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拍蠻18(1 / 2)

仵作驚華 薄月棲煙 2109 字 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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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拍蠻18

楊詠死死地瞪著宋懷瑾, 血絲滿布的眼眶看起來尤其滲人,宋懷瑾見他還不老實, 冷笑一聲, 「是天宦還是你自己不行?」

這話一出, 楊詠的面色更難看了。

「對你這樣的人,若不好好交代, 我們可不會與你講規矩。」宋懷瑾一把抓起楊詠的領子, 「你何時生出殺人之意的?」

楊詠眼底滿是憤懣, 唇角狠狠抿著, 仍然一言不發, 宋懷瑾掃了一眼他的六指, 又去看他下半身,忽地一笑,「把他褲子給我扒了。」

楊詠一聽此言, 先是不敢置信, 繼而劇烈的掙扎起來, 周蔚和另外一個差吏上前, 抓著他腰帶扯了下來, 腰帶一扯,袍子散開, 周蔚掀起袍擺, 扯著袍內褲腳便往下拉!

楊詠見是來真的, 赤紅的眼眶被逼出淚意,又撕心裂肺的吼叫起來, 「我說,我說我說——」

宋懷瑾擺了擺手,周蔚二人退開,楊詠眼底含著淚,臉上屈辱與恨意交加,咬牙切齒地道:「早就想了,想把他們全都殺了!」

他齜了齜牙,似豁出去了,「我不是天宦,我只是,只是沒法子人道罷了……我是六指,自小便被村子里的人嘲弄,父親母親也將我當做不吉之人,憑什么?別人知道我是六指,出門要被指指點點,便是去私塾,也要被嘲弄欺負……」

他掃了宋懷瑾幾人一眼,「你們又怎會懂那種滋味?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被所有人唾棄,那時候我太小了,若是可以,我只想將他們全殺了!」

宋懷瑾冷冷地睨著他,「誰欺負你你找誰報仇,但你為何害了這幾個姑娘?」

楊詠神色微僵,對上宋懷瑾冷漠的眼神,又忍不住吊起唇角,「那是因為她們蠢!而你非要說公平,這世上又有多少公平,我沒有去害別人,別人為何又要來害我?你說的也對,我沒法子對那些欺負我的人報仇,我也配不上她們……」

說至此處,楊詠眼底又恢復了幾分得意,「我便是她們腳底的爛泥,但以我一條命換了三個人的命,我也值了,想到她們被我百般折磨後才死去,我便無比的暢快!」

宋懷瑾捏了捏拳頭,他有法子給楊詠長教訓,但聽他如此言語,便知什么教訓也不會令楊詠悔過,他根本就是個憤世嫉俗毫無道德廉恥的畜牲,這樣的人除了盡快給他判刑定罪之外,根本沒有別的懲治之法。

宋懷瑾盯了楊詠片刻,「把你三次作案的前因後果和細節再說一遍。」

楊詠仍被按在地上,這時宋懷瑾起身,當真如同看一灘爛泥一般望著他,楊詠不忿,掙扎,卻都是徒勞無功,萬般無奈之下,楊詠咬牙開了口。

他作案的過程殘忍血腥,可楊詠卻說得毫無愧疚,甚至十分興奮,等他交代完一切,已經到了後半夜,宋懷瑾令人檢查了一邊證供,又令楊詠畫押,畫押之後,宋懷瑾問李廉,「你們衙門里,我記得有一處水牢。」

李廉點頭,「在最下面,不過已經許久沒關過人了。」

宋懷瑾冷冰冰的看向楊詠,「那今日就關一關,總是空著也不像話。」

李廉明白宋懷瑾之意,立刻吩咐人將楊詠帶去水牢,楊詠還不知那是什么地方,面上渾不在意,眼底甚至還有幾分不屑。

周蔚拿著證供出門之時,便來問宋懷瑾,「大人,衙門的水牢是什么地方?」

宋懷瑾看向後面的李廉,李廉這時道:「是大牢最深處,常年積水,也無人打理,如今漚出滿地淤泥污水,還有些鼠蟲作亂,很適合楊詠。」

周蔚一聽,終於覺得出了口惡氣,「這案子到判定,也要花上兩日功夫,雖說這種人死後一定會下地獄,但是死前也不能叫他好過!」

……

翌日一早,戚潯到京畿衙門便聽聞楊詠全都招了,卷宗還需整理,衙門也還需完善別的人證物證,但只要楊詠老實招認,這案子便算破了,戚潯看證供之時看的不寒而栗,待李廉外出歸來,便命人送一份楊詠謀害戚淑的證供送去國公府。

李廉又道:「你眼下便可准備了,准備好了,便將你姐姐的遺體從義庄領走。」

戚潯昨日還無機會,今日下值後,倒是該去采買喪葬之物,而幾次驗屍,並未立刻寫下驗狀,因此她今日也得費些筆墨功夫,待寫到午時,去國公府送卷宗的人回來,一同來的,還有國公府的隨從,竟當真是給戚潯送戚淑的喪葬費。

戚潯推拒不得,只好接下,便見孫律出手倒是十分大方。

午時之後,宋懷瑾來京畿衙門走了一趟,見案子已無需大理寺幫忙,便打算回自家衙門去,戚潯此時驗狀也已寫完,便同宋懷瑾一起回了大理寺。

二人一進衙門,便見謝南柯愁眉苦臉的和王肅說著什么,見宋懷瑾歸來,二人迎上來訴苦,王肅道:「大人,郡主如今還是沒有下落,我們得了孫指揮使的吩咐,每日都去城中搜尋同樣的地方,都快和巡防營的人搶活兒干了,這何時是個頭?」

宋懷瑾和戚潯聽聞此事,心底都是一沉,宋懷瑾道:「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郡主失蹤算起來十來天了,就沒有絲毫線索?」

王肅道:「當日在城南那廖家鋪子發現郡主賣了首飾之後,又在永昌坊臨近御街的一家客棧找到了一個人證,是客棧的小二,說當時雨很大,郡主去客棧,本是要住下的,但是不知怎么忽然變卦了,又轉身走了出去。」

謝南柯道:「那家客棧是整個永昌坊生意最好之地,郡主或許是覺得住在那里會被找到,那時候已經快到二更,大街上又下雨,再沒有人看到郡主去了哪里。」

宋懷瑾皺了皺眉頭,「時間太久了,如果再沒消息,那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戚潯聽著心底也生出不祥的預感,而謝南柯和王肅下午還要去國公府面見孫律,也不敢在衙門久留,很快便離開,今日天色雖是陰沉沉的,卻未再下雨,戚潯想到戚淑的喪事,便與宋懷瑾稟明。

一聽此事,宋懷瑾又憐惜起戚潯來,「你師父過世的時候,你已經經過一次喪事,此番可知道如何辦?」

戚潯道:「大抵知道,今日先去采買棺槨,喪事辦的簡單些便可。」

宋懷瑾想了想,「城南有處鋪子我還算熟悉,不但賣棺材,還幫忙制備喪儀,到時候還能幫你送出城下葬,你去找他們便是。」

宋懷瑾報了一處地方,戚潯聽來也覺如此最為便利,便欣然應允,宋懷瑾見狀徑直讓她下值自去制備喪事,戚潯道謝,出衙門直奔宋懷瑾說的那處棺材鋪。

宋懷瑾說的地方正是在長平坊,戚潯前次辦案在長平坊來回幾次,對此處也算熟悉,過了西市,再過平寧坊,眼看著就要入長平坊了,戚潯卻忽然看到幾道熟悉的身影。

幾個男子御馬在前,雖著周人便袍,可耳朵上卻掛著耳墜,身形也頗為魁梧,戚潯再仔細一看,正是在鳳凰池會館見過的西涼護衛。

她心底微動,又忽地想起宋懷瑾和周蔚說的話,前次他們在長平坊查問私塾和書局之事,曾看到過西涼人的護衛進了長平坊一處民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