是殘了半年才好的,怎么不用保守?若是哪天有其他人知道了,我便只管來問你。」

戚潯心道適才作弄她的帳還沒算呢,又威脅上人了,她若一氣之下當真說了?他還能將她怎么樣?

很快戚潯意識到——

傅玦想將她怎么樣就怎么樣。

她頓時沮喪的耷拉下腦袋,「是,卑職明白,您盡管放心。」

傅玦看的好笑,伸手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行了,回去好好當差,被人欺負了,便去城東那宅子找我,記住了?」

戚潯哼哼一聲算作應答,傅玦春風滿面的上了馬車。

只等馬車走遠了,戚潯才回衙門,衙門中庭里,宋懷瑾一臉感嘆的沒說話,周蔚幾個人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看到戚潯回來,周蔚拉著她加入了戰局。

「臨江王是怎么好的?他傷了那么久,早就不是外傷了,肯定是骨頭上的傷,怎么就半月不見,就好了呢?」

「傳說臨江王身邊有位神醫,不知是不是咱們見過的沈大夫,難道這沈大夫當真醫術如此了得?將他活生生治好了?」

周蔚忍不住問宋懷瑾,「大人在朝上沒見過王爺?不知他腿好了?」

宋懷瑾摸著下巴道:「上次見他,是在七八日之前,當時是坐著輪椅的,怎么幾日不見,他恢復的像常人一樣了?」

又一人道:「聽說北疆多巫術,能將人死而復生……」

戚潯聽到此處忍不住了,「哎哎哎,此事我最了解,人死了是活不了的,怎么說的沒邊了……」

周蔚便問戚潯,「你不覺得古怪嗎?傷了骨頭,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戚潯沒好氣道:「都過了半年了,有什么不可能?」她心底想,能坐輪椅裝半年,便可見傅玦心性非常人,要是她肯定忍不了那樣久。

宋懷瑾道:「不過這個節骨眼上,王爺腿好了,那是再好不過,他可是要主持西涼議和的,若到時候坐著輪椅,未免失了威風。」

其他人紛紛附和,雖然傅玦重新站起來很令人震驚,可到底是一樁好事,大家議論了半日,這事便算過去了,到了傍晚時分,離京辦差的謝南柯和王肅同時歸來,大理寺其他人要幫著處理後續事宜,便又忙了兩日。

眼看著到了端午,大理寺沐休一日,至初六又往衙門當值,午時未至,清風茶樓搬回來的那口石缸里已經冒出了水芙蓉花苞,戚潯正打了水來給花換,還未換完,林巍忽然快馬到了大理寺衙門。

得了通稟,林巍進衙門見到宋懷瑾便道:「大人,刑部生了件案子,我們要請戚仵作去一趟。」

宋懷瑾心底一驚,「什么案子?」

林巍不知怎地,表情有些不適,「暫時還沒法說,我們也不清楚狀況,讓戚仵作過去幫忙的。」

宋懷瑾明白了,「是過去驗屍,還認不出屍體是誰?」

林巍古怪的點頭,「也可以這般說。」

宋懷瑾不多耽誤,立刻讓人去叫戚潯,戚潯到了堂中,林巍馬上道:「戴上箱籠和我走,去刑部,去驗……屍。」

她語氣奇怪,戚潯料定有難辨的屍體,立刻返身去拿箱籠,又和宋懷瑾告辭,很快跟著林巍出了門。

刑部衙門距離大理寺也不算遠,二人順著衙門前的長街一路往東,過了皇城城門再往前走,沒多時便到了六部衙門外,又至刑部衙門外駐馬,剛進衙門大門,便看到李廉等在外面,看到戚潯,李廉立刻迎上來,「終於來了,快去後堂。」

戚潯覺得古怪,「屍體為何不在義庄?」

李廉面色難看的搖頭,「不是屍體——」

戚潯詫異,「不是屍體,那驗什么?」

三人一路往後堂來,待到一間偏堂外,戚潯看到了屋內的傅玦和覃文州,二人皆是面色嚴肅,看到戚潯來了,方才眼瞳微亮。

戚潯進門,正要行禮,傅玦已道:「不必多禮了,有些東西,要你辨認辨認。」

偏堂空盪,本也是存放證物之地,此刻一張桌案之上擺著個木托盤,其上蓋著一塊白布,如今天氣熾熱,戚潯聞到了屋內隱隱的腐臭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