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市里時，已經是半夜。肚子早就咕咕叫。我什么都不想吃，但還是告訴自己，先要吃飽。不管怎么樣，必須保持最好的狀態，不為別的，就為有一天能和芸姐當面說聲抱歉。

我把車開到我家樓下的牛肉面館。這家店我以前總來。進門時，老板本是要關業的。見我進來，還是給我做了一碗面。

店內空無一人，我坐在靠窗戶的座位上，擼你挨著我坐在椅子上。我呆呆的看著窗外的飛雪。

熱騰騰的牛肉面上來了，我雖然沒有胃口。但還是強迫自己硬吃著。不時的把牛肉挑出來，喂給擼你。

我正吃著，忽然門口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我馬上轉頭看著窗外。就見一倆皮卡車結結實實的撞在我的奧迪上。這皮卡我太熟悉了，就是俱樂部的那輛。

皮卡後面還跟著一台別克。那是楊軍的車。就見楊軍從車上下來，他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人。

楊軍進了面館，直接坐在我的對面。他笑呵呵的看著我說，

「中宇哥，你車開的越來越好了。這一路險些都跟不上你！不過，我兄弟的車開的可不行。這一不小心，把你的奧迪給撞了。宇哥，你說怎么辦？要不我賠你錢吧？」

我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看他。就大口的吃著面，我用力的嚼著。好像這面條就是楊軍，我正一口口的把他嚼爛。

楊軍見我不說話，他冷笑一聲。點了支煙。用力的抽了一大口，接著把煙吹到我的臉上。但我還是什么也不說，就低頭吃面。

「這面這么香嗎？我給你加點佐料吧……」

楊軍說著，朝我碗里彈了下煙灰。銀白色的煙灰一到面湯里，一下變得灰黑。我依舊不動，也沒在意煙灰。還是一口一口的吃著。

「滋……」的一聲，楊軍竟把大半截的煙頭直接扔進了面碗里。火紅的煙頭被面湯浸泡，一下就熄滅了。

我看著煙頭，猶豫了下。但馬上拿起筷子，把煙頭夾出來，扔到一邊。接著，仍低頭繼續吃著。

就聽「啪」的一聲，楊軍猛的拍了下桌子。接著站起來，兩手拄著桌子，朝我大聲吼著，

「你他媽啞巴了，說話！你個廢物！」

我一動不動。楊軍忽然抓起面碗，猛的朝遠處一扔。就聽「咣當」一聲，面碗摔在了地上。

「吃！吃！你個窩囊廢就他媽知道吃！要不是你，芸姐怎么會走，怎么會去洛杉磯那個鬼地方？」

楊軍怒吼著，但我卻一下楞住了，他居然提到芸姐。我呆呆的抬頭看著他。猜測他話里的意思。

楊軍歪著頭，兩眼像噴火一樣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發怒，樣子竟有些嚇人。

「你看什么？對，你沒聽錯。我說的就是芸姐！這回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跟著李少白了吧？不是因為錢，就是因為芸姐！石中宇，你剛去明珠的時候就問過我。為什么那么多人跳槽，但我卻不走，就死靠在明珠。我今天告訴你，我不是為錢，這一切都是因為芸姐……」

楊軍說著，嘴角竟帶著幾分微笑。似乎回憶起美好的往事。但我卻傻了，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楊軍竟一直暗戀著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