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么令11(1 / 2)

仵作驚華 薄月棲煙 3054 字 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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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么令11

林巍在屋外天色和傅玦之間來回看, 半晌都沒想明白他為何來的這樣早,他隨即看向戚潯, 戚潯就著燈火, 正在給傅玦說她發現的異處。

「這驅蚊蟲的草葯包是湖州特產,是在四月中旬送的,那時天氣轉熱, 蚊蟲多起來, 送此物正合適,只是這葯包並不貴重, 在眾多禮物之中並不顯眼。」

「四月初, 此人送的是一把銅鏡, 只有一把, 是給凝香姑娘的, 前面的禮物若只有獨一份, 都是給凝香姑娘,足見此人對柳凝香十分愛重。」

「三月末,此人送了一盆白芍葯, 也是給柳凝香, 卑職猜測, 柳凝香或許十分喜歡此物, 三月中, 他又送了把湖州油紙傘,卑職知道這種傘, 用皮棉紙繪畫著色, 而後浸泡桐油, 傘柄是用湖州特有羅漢竹制成,湖州當地有『羅漢竹、保平安』的說法。」

「三月初, 他送了安神香囊,只送了一個,另外送了一套胭脂水粉,這個時候,正是袁望山送死老鼠之後的幾日,他或許是知道了此事,如此,也為之後他報復袁望山埋下了伏筆。」

「二月長福戲樓剛開張,他給柳凝香送了一匹湖綢和一把團扇,扇子是唱戲時常用的,也算十分用心了,至於湖綢,更是他們家鄉之物。」

戚潯看向傅玦,「那時長福戲樓才開業幾日,他便如此盡心,可想而知對凝香姑娘必定一眼喜愛上,後來到了四五月,愛慕更深,才有動殺機的可能。」

傅玦按著戚潯說的,又從二月往後翻看一遍,「四月中旬之後,此人未再送過禮物。」

戚潯嘆道:「不知因為什么,或許是對康槐安生了嫉恨,在謀劃著如何害人?」

傅玦只覺這可能很大,心中一定,「今日便查此人。」他又看向窗外,天邊這會兒露出一抹魚肚白,晨光微熹,「讓林巍送你回家歇著,待我從宮中出來,便帶人去長福戲樓查問。」

戚潯應是,的確覺出幾分疲憊來,待走出屋子,只見天光墨藍,雲絮層疊,一縷微光透雲而出,馬上就要天亮了。

刑部衙門清寂無聲,籠罩在霧蒙蒙的昏光中,戚潯邊走邊看傅玦一眼,心道他也真是辛苦,為了能按時入宮,要早早過來衙門,幸而此處距離皇城不遠。

出了衙門大門,傅玦指著自己的馬車,「先回家罷。」

戚潯這時覺出不妥,「那王爺如何進宮?」

「騎馬。」兩個刑部武差守在門口,傅玦一本正經的道:「我傷愈多日,便當練練弓馬,你今日安歇好了再來刑部。」

好一個傷愈多日,戚潯見慣了他裝模作樣,無奈的應承下來,「那便多謝王爺,卑職告辭了。」

她上了馬車,林巍催馬,很快馬車便在微明的天光之中緩緩離去,傅玦站在原地看著,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昨夜夢中的場景,夢里面,戚潯的馬車也離他越來越遠——

他劍眉緊蹙,眼看著馬車要轉過街角,心底竟莫名著急,可這時,車窗簾絡忽然被掀起,戚潯探出腦袋回看,見他仍在原地沒動,似有些納悶,卻頗伶俐地對他揮了揮手。

傅玦一怔,很快眉間舒展開來,又忍不住揚唇,沒多時馬車消失在盡頭,他稍稍出神,方才轉身御馬入宮。

戚潯打了一路哈欠,待回安寧坊,用了些吃食倒頭便睡,一覺睡到午時前後,這才懶懶起身,給草龜添了一把肉碎。

草龜悄無聲息的趴在瓷盆里,吐了兩個泡泡以示回應,戚潯搖頭,起身更衣梳洗,沒多時便出了門,先尋了個地兒用午膳,而後戚潯直奔刑部衙門。

此時時辰尚早,戚潯也不知傅玦是否出宮了,待到了衙門,沒看到傅玦的馬車,卻看到巡防營的馬兒留在外面,她心底一動,進了衙門徑直往後堂去。

剛走出夾道,便見廊檐下站著江默。

兩個刑部小吏在不遠處的屋子里辦差,戚潯與江默二人對視一眼,很快邁步朝他走去,待到了近前,戚潯揚聲道:「江校尉怎在此?」

江默視線掃過四方,「等王爺復命。」

二人話音落下,後院里安靜的悄無聲息,江默立刻低聲道:「長福戲樓那邊查的如何了?」

戚潯眼睛緊盯著兩個小吏辦差的方向,「凶手並非戲樓中人,極有可能是一個常去戲樓聽戲的客人,姐姐沒有引起懷疑,不必擔心。」

二人語速疾快,深怕有人走入後院,江默又道:「哪夜得空,去張伯那里見一面。」

戚潯道:「等此案破了吧。」

江默抿唇,「也好。」

該說的說完,二人同時松了口氣,戚潯又朗聲道:「江校尉可是搜查到了什么了?」

「城南找到兩處木材坊,特來向王爺稟報。」

戚潯看向他,「在何處?」

這是正經差事,江默也肅然道:「一處在永康坊以南,一處在東南長樂坊。」

戚潯道:「永康坊比長樂坊更遠,且長樂坊在東市以南,也算靠近廣安街,倒是極有可能,獵犬可曾在坊間發現有何異味?」

「沒有,我們搜查了兩處木材坊,問過其中伙計,他們說他們鋪子里的確總是生螞蟻,可鋪子里每日人來人往,絕不可能生任何謀害人之事。」

戚潯思緒一轉,「會否是附近民宅呢?」

「那周圍的確有幾處民宅,我來見王爺,也正是想問要不要搜查民宅,搜百姓的宅子需得有個由頭。」

戚潯便道:「你等等。」

戚潯走向遠處那屋子,找了小吏詢問,一問得知,傅玦今日還未來過刑部,她回來告知江默,「要么在宮里,要么在戲樓,只怕一時半刻等不到。」

江默忽而道:「那我去戲樓看看。」

戚潯聽得心頭一跳,「也可能不在戲樓,還是留在此地等著便好。」

戚潯著急的看著江默,並不好明著勸阻,江默唇角微抿,到底沒有堅持,二人一時相對無言站在廊檐下,也不敢再說別的什么。

就這般等了一刻鍾,前院響起人聲,戚潯抬眸去看,很快便看到傅玦和李廉相攜而來,而傅玦似乎沒想到戚潯來的這樣早,更未想到江默也來了,他面上不動聲色,眸色卻幽深了些,左右打量,倒未看出二人之間有何古怪。

戚潯和江默一齊上來行禮,傅玦擺手,看向江默,「巡防營搜的如何?」

江默忙將適才所言告訴傅玦,傅玦進屋,「帶著獵犬去搜,不多做打擾便是了,凶手在家里分屍必然會留下痕跡,不過已經過了這般多日,遇見誰家有古怪行徑的,也多做查探便是。」

江默得令,也不多耽誤工夫,很快告辭重返城南。

傅玦便看向李廉,「查探無果便還是線索太少了,本王正要去長福戲樓,你與本王一道同去。」

李廉應是,傅玦便看向戚潯,「你怎來的這樣早?」

戚潯道:「與王爺學的。」

這恭維屬實直接,惹得傅玦輕嗤,先叫來刑部主簿吩咐了別的差事,便帶著禮單冊子,攜戚潯一起往長福戲樓去。

馬車上,傅玦問戚潯,「江默可還說別的了?」

戚潯和江默在一處站了半晌,憑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忍著不問案子的,於是她道:「與告知王爺的差不多,木材坊家具坊這樣的地方,除非是老板有意作惡,否則人來人往的,的確不像案發之處。」

「京城這般大,他們不過搜了巴掌大小,便等消息吧。」

馬車一路向南,半個時辰後在長福戲樓門口停下,申時未至,戲樓里傳來曲樂之聲,待傅玦一行人進門,便看到幾個樂師正在屏風之後排演。

掌櫃帶著眾人迎上來行禮,傅玦免禮之後,問起了這位於姓客人。

眾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掌櫃的拿回禮單冊子翻看,卻硬是想不起來有這么一號人物,「於公子?我怎不記得此人?」

他又看向其他人,「你們誰記得?」

話音落下,一個伙計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小人知道這位於公子,他給姑娘們送了湖州的驅蚊葯草,還給凝香姑娘送過一盆芍葯花,都十分得姑娘喜歡。」

掌櫃的整日里盡接待達官貴人了,哪里記得這號人物,便問伙計,「此人生的哪般模樣?」

伙計聞言卻搖頭,「小人沒見過這位於公子,他送的東西,每次都放在禮櫃上,小人看到禮物是看了多回,卻是沒遇見過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