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皮肉之苦(1 / 2)

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後的潮濕加上已經干涸的血的味道。

從那窗孔里透進來的一點天光,非常微弱,幾縷殘陽在殘破的泥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

順著光線,詩善柔才看到蝙蝠在屋頂上搭窩,耗子在牆腳打洞,蜈蚣沿著牆縫爬,蟑螂黑壓壓的站滿了頂板。

掛在牆壁上的鐐銬和鏈索已經生了銹,在腳鐐的鐵圈里還剩下兩根灰白色的骨頭,大概是人的腿骨,可見那人不僅瘦死在牢里,而且是被折磨成骷髏的。

「嘿小娘們!帶著鐐銬,你殺人了?」一道雄渾的男聲打破了這牢房中的壓抑。

「沒有。」詩善柔俏生生地立在那里搖了搖頭,滿地的耗子屎、蝙蝠屎、蟑螂屎讓她覺得坐立難安,說話那人應當是在對面的牢房,只是這昏暗的光線讓她看不清那人模樣。

「沒有?沒有會帶著那玩意?」

詩善柔瞧了眼雙腕的鐐銬,輕輕哦了一聲就當做了回答,沉寂了片刻又問道:「你是殺人嗎?」

那道雄渾的男聲不再響起,倒是從旁邊傳來了一陣沙啞的女聲,「他哪是殺人?分屍,專尋些你這種未出嫁的閨女,到現在那些屍身的部件都湊不齊。」

遠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臨得進了才看到這是名中年男子,面有凶相,配有彎刀,灰色袍子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卒字。

「進來個人熱鬧個什么勁?再吵吵五十大板!」這獄卒一過來就在木檻上拍得啪啪作響,嘴中更是在咕噥著什么。

要不要喊冤?先前自己被那兩名守軍不由分說地送進了大牢,如今這人就要返回,正思索著自己要不要像電視劇上那般喊個冤時,他就已經是停在了自己面前上下打量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這獄卒將目光從鐐銬上移到那張昏暗光線下的面龐上,瞧著她那雙明月般的眸子又問道:「在哪殺的人?」

詩善柔皺著纖細的秀眉,有些忿忿不平的道:「我說了,我沒有殺人,我只是身上沾染了血污被冤枉進來的,真的,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們怎么就不聽呢?去叫你們頭頭來,我親自與他解釋。」

這些牢頭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她可不敢又喊又鬧,自己這個嬌弱的身子哪能受得了折磨人的皮肉苦?

「每個進來的人都說自己是冤枉的。」這獄卒厭惡地皺皺眉頭,接口道:「老大不再,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她忽然聽到自己不自覺的一聲嘆息,嘴唇抖動著似乎還想說什么,可終於什么也沒說出來,「我叫詩..詩善柔。」

同名?這獄卒明顯的一愣,她犯的是殺人罪,殺人罪可是要在鬧市口砍頭的,再聯想一下當場的畫面又不禁一陣驚寒。

他們這些為城主賣命的嘍啰哪敢砍詩善柔的頭?

哪怕要砍頭之人不是詩家二小姐。

「你與詩家二小姐同了名姓,從今後便喚你作詩善,詩善柔這名姓不得再用!不然,休怪我不客氣!記住了!」

獄卒深瞧了眼對方,不容置否。他也不怕對方不答應,在這里可是有無數種辦法讓人「心甘情願」地妥協。

見她默不作聲權當是默認了,正要轉身離開,身後就傳來了她的焦急聲音。

「如果我說我就是詩家二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