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1900 字 2023-02-01

安之甫與安榮貴這夜住在了錢府,第二日歸家,安之甫又覺心里不太踏實,他問安榮貴:「錢老爺說你大姐和四妹若是沒了,可栽到細作身上。這沒了,指的何意?」

安榮貴答道:「如今大姐的婚事爹爹是做不了主了,若不偷偷擄回來,還能如何?」

安之甫想想:「擄回來啊,我昨夜里一想,還以為是殺掉了。」

安榮貴愣了愣,竟覺得這般解似是也沒錯。他對安之甫道:「爹,大姐做事委實太出格了些,無情無義,心腸太毒,丟盡了咱家的臉面不說,還陷全家於不義。半點未曾將爹爹將安家放在心上。此次虧得錢老爺不計較,不然咱們就麻煩大了。別的不說,就這婚事咱就虧了不少銀兩。她還弄走了四妹。錢老爺要是去報官說咱家欺詐婚親及財物,咱家可是吃不完兜著走。那玉石生意也沒法做,家里得虧空成什么樣。這事之後,咱家在城里如何抬頭?大姐是不在乎的。其實昨日大姐若是順利嫁入了錢家,是生是死也跟爹爹沒甚關系了。」

安之甫道:「我倒不是計較這個。那賤人把咱家害慘了,我哪能還幫著她。只是你想,咱家可比不上錢老爺的勢力,對方又是將軍,不好惹。主薄大人也與我交代了,讓我沉住氣。咱們琢磨明白了錢老爺這話里頭的意思,便當沒聽過,他要做什么咱們權當不知,以免惹禍上身。」

安榮貴聽罷,點點頭,未言語。

安之甫回到家中,將各房召來,事情交代清楚。總之就是安若晨偷逃後以有細作情報為由投靠了龍大將軍,婚事作罷。全家知曉這事便成,莫要亂嚼舌根,日後若有人問起,便說是他們安府大義為國,讓女兒相助軍方,旁的不許多言,勿失了顏面。

各房聽得又驚又疑。二房譚氏頭一個發問:「那婚事如何辦?」

安之甫道暫時先放放了,錢老爺未曾說什么。

譚氏又問那玉石生意呢?前一段可是花了好大一筆銀子給了商舶司,錢是砸出去了,但此時貨還未曾到,若是這節骨眼上錢老爺反悔了,不給貨了如何辦?

安之甫本就心情不佳,聽得此言轉身就給大兒子安榮貴一記耳光:「平素怎么教你的?買賣場上的事,好好學好好琢磨,莫要與些婦道人家多言。這爺們的正事,是教婦道人家問的嗎?少與你娘扯這些個。」

安榮貴咬著牙捂臉諾諾認錯。譚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耳光打在她兒子身上,卻是打在她臉上一般。她父親是福安縣富賈,母親是妾,安之甫當初想把買賣做大,巴結她爹,納她為妾,許諾日後定將她扶正。可那正室在時他說不好辦,正室死了他便拖著,都這些年了,他許諾的正妻之位一直未曾給她,但她仍是盡心盡力待他。為他生了一子一女,他在她之後納新妾她沒鬧,他想做的買賣她幫忙托娘家找關系。如今事情不順心,卻是當著各房的面給她難看,還打了她的兒子。

譚氏緊咬銀牙,一聲不吭。安若希見狀趕緊言道父親莫惱,小心身子雲雲。其他房也不敢再問什么。安之甫又交代了幾句,這才散了。

二房譚氏回到院內,發了好大一通牌氣,將東西砸了一地。丫頭婆子們遠遠躲著,不敢來勸。

安若希坐在一旁抹眼淚。不一會兒安榮貴來了,忙把母親扶坐下:「莫惱,爹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且忍忍吧。」

「沒我們,哪有他的今天。」譚氏仍是氣極,但她掛心買賣之事,忙又問起安榮貴。安榮貴捏了捏她的手,偷偷對安若希的方向使了個眼神,道:「沒事,錢老爺未曾計較,買賣之事沒甚問題。」

譚氏會意,便道:「如此便好。希兒,你先回房去吧,娘歇歇。」

安若希卻是緊張問:「那大姐是怎么回事?何時勾搭上了將軍?她走了,爹爹會不會讓我嫁?榮貴,爹爹是如何說的,我可不要嫁那錢老爺。」

安榮貴安慰道:「放心。錢老爺未提婚事,這事就放一放了。許是過去了,你莫憂心。」

「怎能不憂心。」安若希差點尖叫:「榮貴,這事你可得幫我。若是爹提起,你便道那錢老爺喜歡年紀小些的,讓三妹嫁去。」

安榮貴哄道:「好了,放寬心。我不向著你,還能向著誰?」

譚氏揮手趕她:「下去吧,吵得煩心。讓我靜靜。」

安若希咬咬唇,施了禮退下去了。

安榮貴也教那些丫頭婆子退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安榮貴這時將他們去錢府的事仔仔細細說了,包括錢裴讓他捉兔喂虎和他最後說的那番話。譚氏聽得有些心驚:「那意思,他是要對大姑娘四姑娘下手?」

「我瞧著那錢老爺,越是忤逆他的,就越是讓他起了興趣。若是沒將大姐報復回來,他怕是心里不痛快,記恨著呢。」

譚氏咬牙恨道:「那賤人是該受些教訓。」她又問:「你爹如何說?」

「他怕惹事,讓我只裝不知。錢老爺要做什么,便讓他做去。但咱家能不參合便不參合。」

譚氏皺眉頭:「你爹這軟骨頭,能成何大事。若不是他給了機會,那賤人也跑不掉。」

安榮貴道:「娘與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便是擔心錢老爺覺得大姐偷逃一事是咱家故意疏忽,要不這么大一個人,咱家明知道她要逃,怎么管不住?她又怎可能跑將軍那處去?還能哄得將軍助她。錢老爺放的這話,也不知是否是試探我們。若是咱家裝聾做啞,沒個態度,只怕錢老爺就此上了心,日後也不定是對付大姐還是對付我們呢。」

譚氏點頭:「你爹那邊,你瞅著時機跟他道道利害關系,看他如何,若他當真不敢。那我們也好定個對策。」

安榮貴應了。

窗外,安若希咬著唇貓著腰偷偷跑掉。

話說龍大這邊,從府衙出來後回到兵營,宗澤清正好看到他,趕緊湊上來眨眼睛練表情:「將軍!聽說你昨夜住了新帳?你原本的帳子給了別人住?又聽說魏軍醫總往你帳子跑,還抓葯煎葯的。還聽說……」

龍大停了腳步:「你直接問我是否帳中藏嬌便好。」

宗澤清精神一振,那他可大膽問了:「將軍,你是否帳中藏嬌?」

「沒錯。」龍大四平八穩地答,走進帳中。

宗澤清精神再一振,再多問點沒關系吧。「哪家的嬌?將軍意欲何為?」

龍大沒答。他坐下,翻了翻桌上的卷宗,沒甚特別緊急需要馬上處置的,便喚了傳令兵進來,讓他找謝剛過來。

謝剛是龍家軍的探子頭目,管著潛伏於各個邊城的探子。宗澤清頓覺有八卦,也許跟「嬌」有關,好想聽。

龍大沒趕他,卻是起身往隔壁帳子走去。帳子外頭隔著段距離站了衛兵把守,卻沒靠帳子太近。

龍大站在帳前,道了句:「我要進來了。」

宗澤清探著腦袋看著,也好想進去。不過膽子不夠肥。他就看著龍大說完這話後在門口站了一會,該是避嫌讓帳內人有個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