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濤下戰書(1 / 2)

鐵血幽靈 蒼海荒島 1879 字 2023-04-11

在新兵營,教導員鄭寶鋼戴著眼鏡,文質彬彬,高高瘦瘦的,但卻是最忙碌的人。

營長張廣進掛著營長的頭銜,卻從不到訓練場。即使是營訓練科目的下達和講評,他也不到場,全是鄭寶鋼這個文弱書生代為。但張廣進一點沒閑著,訓練場上的那點破事,各個兵的表現,他一目了然。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每天早晚兩次的五公里越野,鄭寶鋼跑不下來,張廣進肯定全程參與。

晚上,別的營連干部都休息後,張廣進就忙開了。他會獨自一人,在各班的營房外溜達,悄悄關注每一個特招兵的一言一行。既重視訓練成績,更看重新兵們個人秉性。他就是要從這些點點滴滴中,來全面評估每一個兵的綜合潛能。

今年的兵,到底是蘇北老區來的,整體素質都很過硬,看見榮譽就爭著上的勁頭,讓鄭寶鋼心里很爽。與其它新兵連不一樣,由於有186的新兵,便按186的規矩來,龍山和石島兩個新兵營,班長、副班長全由新兵擔任。

老兵都任排長、副排長,營連干部則都是軍官,鄭寶鋼是場站政治處正營職宣傳干事。這些擔任排長的老兵和營連干部,基本都是來自空軍龍山場站。因而,他們發自內心地,希望場站的新兵們在訓練中能夠出點彩。

也難怪,二十多個班中,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場站的新兵。但風頭最勁的,卻是一水由186新兵組成的六班。只有十一班,訓練水平與六班不相上下,爭得你死我活。而這個頑強的十一班,就有一半是機場場站的新兵。

十一班的班長林濤,是來自蘇北某鹽場的**。他自身能力強,與虞松遠的低調相比,林濤是新兵營的風雲人物,隊列、體能、條令學習,都呱呱叫。心里對六班不服的班長們,都跟著他鼓噪,慢慢地,就讓營連干部們坐不住了。

鄭寶鋼心里有數,張廣進營長最關注的就是這個六班,是他的心頭肉。有時,他晚上能蹲在六班的宿舍外一蹲一晚上,觀察他們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六班新兵夜里站崗,或一個人夜里上廁所,他有時都會悄悄地跟著他們。

曾有一次,他後半夜潛入六班的宿舍,蹲在地鋪前觀察他們的睡眠。汪海和陳維同先後起來小便,張廣進都是嗖地一下,用手和腳勾著二米多高的窗沿,人橫著,無聲懸掛在窗台上。汪海和陳維同身高都是近一米八的大個,愣是沒發現。

第二天,虞松遠很可惜地對汪海和陳維同說,「你倆進不了訓練營了。」

「怎么可能,我是特招來的,訓練成績不如你,但比其他這些豬要強多了。」汪海不服。當虞松遠說營長夜里吊在窗台上時,汪海和陳維同先是難以置信,繼而嚇得面如死灰。

這些宿舍都是三四米高的老房子,全是石頭平頂建築,窗子都有兩米多高。一個大活人橫在窗台邊沿,就在腦袋旁邊,自己竟然未發現,兩人腸子都悔青了。

鄭寶鋼清楚,張廣進緊盯的是虞松遠。虞松遠到山下供銷社去寄信,或帶著六班去給馬大爺家干活,張廣進多次懷里揣著單筒望遠鏡,悄悄地跟蹤,遠遠地觀察虞松遠和六班的一舉一動。他甚至會等虞松遠離開後,再到供銷社櫃台詳細詢問營業員,剛才那個兵都說些什么。

鄭寶鋼是寫新聞報道出身,是場站的「筆桿子」。雖然對「幽靈」部隊知之甚少,但與張廣進同吃同住,他自然對張廣進的身份,有種種猜測或聯想。他知道,張廣進身負使命,這么用心,其實是在選苗子。

看班長們在鼓噪,鄭寶鋼在心里權衡了一下。整體上,場站的新兵,都比186低一到兩個檔次。六班的整體素質,在全營更是絕對的第一名。但十一班也不賴,隊列水平與六班不相上下,軍體、四百米障礙、五公里越野、投彈等,與六班互有輸贏。公開比一次,十一班未必沒有勝機。

如果十一班能取得總分第一名,必將極大地激發場站新兵們的訓練熱情。當然,鄭寶鋼默許大多數班長的鼓噪,他的「私心」還不僅這些。

龍山新兵營有三十多名186部隊的特招兵,這些兵個人能力極強,軍體、四百米障礙、五公里越野、投彈等訓練項目,他們都比營連干部和當排長的老兵,要強很多。這些兵恃才傲物,**得很,有的根本不把營連干部,放在眼里。

他把這些看在眼里,有心要創造條件,殺殺這些特招兵的威風。於是,他鄭重其事地對張營長說,多數班長希望全營搞一次隆重的新兵大比武。

「這是好事啊!」

張廣進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大比武對促進最後一個月的訓練,好處顯而易見。「新兵訓練時間,已經過去三分之二,可以搞一次。這事就完全按你說的辦,由你牽頭。時間就定在下周二吧,我們許部隊長要來視察,正好讓他觀摩一下。」

比武在即,各班摩拳擦掌,訓練熱情空前高漲,這正是營部的目的。周末一天,本來是休息時間,有十多個班選擇訓練,把隊伍拉到訓練場去了。林濤威風凜凜地在操場上走了一圈,沒看到六班身影,便向山上果園內走去。

早晨起來,汪海覺得心里不踏實,問虞松遠,「要不,今天我們上午全體強化一下班隊列,下午再休息,去幫馬大爺家干活如何?」

虞松遠瞅瞅他,理都沒理,拎起挎包就走,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跟著走了。汪海鬧了個沒趣,只好向陳指導員請了假,說六班中午不回來吃飯,幫老鄉勞動。並從伙房拿了幾塊玉米餅,算自備干糧。

虞松遠每個周末的休息時間,洗完衣服後,幾乎都帶著大伙,去馬大爺家果園干活,和他聊天。營長交給他的任務,他已經完成。大爺一家,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親得不得了。今天,他帶著大伙是去幫助馬大爺收蘋果,上周就計劃好了的。

從八月中旬開始,蘋果就開始成熟了,九月份進入成熟高峰期。馬家兩大片果園,整整幾個小山頭,漫山遍野全是果樹。小兒子念高一住學校,全家五口人只有四個勞動力,馬大爺還有老寒腿,根本收不上來。

原想雇幾個外地短工,虞松遠知道後堅決反對。「這里到處是大山,周末我們又沒地方去玩,就幫您家侍弄果園。喝您酒你又不要錢,雇工的錢省下就當是我們的酒錢吧。」

於是從那開始,他們每個周末都到果園干活。有時訓練間歇,也會去干一會兒。他們年輕,每天枯燥的隊列、體能訓練,讓他們煩死了,正有一身的勁沒地使呢。一個班十一個人,干一天頂大爺全家干十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