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2113 字 2023-02-01

第139章

第二日一大早,陸大娘與田慶到了安府,按安若晨的囑咐,打算拿走安若晨母親范氏的牌位,並要求安之甫不許動范氏墓地,待安若晨傷好了,再行請人做法事遷墳。

結果安府里一團忙亂,陸大娘一打聽,說是一早丫頭發現四房夫人段氏不見了,這會正到處找呢。

安之甫出來見陸大娘,對陸大娘的要求滿是不屑,言稱范氏是他的亡妻,是他安家人,而安若晨已除去籍薄,與安家無關,無權領走范氏的牌位。如何安置范氏,那也是他們安家之事,與外人無關,安若晨無權過問。

總之一番無禮蠻橫,態度極差的將陸大娘的要求擋了回去,安之甫很快趕人:「我府上還有事,要尋人,爾等回去吧。」他看了看田慶,又道:「安若晨自以為攀上高枝,就能對別人家的事指指點點,那她可是大錯特錯了。讓位軍爺過來,是嚇唬我們普通老百姓嗎?」

田慶不吭聲,陸大娘也很冷靜,未與他吵嚷對罵,只問道:「安老爺要如何才能答應?不妨開個條件,與姑娘商議商議。大夫人入土多年,安老爺決心擾了她的清靜,定也是有所打算。安老爺未將大夫人放在心上,將牌位和屍骨還給安姑娘又如何?安老爺開個條件吧,這般姑娘與安老爺今後都能各不打憂,免得麻煩。」

安之甫哼道:「誰人有麻煩?敢威脅我,你們好大的膽子。若覺得不服,便去官府告我好了。看看官老爺如何判的!」他揮揮手,讓門房送客關門。

陸大娘與田慶對視一眼,決定先回去稟了安若晨。他們原也料到事情不會這么容易,安若晨讓田慶陪著陸大娘來,也是怕安之甫耍起橫來陸大娘吃了虧。如今得了安之甫的態度,回去相議再說。

剛轉身要走,一個護院模樣的人過來與安之甫道:「安老爺,昨日請出來的牌位不見了。」

安之甫大吃一驚,陸大娘與田慶也停下了腳步。

那護院道大家分頭找段氏,他們幾個去了大房院子里,那里已經空了,無人住,想來段氏有可能躲在那處。結果到了那兒一看,非但沒有段氏,就連昨日譚氏命人放在安若晨母親生前房間里的牌位也不見了。

陸大娘還待再問,卻被安之甫趕了出去。門房將陸大娘請到門外,「大娘,今日真是不適宜,你有何事,改天再來。」

陸大娘與安府的門房頗熟悉,便塞了塊碎銀給他。「方才來報事的那位,瞧著面生的很,他喚的不是老爺,是安老爺,怎地不是安家奴仆嗎?」

門房收了銀子,便將這幾日安府里的事與陸大娘說了說。說安之甫如今說話硬氣,那是有錢世新大人撐腰。錢大人不止派了先生教導大公子功課,還給大公子安排了差事。先前安家被錢老爺害了,不料卻因禍得福,走大運了。聽說這些都是扶正二夫人之後,因此老爺就打算整理各房,以穩運勢。這不,不止將原配夫人的牌位請出來了,還准備將四夫人送走,後面還不定有什么事呢。

陸大娘聽罷,與田慶速歸紫雲樓,將事情與安若晨稟報了。

安若晨還沒琢磨出怎么回事,卻聽衛兵來報,說是錢世新大人來了,有話要問陸大娘和田大人、盧大人。

安若晨心里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陸大娘與田慶、盧正去見錢世新後,就再沒有回來。許久之後春曉慌張來報,說陸大娘他們被錢大人帶來的衙差押走了。

春曉慌里慌張,事情也說不清楚。她只知道錢世新把人押走了,未來得及細打聽便趕緊來報。安若晨大吃一驚,讓她速去看看情形,把周群和古文達叫來。

周群和古文達來了,兩人都一臉凝重。

「他怎能隨意押人,這里是紫雲樓。」

周群道:「錢大人手里拿著白英白大人的令牌,巡察令可拘捕任何人,包括軍方將官。」

古文達補充道:「若遇緊急軍情,巡察使甚至有權先斬後奏,以立軍威,嚴肅軍紀,安穩軍心。」

「那是督軍之職,梁大人命白大人來查督平南,並無讓他督軍。」安若晨如今對這些官官道道的也分得清楚。

「確是如此。」古文達道:「但錢大人帶走他們,是為了民間案子,與軍情無關。」

安若晨暗暗提醒自己要冷靜,問道:「是何事?」

周群道:「錢大人道,有人報官,在陸大娘的舊宅子里發現了你四姨娘的屍體,是被人掐死的。仵作說了,看手印是個男人所為。還有,前些日子田大人為救陸大娘和齊征,殺了一名男子,今日一早,那男子的娘子來了。先前太守大人派人去查找男子身份,一路問詢,碰巧他家人也在找他。看到平南郡中蘭城的查人告示,便找上門來。那人叫葉群飛,是個做園藝的工匠大師傅,手下有數個徒弟,還有些學徒工。家住茂郡石嶺縣,育有一子一女。他娘子道他平素常常外出談買賣接活,也確是極喜愛美食,嘗遍各家酒樓。他為人也隨意些,喜歡游山玩水。這回他說好了去田志縣談買賣,談完就回,結果久久不歸,他娘子便差人去田志縣找他。結果卻聽說官府在尋人,依著樣貌特征,加上他的玉板指,便確定是葉群飛。於是便趕來中蘭城查看屍首詢問案情。」

安若晨認真聽完,這下是真的冷靜了。很詳細,很周全,時間也很巧。段氏的死與她母親牌位失蹤,擺明了是要將事情與她牽扯上關系。但如果這事的份量不夠,疑點不足以指控,那么加上另一個案子,事情就能更復雜些。

她重傷卧床,不能親自做些事,所以她身邊的人就很好用了。她不能透露找齊征他們查案的事,那么那個細作葉群飛也很好用了,從凶手一轉眼變成了受害者。

可是這些事情雖然麻煩,卻不是好栽臟的鐵證實案,無非就是多繞些時候,把大家都拖得疲憊,增加些對峙辯駁的沖突罷了。無憑無據,前線還在打仗,白英也不能胡亂定罪。

所以,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呢?

「錢大人走了嗎?」

「走了。」古文達道:「他說姑娘卧床,就好好休息,他就不打擾了。」

「嗯。」安若晨點點頭。前幾日來逼她寫供述時,他們倒是不覺得打擾。「我知道了,勞煩兩位大人多打聽著案情,有什么便來告訴我。」

周群與古文達都答應了。二人走後,古文達忽回轉,問安若晨:「姑娘,要不要去與將軍說一聲?」

「說什么呢?如今還未知究竟發生何事,與將軍解釋不清,反而徒增煩惱。將軍前線打仗也並不順遂,我不想用些未有定論的事給他添麻煩。先看看大人們怎么說,然後再定吧。」

古文達想了想,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