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7 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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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如嵐剛要說什么,病房門便又被敲響了,一身米白色中山裝溫潤如玉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笑容溫和的看著兩人。‖@

「晚上好。」

「小舅晚上好。」沐如嵐微笑著看著柯世晴,「要走了嗎?」柯家那么大的產業在他手上,待在日本那么多天,大概有些不方便吧。

「剛剛准備走,不過知道段堯也要回去後有點擔心,我會留下幾個人來照顧你們的。」柯世晴走進屋內道。

沐如嵐微笑著點頭,實際上根本不需要,這個醫院外面,從幾天前開始就有美國政府那邊派來保護墨謙人的人的,要不然段堯也不會這么爽快的說走就走,不過為了不讓他們擔心,留下幾個就留下幾個吧。

柯世晴坐在沐如嵐的床邊,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的把沐如嵐的手放在掌心,柔軟溫柔的溫度從掌心奇跡般的蔓延著,叫他眼底劃過一抹暗色,笑容卻越發的溫潤,「記得我七天前你醒來的時候跟你說的你的『命運』嗎?」

沐如嵐點點頭,「記得呢。」這么討人厭的一個詞,她怎么會輕易忘記呢?

墨謙人的目光從柯世晴握著沐如嵐的手上轉開,什么東西?

「你去年離開香港後我跟母親去山上祈福,我母親特別信任的玄學大師幫你算了一卦,他說你命中注定多難,活不過20歲。這是,你的命運。」柯世晴溫和的嗓音緩緩的說道,眼中漸漸的泛涼,天知道當初他聽到這話的時候有多驚慌,幸好當時亞久津淳子沒在場,要不然沐如嵐現在哪里還能活蹦亂跳東跑西跑?

墨謙人眉心微蹙,沐如嵐看向柯世晴,唇角笑容微深,「小舅信嗎?」命中注定多難?活不過20歲?嗯,不管是前世今生似乎前面那個多難都很准確呢,前世是被白素情小丑似的難堪悲哀到死,死的時候恰好20歲,今生遇到的變態也夠多的,雖然她完全不覺得這是什么特別大的災難,不過是生活中的調味品罷了。

柯世晴握緊了沐如嵐的手,「我相信命可以改。」連這一次她都可以渡過難關,難道還有什么會比這一次更加凶險嗎?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許她的命運在被救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往其他方向走去了也不一定。

「還說什么了?」沐如嵐看起來頗有興趣的樣子。很有趣不是嗎?有人預測了你的未來,可是卻似乎隱隱的與你現在腳下說走的路有所偏差,感覺就像在看電影一樣的不真實。

柯世晴想了想,「那位大師說了,你命中有一位貴人,若能撐到遇見他的那一刻,命運羅盤就會發生改變。」

「貴人?」沐如嵐下意識的看向墨謙人,微微的有些驚訝,是他嗎?若能撐到遇見他的那一刻……前世今生,似乎最大的區別,就是遇見墨謙人吶,曾幾何時她也想過,若是前世她在死前有遇到這個男人,或許她的冤能申,恨能報,然而她沒有遇到,她的結局就是死亡呢。

柯世晴順著沐如嵐的視線看過去,看了墨謙人一眼,微微斂下的眼瞼擋住眸中的色彩,低低的嗓音仿佛耳邊繾綣的呢喃,「是啊,大概就是他了……」若不是後面察覺這一點,他大概也不會覺得像現在這樣的輕松吧。

是嗎?這樣看來,命運羅盤早已被打破了呢。

「好了,我走了。」柯世晴站起身,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告訴她這個,是因為他認為那位大師說的話已經可以拋之腦後了,而沐如嵐似乎很在意那天他說的話的樣子,所以專門來解惑的。

「路上小心。」沐如嵐伸手握了下他的手。

柯世晴點頭,看向墨謙人,「照顧好她。」

病房門打開又關上,屋子內又安靜了下來。

「你信嗎?」沐如嵐側頭看向墨謙人,微笑著問道。

「你信?」這種東西,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吧。

「嗯。信。」沐如嵐笑容淡然溫和,目光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黑色純粹的眸中有灼灼的光芒折射而出,「因為……曾經親身經歷過呢……」

柔軟的嗓音,有些低,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一樣的輕,飄進耳朵里,有點癢癢。

墨謙人等著她繼續,然而好一會兒都沒見聲音,側頭,卻看到少女已經靠著枕頭睡著了,大概是心情不錯的樣子,唇角還勾著淺淡的弧度,柔和美好。

淡漠的眸底盪過一層溫柔的漣漪,他掀開被子,下床,把她放平了,剛要回床上去,便看到少女翻了個身,時不時出現的左側卧。

墨謙人沉默著看了她兩秒,伸出手把人掰回來躺好,看了她一會兒,確認不會又翻身後才回他的床上去……

「晚安。」淡漠清冷的嗓音低低的響起,不知時不時因為壓低了的原因,所以才顯得溫柔動聽的扣人心弦。

男人伸出手,把燈關掉,打開他另一邊床頭的台燈,拿起一本書靜靜的看著,柔和的燈光灑在他的側面,仿佛給他嵌上帶著細小柔和的絨毛的邊,有點朦朧,一如既往的風華雋秀。

……

美國。

陰暗的地下牢房內,空盪盪的,十分的陰冷,因為這里很少會關人,大部分犯了錯的不是直接弄死或者其他懲罰,而不是關在這里就像等待死刑一樣的犯人。

唯一的一盞小台燈在一個牢房內亮著,秦冷月緊緊的把自己包裹在棉被里,驚恐的看著黑漆漆的四周,耳邊忽的聽到了什么聲音,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角落,然後看到一顆眼里流著鮮血的腦袋在看著她,渙散的眼瞳就這么看著她,仿佛充滿了怨恨,要來索命的厲鬼。

「啊!」秦冷月尖叫著把棉被扯起來蓋在頭頂,把自己藏起來,她什么都沒看到,醫生說了這是幻覺,她只是看到了幻覺而已,只是幻覺而已!

不一會兒,她悄悄的掀開一條縫看過去,果然看到角落里已經沒了那顆頭,一只老鼠在那里尋覓著什么,秦冷月驀地松了一口氣,視線收回,抬眸,卻看到一張近在眼前的臉,慘白的臉色,渙散的瞳孔,還有從內眼角滑落的猩紅血跡。

「啊啊啊啊啊!」

「秦冷月小姐。」平淡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尖叫。

秦冷月這才顫抖著閉上了嘴,抬眼,看到原來近在遲尺的是白帝國主宅的管家,她驟然松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管家面目表情的看著她,穿著燕尾服的身子站直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boss回來了,讓你去大廳。」

秦冷月猛的抬頭,立刻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有點緊張的看著管家,「怎么樣?我的臉臟不臟?衣服臟不臟?」隨後忽的想到了什么,秦冷月的表情又冷淡了下來,眼珠子轉動,有些驚慌。不久前她被秦破風他們送回了曾經的孤兒院,她強忍著殺人的沖動在那里靜心療養,然而幾天前她又突然被接回華盛頓,她以為是白莫離原諒她了,然而卻沒想到,她竟然被關到了這種地方!雪可那個賤女人親自把她送進來的!如果沒有白莫離的允許,她怎么敢把她送到這種地方?所以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腦子里驀地響起墨謙人那把淡漠清冷的嗓音,秦冷月臉色難看了起來,越發的驚慌了起來,是他告訴白莫離她把保險櫃鑰匙的事告訴了摩爾斯的事了?

「秦冷月小姐。」管家路人甲般平凡無奇的臉上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這個蠢女人……

「不……我不上去……」秦冷月把自己縮回去,有點惶恐的搖頭,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當初作出那些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後果,現在逃避是沒有用的,自己不跟我上去,等會兒讓人下來拖上去,只會讓你顯得更加的難看。」

秦冷月看著管家,看到他平凡無奇的臉上那雙眼眸精光閃爍,是了,能當上白帝國主宅管家的人,怎么可能什么能力都沒有……

她忽的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擺,蒙著水簾的眼眸可憐嬌弱,「幫……幫幫我……」

管家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伸手,扯掉她的手……

白莫離回美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索拉議員拉下馬,養出這么一個女兒,他也好意思在政界呆著?隨後還得處理摩爾斯的事,教會那邊的老頭帶了人親自來領,並且賠償了大筆的金錢,白莫離才把看起來已經半死了的人還給他,等這些事情處理好了,才回到總部,才有時間處理秦冷月那個蠢貨。

秦破風幾人打電話到孤兒院找秦冷月的時候才知道她被接了回來,幾人都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不可能是白莫離原諒了她所以把人接回來的,於是緊急的從白帝學院趕回來。

明亮豪華的大廳內,客廳里黑豹幾人正在看電影,白莫離在飯廳里吃飯,秦破風秦出雲秦夕陽幾人像被罰站的小鬼似的站在一旁,面色難看焦急,「boss……」

白莫離沒說話,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湯喝了幾口,抽紙巾擦嘴巴,看向雪可,「人怎么還沒帶上來?」

「管家已經去帶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雪可領命下去,不一會兒打來電話,「boss!秦冷月不見了,管家被打傷了,需要緊急治療!」

管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把鈍鈍的刀就插在心口,還差幾厘米就戳到心臟了。

雪可蹲在他身旁,眉頭擰了起來。秦冷月竟然會逃?真是太奇怪了,那個蠢女人就算死在白帝國內也不會逃才對,她不是一直倚仗著肚子里的孩子,認為他們不會對她怎么樣嗎?

醫療隊很快過來把管家抬走,那邊得知秦冷月跑掉的秦破風幾人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掩面走人,他們有種沒臉繼續待在這里的感覺,當初他們是因為秦冷月的關系才能夠加入白帝國,就像走了後門一樣的感覺,是屬於裙帶關系,然而這會兒秦冷月先是背叛後是畏罪潛逃,那他們算什么?

「回去上課。」白莫離冷酷的聲音傳入耳中,起身往樓上走去。白莫離沒有遷怒他們的意思,因為那沒用,秦冷月那個女人,是不會因為秦破風幾個弟弟妹妹就出來的,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情,可是也是因此,他才對她格外的寬容,一個把名利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女人,在當初卻能在她自己也飢腸轆轆的情況下把對於他來說是救命糧草的饅頭和幾塊錢給他,不管是投資還是其他,她確實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到現在,她已經消磨掉他對她的感恩了,也夠了。

秦破風幾人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白莫離拿著手機跟雪可說話,「讓人去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不管他覺得跟秦冷月上床那事有什么不對勁,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比較好,他的孩子不可能讓這種女人來孕育。

那邊傳來雪可的應話聲,白莫離掛掉了電話,打開書房,看到猛殺站在窗台上,深褐色的眼眸銳利暴戾,而不知道什么時候,沐如嵐的白鴿竟然也出現在了這里,稍微想一下,大概是跟著秦破風幾人從紐約跑過來的,只是……

白莫離看著窗台上,站在猛殺腦袋上看起來趾高氣揚的鴿子……

有種好像是他被踩在腳下的感覺。什么時候,世界上最凶猛的食肉鳥類能和和平鴿這種弱小的雜食動物和平相處了?

「猛殺。」白莫離喊了他的寵物伙伴一聲。

猛殺看著他,好像不知道頭上站在小白似的。

「……去周邊找找秦冷月。」安第斯兀鷹的眼很厲害,在高空中就能看到林間竄動的兔子,秦冷月大概跑了沒多久,應該很快就能被找到。

猛殺轉身拍著翅膀走了,小白從它頭上飛起來,落在窗台上,咕咕的叫了兩聲,綠豆眼蠢萌蠢萌的看著他。

「……走開。」白莫離冷酷的看著它。看到這只鴿子就想起它主人。

白鴿歪了歪腦袋,咕咕的叫了兩聲,綠豆眼看著白莫離,蠢萌的模樣,好似在疑惑他在說什么。

「……」

……

陽光從雲層破出,白雲在湛藍的背景下慢悠悠軟綿綿的飄動,看起來又是明媚晴朗的一天。

房門被悄悄的打開一條縫,一雙灰色的兔耳朵伸了進來,然後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做賊似的悄悄的往病房內探去,卻發現病房里的兩人都看著他,頓時臉一紅,推開門,露出自己和一旁穿著白兔子裝的弟弟。

他們母親還真是喜歡兔子呢。

沐如嵐有些失笑。

兩只兔子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趴在沐如嵐的床邊,「姐姐~」

白兔子怯生生的看向後面的墨謙人,想了想,軟軟的喊了聲,「叔叔~」

墨謙人放下手上的書,淡漠卻銳利的眼眸嚇得白兔子連忙往灰兔子身上靠去,微微紅起來的眼眶在白嫩嫩的臉上特別的顯眼,看起來委屈極了,灰兔子立刻伸手把弟弟護在身後,如臨大敵似的瞪著墨謙人,另一只手卻緊張的握上沐如嵐的手。

「叫哥哥。」墨謙人淡淡的道,才不理會他哭不哭呢,他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不掉眼淚有三四年了。叫沐如嵐叫姐姐,叫他叫叔叔,太不和諧了。

「才不要,明明就是老男人!嚕~」灰兔子立刻反駁,還伸出舌頭吐了吐,料定了主意沐如嵐在這里他不敢把他們怎么了。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他們,兩只兔子越靠越緊,就差爬到沐如嵐床上躲進她被窩里了。

沐如嵐忍住笑,看著三個大小萌物,好一會兒才出聲,伸手揉揉兩個兔耳朵,「你們要出院了?」

「嗯,媽媽說今天要帶我們去吃好大好大的冰激凌!」灰兔子說著,白兔子特別應景的張開雙手比了個大大的圈,他們本來不想出去的,在這里可以跟沐如嵐一起玩,所以兔子媽媽只好把他們哄著帶走了,於是兩個小鬼在沐如嵐和冰激凌之間,果斷選擇了冰激凌。

「別吃太多,肚子會疼的哦,嗯……給你們糖。」沐如嵐從一旁抽屜里抓了一把棒棒糖出來,里面還有各種零食,全是墨無痕回去前去超市里買的,美其名曰怕他們無聊怕他們餓著,一大堆,整個櫃子都差點塞不下了,「還要吃什么,自己拿吧。」

兩只兔子眼睛亮亮的看著一抽屜的吃的,灰兔子咽了咽口水,看向沐如嵐,「可以拿很多嗎?」

白兔子也跟著有些笨拙的道:「真……真的……可……可以拿粉……粉多嗎?」手臂又比了個大大的圈。

沐如嵐被他們饞貓的模樣逗的心情越發的愉悅,含笑著點頭。

「太寵他們了。」墨謙人在對面床上掃了兩個小鬼一眼說道。慈母多敗兒啊,看來以後教育孩子什么的,還是交給他比較好。

「會嗎?」沐如嵐看向墨謙人,眨了眨眼,「可是看他們這個樣子,怎么舍得不寵著呢?太可愛了吶。」好想抱回家養呢……

墨謙人看了正在翻箱倒櫃貪心的往懷里塞吃的的小鬼頭,嫌棄,「哪里可愛了?」

「哪里都很可愛呢。」

墨謙人視線指了指白兔子,「愛哭膽小。」動不動就掉眼淚往別人身後躲。指向灰兔子,「調皮好動。」都未經允許跑進沐如嵐的黑屋幾次了,要是換做其他變態,早就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會像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