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道人雖一時憤怒,將莫寒關在後山禁地里,但對莫寒還是疼惜,因此只是道莫寒乃是在後山修煉,不曾說出她忤逆之事。莫寒作為師姐,代師傳法,受過其教導的人頗有幾個有感激之心,聽說之後紛紛商量著要去探望一番。玄霄見此,擺出冷臉來,說了句:「師姐功成在即,休要去打擾了!」眾人見此,也只得唯唯。
玄霄卻等人散了之後,自己就去了禁地,他才剛到,就見冰雪之中莫寒拖著長長的裙擺緩緩而至。在外面需要穿瓊華校服,而在這里她更習慣上輩子常穿的六幅大擺裙。她身上穿的本來是煉制好的法衣,可以隨意變化,現在變化成一身大紅襦裙,如果不是身量尚小,還真是有幾分盛唐氣象。
玄霄見她氣色還好,衣著十分風騷,舒了口氣道:「師姐。」
莫寒道:「想不到你來了,這里沒有坐席,只好席地而坐了。」
玄霄點頭,坐下,道:「師姐不必擔憂,師傅會消氣的。」
莫寒跪坐下來,聞言搖頭道:「他不會的。」
「恩?」
「誓願一出,響應如斯,我自然不會違反。」
「師姐是因為討厭我?」玄霄這話一出,自覺尷尬,雙、修這個詞本來就夠曖昧的了,但是對象是個蘿莉,如果他真的看上個蘿莉的話,那是禽獸,但要挑剔的話,這位師姐實在是個好人呀。
莫寒聞言,笑眯眯地打量了玄霄一眼,道:「怎么會呢?秀色可餐,賞心悅目。」如果是小姑娘的話,我一定親自幫你梳髻插簪,好好打扮。
「……」玄霄僵硬了,我居然會認為這個是好人來著?!真是瞎眼了。
莫寒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心情大好,艾瑪這么純情好萌好萌的說,真的不考慮男扮女裝嗎?我有好多頭面首飾,自己現在穿不了,看別人穿也好呀。這時候,二人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笑聲。
正尷尬著的玄霄聽到這個,一下子就有了發泄對象,氣得一伸手一抓一握,就把人提了過來,摔在地上,氣恨道:「雲天青,你跟著我做什么?!」
雲天青一個鯉魚打滾,翻身起來,整了整衣服,說道:「哪有,哪有,我只是碰巧來這里喝酒而已。師姐,要不要?」說著他就揚了揚手中的酒壇。
玄霄敏感地捕捉到「喝酒」二字,怒道:「又喝酒?回去把瓊華戒律抄一百遍。」
雲天青道:「知道了,知道了。師兄也坐呀,要不要一起?這是壽陽的蜜酒。」
莫寒見此,也從自家的包裹里翻出一壇老春,道:「這是唐室當年的貢酒,存世只有一百壇,再沒有多的了。」
雲天青見此,道:「師姐起居,每每都言唐室,我都以為師姐是唐人了。」
莫寒笑道:「我確實是呀。」
雲天青擺了擺手,顯然不信,擺下幾個杯子,拍開酒壇的泥封,就倒酒,然後他就看到玄霄在地上也擺了幾碟子點心,笑道:「師兄果然是有心人,而今有吃有喝,便是神仙也不做了。」說著就先喝了一杯。
玄霄瞪了他一眼,也舉杯一飲而盡。莫寒舉杯,細品著蜜酒甜滋滋的味道,道:「有酒不可無詩,不如我們來聯句?」
玄霄頷首應道:「師姐既然有此雅興,自當應承。」
雲天青道:「對於這個,我只是一般,出丑了不准笑。」
莫寒道:「我還怕我出丑了。那就來吧,就寶塔詩如何?以酒為題。」說著給二人滿上。
二人自無不可,玄霄先飲了一杯,說道:「酒。玉液,」
莫寒笑了,道:「師弟真省事兒。」然後也一飲而盡,接道:「金斗。忘憂客,」
雲天青飲了一杯,咂舌道:「這酒真辣,就是師姐的老春酒吧?「擱下酒杯才道:「釣詩叟。非為長生,」
玄霄聽到這個,又看了雲天青一眼,飲了一杯,毫不猶豫地接著說:「獨愛霞流。騎鯨弄明月,」
莫寒接道:「乘槎到蓬丘。」才說著,自己就笑了,道:「卻是有些生造,休要笑我。瑤池紫桃初熟,」
雲天青拍手道:「金谷綠蟻乍浮。願得醉死花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