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第三個被害人(1 / 2)

詭案追蹤2 貝曉 2469 字 2023-03-26

從於金龍的病房中出來時,於父早已等在了外面。沈嚴將案件的真相告訴給了於有海,於有海聽得是又驚又氣,在謝過沈嚴等人之後便怒氣沖沖地走進了病房。可以想象,父子二人恐怕會有一場很「難忘」的對話。然而此刻程沈等人可無心去想那些,因為於金龍的講述讓他們意識到情況遠比他們預想得要嚴重。

「腎臟摘除手術雖然簡單,但植入的過程卻非常復雜,對手術設備和環境的要求都極高。以往那些販賣團伙都是先摘除器官後冷藏,然後送往正規醫院完成植入手術。可這個團伙居然供體受體同台手術,一旦出現問題,很可能造成生命危險,這幫人簡直是拿人命當兒戲!」蔣睿恆面帶怒意地說。

「現在國家對販賣器官的事查得特別嚴,醫院進行每一例移植手術器官來源都必須核查清楚,現在連死囚犯的器官都不讓用了,更別說其他來歷不明的供體了。我估計他們這么做也是被逼無奈。」程晉松分析道。「不過如果真如於金龍所說,這個團伙的確要比之前的那些都惡劣許多。」

「所以,」沈嚴面容嚴肅地開口,「我們必須盡快端掉這個團伙。」

重案組立刻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對這個器官販賣團伙的緝拿上。根據於金龍的交代,這個團伙的組織者應該是一個叫德哥的中年男人,四十多歲,本省口音。警方登陸了於金龍所說的那個□□群,然而德哥並未出現,據於金龍介紹,這個群的群主就是德哥,而群的其他成員也有德哥的卧底,就是來監控群成員的情況,並且尋找合適的供體。為了不打草驚蛇,沈嚴便讓方禮源偽裝成想賣腎的人加入群中,同時又根據於金龍的描述給疑犯做了面部拼圖,並將拼圖下發至省內各個市區分局,請他們協助調查。而更大的問題則是那個團伙的窩點。根據於金龍的敘述,他當時是坐上了一輛被完全遮擋的面包車,於金龍雖然記下了車牌號,但經查卻是套牌。車子先是在市內七拐八拐,而後才向著某一個方向直線行駛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左右。沈嚴等人分析,司機開始大概是在兜圈子,以確保無人跟蹤且車上的人無法記路,而後才駛向他們的窩點。雖然警方可以根據後半程的時間車速推算出大概的距離,但是不知道□□與方向,這樣的推算依舊沒有太大意義。而且,於金龍在進入窩點後一直呆在室內,根本沒有看到過外面的景象,所以他除了能說出那里是個三層別墅外,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盡管困難重重,然而所有人都並沒有放棄,仍在想盡辦法尋找突破口。然而就在這時,線索竟主動送上門來——只不過,是以所有人最不期待的一種方式……

「我們是今天清晨5點多接到的報案。」醫院內,沙北縣公安局刑偵隊的李大隊長對沈嚴介紹案情。「發現被害人的是本地的一個老大爺。他早上出門種地的時候發現被害人全身□□地躺在他家地里,背部還有血跡。老頭以為是死人,就趕快報了警。我們到現場後發現這人還有氣,就連給送到醫院來了。醫生檢查後說他身上那兩道刀口是新的,而且看位置可能是腎臟附近,我們一聽覺得可能和你們的案子有關,就立刻聯系你們了。」

沈嚴點點頭,看著病床上的被害人。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壯碩,在他腰背上的傷疤與之前劉宇星和於金龍的無論從位置還是形狀上都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男人的傷疤有兩條……

那邊,蔣睿恆和被害人的主治醫生已經完成了初步的交流,兩人一起向沈嚴走了過來,蔣睿恆一臉嚴峻地對沈嚴說:「醫生給被害人做過檢查,被害人兩側的腎都被摘除了。」

沈嚴的眉頭擰成一團。盡管在看到被害人兩側的刀口的時候他就有了這樣的預感,可是當聽到蔣睿恆親口說出時,沈嚴還是感到震驚。

程晉松看向醫生:「這人現在怎么樣?」

醫生臉帶擔憂地搖搖頭:「很不好,病人兩側的腎都被摘除了,失血很多。如果不是病人身體素質好的話,他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我們給他輸了的血,總算保住了他的命。不過病人後面的問題恐怕比現在還要多……」

「他的兩個腎都被摘除了,還能活么?」沈嚴問。

「我們都知道腎臟的主要作用是生成尿液,並且清除體內代謝產生的廢物。一個人的腎如果出了問題,就會無法排泄代謝廢物,形成尿毒症。我們現在對尿毒症患者只有兩種方法,一是透析,二是腎移植。他現在的情況相當於是最嚴重的尿毒症,如果定時透析的話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透析是治標不治本,如果想要治本只能進行腎移植……」

眾人的表情都越來越嚴肅。凶手這么做根本就是想置被害人於死地,這恐怕不是圖財那么簡單了。

沈嚴看著蔣睿恆問:「怎么樣,能確定是同一個人做的么?」

「被害人刀口的縫合手法與前兩個被害人的一樣,可能性很大。不過僅憑這么一點無法確定,你還是等被害人醒過來再問問吧。」

沈嚴點點頭,又轉頭看向李隊長:「李隊長,你們弄清楚了被害人的身份了么?」

李隊長搖搖頭:「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全身□□,沒有任何能確認身份的東西。我們問過現場附近村的居民,沒人見過這個人。」

沈嚴點點頭,再次看向病床上依舊昏迷的病人——看來,一切只有等到他醒來才能弄清了。

於是幾人就在醫院等了起來,然而等了整整一個上午,被害人都沒有醒來。眼見天過正午,李隊長便好心地建議幾人先去吃飯,然後再回來。只是該著他們幾個命苦,剛在飯店點完菜,那邊電話就打過來說被害人醒了,於是眾人也顧不上吃飯,又匆匆趕回了醫院。

一行人一路直奔被害人的病房,離著老遠就聽到病房內傳來陣陣吼聲:「什么冷靜!我的兩個腎都沒了,你讓我怎么冷靜!!……」其間還夾雜著咳嗽聲以及摔東西的聲音,顯然是被害人醒來後聽到自己的情況,激動到情緒失控。醫生一直在旁試圖安慰被害人,但男人的情緒太過激動,最後沒有辦法,還是沈嚴等幾人幫忙按住人給打了一針鎮靜劑才讓他安靜了下來。

當這人再次醒來了時候,他似乎已經用光了之前的力氣,終究沒有再折騰。他只是看著眼前出現的一伙陌生人,用毫無生氣的語調問:「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我姓沈,想跟你了解一下情況。」

「情況?呵。」男人自嘲地一笑,「情況就是老子被人黑了,人家把我的兩個腎都摘了,老子現在他媽的是廢人一個了……」

「你知不知道你是被誰黑了?」

「一男一女,他們兩個一定是串通好的。媽的一定是哪個王八蛋忌恨老子,找人設套害我。等讓我查出來是誰干的,老子他媽的把他拔筋拆肉,我活卸了他!」

說到最後,男人牙關緊咬,話中帶著惡狠狠的怒意。

沈嚴沒有理會男人的詛咒,而是繼續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欒海峰。」

「欒海峰,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經過給我們詳細講一下?」

「昨天晚上我跟哥們出去吃飯,吃完飯我就打車回家。當時天下雨了,車開了沒多遠就有一個女的招手,說想拼車,我看那女的挺可憐的,要去的地方跟我也順路,就讓她上來了。當時我坐副駕駛,那女的坐我後頭。我酒勁上來了有點迷糊,就閉著眼睛眯著,結果突然就感覺有人一下子捂住了我鼻子,我連忙睜眼,就看到坐我後頭那女的正拿著手巾按在我鼻子上。那手巾上一股味道,我心里知道不好,就使勁掙,可沒想到這時候那司機也撲過來按著我,最後我到底被他們給迷暈了。後面的事我就都不知道了。」

「那兩個人都長什么樣子?」

欒海峰想了想,說:「都20來歲,男的挺瘦的,不高,臉有點黑。女的大概一米六多,瘦臉,戴著個眼鏡。」

他的這番描述和幾人的心理預期有一定差距,但是沈嚴還是將劉宇星案中兩個疑犯的照片遞給他,問:「你看看,是這兩個人么?」

欒海峰接過照片看了看,很快指著女疑犯的照片叫道:「就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