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棺材鋪的打工生活(下)(1 / 2)

木匠 青兒19 7538 字 2023-04-24

老板家有倆女兒,大女兒早已出嫁,按照習俗,二女兒要留在家里招上門女婿,為二老養老送終,老板的心思是,要在伙計中挑選一個他中意的上門女婿,挑起他家的大梁。

一直以來,老板的這個願望都沒有成功,他曾經看上了一個伙計,這個伙計要個有個,要人有人,干事情也靠譜,但是他一打聽,人家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還有一個就是毛頭,這孩子挺會來事,但就是毛手毛腳,干事情不踏實,二女兒倒是在他面前經常說他的好話,可老板仍覺得,要把這么大的家業交給這樣一個人,他不放心。

大虎來棺材鋪以後,老板欣賞大虎的技藝,喜歡大虎身上的實在勁,老板自認為,棺材鋪雖說不上家大業大,可比起平民百姓還是要富足很多,能夠繼承家業當上門女婿的人,應該是像大虎這樣的人。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老板有意讓二女兒招弟跟大虎接觸,以加深彼此的了解,招弟呢,本來歲數就小,想法也很單純,父親讓他照顧大虎,她就像對待大哥一樣時不常的到大虎干活的院子,給他遞個毛巾、送個水什么的,別的什么也沒想。

看到招弟對大虎的關心,讓一心想當上門女婿的毛頭吃醋了,他認為,這不是招弟的問題,而是大虎想一步登天當上門女婿,有意的接近招弟,於是,一場由吃醋引發的戰爭拉開了序幕,而大幕背後的大虎卻渾然不知。

正式成了棺材鋪的伙計之後,老板安排大虎和毛頭在一間屋里睡,這給毛頭發泄心中的不滿提供了條件,毛頭每隔幾天,就把一碗水倒進大虎的被窩里,晚上,等大虎鑽進被窩准備睡覺的時候,發現被子總是濕濕的,但由於天黑了,晾曬不方便,大虎只好忍著蓋了一宿。

而毛頭則蒙著頭,躲在被窩里偷著樂。

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大虎開始不確定是毛頭干的,但是對毛頭產生了懷疑,出於沒有抓到現行,他就不言聲過去了,可是事情並沒有因為大虎的不言聲而結束。

沒過幾天,大虎的被窩里又出現了死老鼠,這讓大虎忍不下去了,他覺得毛頭的舉動超出了淘氣頑劣,而是挑戰人的底線,大虎決定不在沉默,他要抓到毛頭的證據,讓老板給評理。

那天大虎故意告訴毛頭,說自己晚上要出去,讓他給自己留門,毛頭高興的答應了。

天大黑的時候,大虎就返回到了院里,他沒有馬上進屋,而是站在窗根地下,透過窗戶紙的洞口,看屋里發生的一切,只見毛頭手里端著一大碗涼水,走到大虎睡覺的地方,打開大虎的被子,朝里面到了下去,又從褲兜里拿出了一個東西塞進了被子,然後又把被子合上,毛頭做完這事以後,就鑽進了自己的被窩,就在毛頭自認為又得逞的時候,大虎一腳把門踢開,朝著毛頭的被窩走過去。

大虎一把把毛頭從被窩里拽了出來,毛頭嘴還很硬,他對大虎說:

「你瘋了,好好地拽我干什么?你可別忘了,我是你師哥。」

「師哥,虧你說的出口,你說,你剛才在我的被子上做了什么?」大虎問。

「我能做什么呀,什么也沒做,我困了要睡覺。」毛頭狡辯道。

「那好,我把被子打開,如果發現你做了手腳,咱們兩個拿著被子和被子里的東西,到老板那去評理好吧?」大虎說。

「什么?評理?」毛頭問。

「對,去老板那評理。」大虎大聲的喊道。

大虎把被子打開,看到了濕了一大片的被子和一只死耗子,大虎卷起被子,拿著死耗子就往老板的院子里走,毛頭害怕了,他一把拉住大虎說:

「大虎,算我求你了,你可千萬別去老板那評理。」

「那不行,你這些日子把我折騰的夠嗆,就是因為休息不好,那天我干活的時候,差點被斧子砍傷,再這樣下去,我非得讓你折騰成精神病不可,今天說什么也得讓老板知道。」大虎說著繼續往老板的院子里走。

「大虎,我給你跪下了,求你別去了。」毛頭突然給大虎下跪了。

毛頭的這個舉動,驚到了大虎,在大虎看來,毛頭一向的自以為是,他肯給自己下跪,這背後一定有隱情,大虎停止了腳步,毛頭趁機把大虎的被子搶了過來,他小聲的告訴大虎,今天晚上他蓋大虎的濕被子,讓大虎蓋他的被子,並答應明天把大虎的被子重新拆洗,看到毛頭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大虎沒在堅持,兩個人回到了屋里。

毛頭回到屋里以後,從他的櫃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和一包花生米,他邀請大虎和他喝酒,大虎告訴他自己不喝酒,毛頭說,就算是陪他,多少也喝一盅,大虎端起酒杯和毛頭喝了起來。

酒下肚以後,毛頭跟大虎說:

「大虎,你知道我為什么總是跟你過不去嗎?」

「我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我才氣憤,你說你干的那叫人事嗎?」大虎質問。

「我知道我干的不是人事,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就是因為你,我的全部希望就要落空,我和招弟的事情也要告吹。」毛頭說。

「你怎么越說我越糊塗,怎么跟招弟還扯上關系了,今天你干脆把話都攤開了,我倒要聽聽是怎么回事。」大虎說。

毛頭告訴大虎,他來到棺材鋪已經整整五年了,從看到招弟的第一眼起,他就看上了招弟。

毛頭還告訴了大虎他的身世。

原來,毛頭不是此地人,他的家遠在千里之外,由於家里哥們弟兄眾多,家里又窮的叮當響,父母有意把毛頭送給別人家撫養,可是父母問了附近的村里好幾家,人家也都是日子過的緊巴沒有人肯收養,毛頭的哥哥由於年齡稍微大一些,能干些力氣活,被一戶人家領走當放羊官去了,眼看著家里小一點的孩子整天餓的哭,父母實在沒辦法,就想了個遺棄毛頭的損招。

那天,毛頭的父親帶著毛頭來到了集市,他給毛頭買了一根毛頭做夢都想吃的冰糖葫蘆,毛頭見了糖葫蘆,就忘記了一切,他只顧大口的吃著,竟沒有顧及到父親,就在毛頭專注吃的時候,毛頭的父親躲到了毛頭看不見的地方,等毛頭吃完糖葫蘆,想起父親的時候,父親已經沒有身影,毛頭開始大哭,此時躲在遠處的父親看著毛頭的痛苦,並沒有上前安慰毛頭,而是繼續躲在遠處觀察毛頭。

父親為什么會選擇這樣一個熱鬧的集市來遺棄毛頭,他認為,來集市的人比他們家條件至少要好一些,如果被這些人中的一位領走,那毛頭的命運就可能改變,比在自己家被餓死要強,毛頭只知道找不到父親大哭,其中有的趕集的人問毛頭,父母去了哪里,毛頭搖頭,毛頭的父親發現,毛頭盡管大哭,但卻不肯離開那個地方一步,也許在他幼小的年齡,只能想到,離開這里,父親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父親躲在遠處看著兒子哭他也哭,他後來也動了不遺棄毛頭的想法,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來到了矛頭身邊,他在詢問了毛頭以後,就要帶毛頭走,毛頭因為認定父親回來找他,所以任憑男人怎么拽他,他就是不肯跟著那個人走,天漸漸黑了下來,集市熱鬧的場景變成了蕭條的空地,小孩子天生的怕黑,毛頭也不例外,他最後還是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男人把他帶回了『家』,一進門,一個滿嘴酒氣的女人就沖男人吼道:

「該死的,一整天都跑哪去了,就帶回這么個孩子,別到最後砸在咱們手里,還得管他吃喝,這年頭不好找下家。」

「我明天就去找,今天晚上你湊合著給孩子弄點吃的,回頭餓壞了更賣不出去了。」

女人嘟囔著極不情願的去廚房了。

毛頭只有幾歲,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下家呀,砸手里呀,賣不出去呀這類的話,但是他看的出兩個大人是不待見他的,女人給毛頭端了碗糊糊,毛頭喝了。

等第二天毛頭睜開眼的時候,『家』里來了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女人對毛頭的臉和身體摸來摸去,就像買個牲口,就差看牙口了,毛頭被女人折騰了一陣以後,就和女主人進屋談價錢去了,可能是價錢談不攏,女人從屋里綳著臉出來了,推開門就要走,正好撞上男人回來,男人進屋又和女主人商量了好一陣,女主人才答應。

女人領著毛頭坐著毛驢車走了,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女人把毛頭帶到了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有三個女兒,就缺個兒子,三個姐姐對毛頭還是很友善的,他們看見毛頭就拉著毛頭去外面玩,也許是價錢合適,女人沒有跟這戶人家再討價還價,女人走了,毛頭留在了這戶人家。

毛頭長到八歲的時候,他從大人的言談話語中了解到,他的爸爸叫趙全利,是個瓦匠,母親叫孫淑敏,做家務,在新家的四年里,父母對他視如己出,跟幾個姐姐相比,甚至還有點偏疼他,按說毛頭的日子就這么過下去也挺好的,可是,就在毛頭九歲那年,母親懷孕了,一年以後生了個兒子,這下毛頭慘了,他的待遇立馬從天上降到了地上,他除去要照顧小弟弟還要幫著做家務。

毛頭做的不好的時候,母親就揪住他的耳朵大罵:

「吃白食,不中用,滾到一邊去。」

這讓毛頭很難過,誰知難過的還在後頭那,一年之後,母親又生了一個兒子,這下他在這個家完全成了多余的人,原來父親還能袒護他,有了兩個兒子以後,父親也開始動手打他,母親就更不用說了,幾個姐姐雖然對他還行,但是在家沒有一點地位,保護不了他,毛頭實在不堪忍受飢餓和毒打,在一個深夜,跑出了那個家。

毛頭從此過上了流浪的生活,個中的艱辛不必再表,一直到十七歲,那年棺材鋪缺個打雜的小工,毛頭有幸被選中了,從此在棺材鋪扎下了根。

毛頭把棺材鋪當成了自己的家,把老板和老板娘當成了自己的父母,他看上了招弟,想成為上門女婿,為二老養老送終,招弟也喜歡他,他原本想只要再過了老板這關,自己就有希望成為這個家的一員,沒想到大虎的出現,打亂了他的步驟。

毛頭的講述,讓大虎對毛頭多了同情,十幾年的沒有家的生活,讓毛頭渴望有個家,他的這種渴望比一般人要強烈的多,看來自己要盡最大的努力幫助毛頭實現這個願望。

大虎也跟毛頭敞開了心扉,他說:

「毛頭,我到鋪子里來,是掙錢養家糊口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什么其他的,以後也不會,我希望你以後把我當成兄弟,兄弟之間就要坦誠相見,你如果早就把話跟我說開了,咱們兩個早就沒事了,也不至於讓我睡濕被子了,以後咱哥倆有話都擺在明面上,誰也不許藏著掖著,你說好不好。」

「那敢情好,我再一次為我的行為跟你道歉。」毛頭說。

「如果我今天不拉著你去老板那,你還不跟我把實話說出來,你是怕老板知道了你的事,你跟招弟的事就沒戲了,你說是不是?」大虎故意逗毛頭。

「毛頭,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不過我現在要跟你說的就是實在話了,你既然喜歡招弟,就和她大大方方的相處,如果招弟願意讓你當上門女婿,老板還能反對不成,關鍵是你要用實際行動打動老板,讓他心甘情願的認你這個上門女婿,你剛才懷疑老板要我做上門女婿,實話跟你說,我三十歲以里是不會考慮婚姻的,這點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真的?為什么?」毛頭以為大虎在糊弄他。

「真的,毛頭,你的身世確實令人同情,但是在某種程度上我倒是挺羨慕你的,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可是我那,哎,今天咱們不談我的事。」大虎說。

「大虎,你說我怎么干,老板才能心甘情願的認我做上門女婿呢?」

「首先你得真把棺材鋪當成自己的家,幫助招弟操持這個家,你不能跟其他的伙計一樣,人家幾點干活,你也幾點干活,你要讓他們看到,你是個男子漢,能夠靠自己努力撐起這個家,讓他們放心的把招弟交給你。」大虎說。

「大虎,我一定會好好干,絕不讓招弟和老板失望。」

從那天倆人談完話以後,毛頭就像換了個人,干起活來也不挑肥揀瘦,干完活不管多晚也都會把院子收拾利落了才肯回屋休息。

毛頭的變化讓招弟感到意外,過去她雖然喜歡毛頭,但也討厭毛頭身上偷奸耍滑的毛病,招弟之所以不敢跟父親提及她和毛頭的事,就是擔心父親嫌棄毛頭的毛病太多,看到毛頭用實際行動做著改變,招弟看在眼里也喜在心里,而老板卻忽略了毛頭的變化以及招弟的想法,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考察『女婿』,經過一年的考察,老板認為,大虎是最佳人選,是時候跟大虎攤牌了。

晚上收工後,老板破例讓大虎去他屋里吃飯,大虎覺著奇怪,平常都是伙計們在一起吃,今天老板單獨約自己吃飯,這中間肯定有什么事,大虎猜不透就如約去了。

落座之後,老板故意把老伴給支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老板和大虎二人。

老板起身為大虎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大虎趕忙站起身也給老板的酒杯滿了一杯,在老板的提議下,倆個人都干了酒杯里的酒,酒干了以後老板開口了:

「大虎,今天叫你來沒別的事,就是想拉拉家常,你來我這干活也一年了,我家的情況你知道的差不多了,人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我早就看開了,別看我就倆個女兒,可是我挺知足的。」

「女兒怎么啦?照樣能孝敬父母。」大虎說道。

「是啊,我大女兒來弟懂事聽話,二女兒招弟乖巧可愛,前年來弟出嫁了,家里就剩招弟了,我的歲數也越來越大,我總想在鋪里給招弟物色個好小伙當上門女婿,把這個家給撐起來,不怕你笑話,我一直都沒物色上,也可能是我的眼光太高了。」

「女兒的事情,您應該聽聽女兒的意見。」大虎接過老板的話。

「話時這樣說,招弟懂什么?還得大人幫著把關,實話跟你說,自打你來了以後,我就在暗處觀察你,我發現你人好手藝也好,是個值得依靠的人,今天我想給你交個實底,要是你心里沒有別人,我想把招弟許配給你,你來當這個上門女婿。」

「老板,這可使不得,您能看重我,我是萬分的感謝,不過,我得跟您說實話,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能接受。」大虎表示了拒絕。

「你是心里已經有人了?還是看不上我家招弟?」老板問。

「都不是,您聽我慢慢跟您說,我的情況有點特殊,我現在拼命的打工掙錢,是要養活兩個家,一個是我的父母,另一個是我的師父師母,為了他們我曾經發過誓,三十歲以前不會考慮我的婚事,我要為他們的晚年生活提供保障,招弟是個好姑娘,她一定會找到自己幸福的,我會真心祝福她。」

「你師父師母沒有兒女嗎?」老板問。

「沒有,人不是說『師徒如父子』嗎,我就是他們的干兒子,所以我要為他們盡孝。」

接著,大虎講述了自己學徒期間,師徒倆的真摯感情和難與割舍的『父子』情誼。

聽了大虎的講述,老板為他講孝道、重情意、敢擔當的行為所感動,他表示尊重大虎的決定。

大虎想,既然老板提及招上門女婿的話題,不如把毛頭和招弟的事情說出來,也讓老板把關注點放在毛頭身上,在提出這個話題之前,大虎把毛頭這些日子的變化說給老板聽,算是做個鋪墊,然後說出了招弟和毛頭兩個人心里有彼此的事實。

老板提出,毛頭本質不錯,就是小毛病毛太多,要讓他當上門女婿,還是有點不踏實,大虎善意的提醒老板,今後要過一輩子的是招弟和毛頭,只要他們倆相愛就好,大虎的勸說起到了作用,老板表示願意考慮,在大虎看來,老板所說的願意考慮,基本上就是默許了招弟和毛頭的關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老板對毛頭加深了了解。

那天,老板決定放伙計們一天假,為什么老板會放伙計們假呢?原來每到臘月,棺材鋪的生意就異常的火,也說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好多年事已高的或常年卧床不起的人,一般都熬不過臘月,今年的臘月也不例外,大虎和伙計們一連接了十幾個訂單,幾乎都是大戶人家的,為了趕制棺材,大虎和伙計們已經好幾個晚上都在加班,現在總算是完成了,老板一高興就放了伙計們一天的假。

毛頭和招弟原本定好的要外出玩一天,可是招弟來例假不方便,臨時決定取消了外出的計劃,大虎趁著這個機會回了趟家,其他的伙計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毛頭留在家里陪著招弟。

就在這個時候,有四個蒙面的大漢闖進了招弟的家,他們手里拿著長刀威逼老板把家里的錢財拿出來,老板哪會輕易的把錢財拿給他們,於是這些人就把老板綁了起來,叫囂著『要是再不拿出錢財,就一刀結果了老板的性命』。

老板屋里的動靜,引起了毛頭和招弟的注意,他們倆走到老板的屋門口一看,四個蒙面人正在對老板進行威脅,招弟看了就要喊出聲,被毛頭用手捂住了嘴帶回了屋里,小聲的對招弟說,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躲在櫃子里不要出來,總之,他會保護老板不受到傷害。

眼看著伙計們都不在,家里只有毛頭是個男子漢,招弟跟毛頭說,你還是偷偷跑出去到警局報案,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斗不過他們四個人的,招弟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毛頭,他告訴招弟,趁現在綁匪還沒有發現,不如你去警局報案,我畢竟是個男人,能跟綁匪周旋一陣,招弟覺毛頭的話有道理,就偷偷的從後門溜出去報案了。

毛頭故意裝作不知道綁匪的事情,大搖大擺的喊著『老板』進了屋里,正好被四個蒙面綁匪逮個正著,他們要求毛頭把錢財交出來,毛頭對他們說,錢財放在哪里,我是一清二楚,但是我有個條件,必須把老板放了,在確認老板安全的情況下,我才會把錢財交給你們,否則你們鏰子也拿不到,綁匪一聽就不干了,他們說,要是老板去警局報案,不但他們錢財得不到,還得被警察抓走,毛頭說,有我的人頭在,你們大可放心。

聽了毛頭的話,四個綁匪之間產生了分歧,兩個綁匪認同毛頭的說法,主張把老板放了,拿了錢財走人了事,兩個綁匪不認同毛頭的話,他倆主張把兩個人都扣在手里,逼迫他們交出錢財,最後拍板的還是那個為首小頭目,他是急於拿到錢財,同意了毛頭的要求。

看到老板安全的走出了院子,綁匪把刀架在了毛頭的脖子上,讓毛頭馬上交出家里的錢財,毛頭這個時候干脆來個『死魚不張口』,綁匪大罵毛頭不守信用,並在毛頭的脖子上劃了一條不深的口子,他們並不是要致毛頭於死地,而是嚇唬一下,毛頭沒有被劃破的口子嚇倒,他心里盤算著,招弟肯定已經到了警局並報了案,警察很快就會來到,他告訴自己挺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綁匪把家里的錢財弄走。

其實毛頭並不知道老板家的錢財放在哪里,估計這種事情招弟也不一定知道,但綁匪搜遍了屋里的各個角落,只找到了一些小錢,他們把寶壓在了毛頭身上,而毛頭並不跟綁匪說自己不知道錢到底放在了哪里,估計說了綁匪也不會信,就這樣,僵持了兩個多小時以後,招弟帶著警察沖進了院子。

綁匪見警察來了,做了魚死網破的打算,他們把毛頭挾持起來,把刀死死的架在毛頭的脖子上,如果說一開始他們還只是在毛頭的脖子上劃破了一個小口子,那現在他們在應急的情況下,就不會顧及毛頭脖子上的口子的深淺了,毛頭的脖子被刀子又割了一道口子,鮮血不停的流,為了保證毛頭的性命,警察也不敢貿然行動,招弟看毛頭脖子的血,心疼的不得了,她跟綁匪說,放了毛頭,她會把錢交給綁匪。

而此時的綁匪,誰的話也不信了,他們架著毛頭和警察展開了對峙,警察也不希望毛頭死在他們眼前,就跟綁匪談起了條件,綁匪說,眼下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盡快離開這里,警察答應了綁匪的要求,但綁匪不相信警察會輕易的放他們走,提出要帶著毛頭一起走。

這個時候,老板板也趕到了家,那么在這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老板到底去了哪里?

原來老板被放出來以後,他沒有到警局報案,而是去找他的大舅哥想辦法,他大舅哥在離縣城不遠的地方開了家貨棧,老板的意思是讓大舅哥從貨棧帶一些人來營救毛頭,他之所以沒敢報案也是害怕警察來了激怒綁匪,對毛頭更加不利甚至有丟性命的可能。

老板帶來的人看到警察在場,他們沒有采取行動,可是當聽說綁匪要把毛頭當做人質的時候,老板還是站了出來,他對綁匪說,只要把毛頭放了,他就會把錢交給綁匪,跟招弟說時的效果一樣,綁匪現在在乎的不是錢,而是怕被警察抓走,眼看毛頭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如果在這么僵持,估計毛頭的命就保不住了,招弟急的哭了起來。

幾個警察一合計,干脆先答應綁匪的要求,保住毛頭的命,看到招弟為自己大哭,毛頭對招弟說,在家照顧好爸媽,他會沒事的,就是他的這句話感動了老板,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毛頭竟還想著招弟和自己,他心里發誓,如果毛頭能夠安全的回來,他會同意招弟嫁給毛頭。

最終毛頭還是被綁匪當做人質帶走了,在進入一片樹林後,綁匪和毛頭就不見了,警察進去搜了一會,最終沒有發現綁匪的蹤跡,警察只好暫時放棄了追捕,他們讓老板在家等待綁匪的消息,並及時跟警局保持聯系。

毛頭跟著綁匪來到了山上,由於流血過多,毛頭的意識有些模糊,他也不知道被帶到了哪里,模糊之中就聽見綁匪在對話:

「這小子命真大,流了這么多血還沒有死。」

「老大,要我說咱們還是把他放了吧,警察已經知道咱們挾持了他,要是他死在咱這里,咱們就又背上了一條人命。」

「要不咱們給他找個郎中,幫他把傷口的血止住。」

「都他媽說的廢話,咱們要是能找到郎中,警察也能找到咱們,這小子現在對咱什么用處也沒有,要不等天黑,你們把他抬到山下扔了吧,千萬別讓警察發現,如果這小子命大,興許能活過來,就是死了也沒死在咱手里。」老大做了決定。

綁匪趁天黑把毛頭放到了山下的一個四通八達的路口,這個時候毛頭已經沒了意識,什么叫『無巧不成書』,又在大虎身上體驗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