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迎來了工作組(下)(1 / 2)

木匠 青兒19 6553 字 2023-04-24

李永根回到家里,熬了一鍋粥,他給雙目失明的老母親盛了一碗,自己沒有喝,坐在炕沿上發愣,他用手拍打了自己的腦門幾下,確認自己沒有發燒得病的情況之後,才開始相信白天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

李永根想,自己一個老實的庄稼漢,靠辛苦開墾的荒地,與老母親勉強糊口,怎么就成了多占集體土地的大戶了,要是加上驢車和耕牛,自己不就成了地主了,他想不明白,工作組憑什么非要把自己歸到地主堆里,大虎和昌元在會上,為自己說了幾句公道話,還被組長質問了,這到底是為了什么,李永根想不通,他沒有胃口吃飯,心里煩悶的很,安頓好老母親以後,他來到了大虎家,想跟大虎說說心中的郁悶:

「大虎哥,我就是想不通,今天工作組,為什么就非要認定,那牲口和驢車就是我家的,我沒白天沒黑夜的開了一片荒山,怎么就成了強占多占集體土地的大戶了,就我這樣的,一間屋半間炕的,家里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說我是大戶,連我自己都不信,大虎哥,你經常在外面跑,知道的事情應該比我多,你幫我分析分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永根,不瞞你說,今天的事情我也沒理出頭緒,這是趕上你家使用耕牛和驢車,要是輪到我家使用,估計也會跟你的下場一樣。」大虎說。

「大虎哥,你說我怎么這么倒霉呀,怎么前趕後湊的,驢車和耕牛就輪在我家了,哎,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就認命了,二畝地交就交了,驢車和耕牛本來就是村上的,牽走就牽走了,可我擔心,這件事不會完,還不知道後面有什么倒霉的事情等著我那。」李永根說。

「永根,你也不要那么悲觀,也許事情沒你想的那么嚴重,我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也想幫你開解一下,但那是以前,現在,我都沒理出個頭緒來,真的不好幫你開解,要我說,咱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大虎無奈的勸道。

「大虎哥,要是你都看不出門道來,那我就更看不透了,也只能按你說的,走一步看一步了。」李永根說完,沮喪的離開了大虎的家。

李永根的話,觸動了大虎,看著也是苦出身的李永根,滿臉愁容的離開,他想起了早先幾大家族的主事,對他交代過的話,他認為,自己有責任把沙峪村的情況,向組長趙勝利反映一下,希望趙組長在了解了沙峪村的特殊情況以後,對李永根的情況作出客觀的結論。

到工作組的時候,大虎看到,組長趙勝利正在給小李和小王,部署第三次全體村民大會,而在這個大會上,就要對沙峪村的土改工作,進行階段性總結,也就是說是到了揭蓋的時候,他對趙組長說,他想反映一下沙峪村的情況,趙組長答應並讓他坐了下來。

大虎開門見山的說:

「趙組長,我知道您來沙峪村,是為了落實土改政策,為了我們農民的切身利益,我們心里都明白,我想跟您說的是,我們村的情況,確實有他的特殊性,我們村有三大姓,過去凡是村里遇到大小事情,都是三大主事商量決定,村里幾十戶人家都是在互相幫襯中過來的,不存在誰剝削誰的問題,您要是把李永根當成沙峪村的大戶,這確實有些不妥,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帶您去他家看看,看了以後,您就知道他為什么總是喊冤了。」

「大虎,以前我還以為,你有文化,接受新的東西會快一些,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現在都已經解放了,你還在強調三大主事,那些封建家長式的管理,早就行不通了,現在農民就是沙峪村的主人,沙峪村的事情,就是要農民自己做主,李永根的事情,我們也進行了調查,他家確實多出了二畝地,我們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多種好幾畝地,而讓其他人沒有地種,這也不符合土改的精神呀?」趙組長說。

「您說的有一定道理,李永根現在也願意交出他多開墾的那片地,但是他不願讓工作組說,那驢車和耕牛也是他家的,他擔心對他的將來有影響。」大虎說。

「你也看見了,那天的大會上,大多數的村民也默認了,當然,你和金昌元有不同的意見,但不能代表大多數,我看這件事情就這樣吧,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趙組長說完就繼續跟小李和小王布置工作了。

見趙組長不肯聽自己的解釋,大虎的心情很郁悶,他越想越不對勁,於是,他走出沙峪村,去學校找先生。

張先生見大虎來找自己,就知道大虎又遇到了難題,在先生的追問下,大虎把工作組進村後,發生的情況講了,張先生對大虎說,土地改革是對農民有百利而無一害的舉措,過去地主老財,霸占著大部分土地,而農民只有極少的土地可以耕種,這種不合理的土地使用狀況的背後,會造成有好多的農戶,因為沒有糧食吃而被餓死,而霸占著大部分土地的地主,卻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必須通過土改,扭轉這一局面,讓農民做真正的土地的主人。

對張先生的說法,大虎表示贊同,但他也跟張先生提出了自己的疑慮,他說政府的政策,肯定是為農民著想的,可在執行過程中,也要考慮特殊情況,比如沙峪村,多少年閉塞在深山里的農民,耕種祖輩留下的土地,沒有地主老財剝削的情況,總不能人為的制造出個剝削的大戶來,這對李永根也不公平。

先生告訴大虎,在推動土改的進程中,難免要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出現問題怎么辦,我們要積極面對,不要產生負面的情緒,就拿李永根來說,他一時想不通,你作為村里的骨干,就要盡量做通他的工作,不要讓他抵觸工作組的工作,再退一步說,他如果對工作組的結果不滿意,可以通過正常的渠道向上級政府反映,但是切不可成為土改的絆腳石。

先生還告訴大虎,據他了解,現在山區的土改工作,正在積極的推進,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農民,通過土改獲得了土地,他們對政府的土改政策都拍手稱快。

先生的話,又一次點亮了大虎心中的那盞燈,他跟先生表示,回村後盡量做李永根的工作,並服從土改工作組做出的決定。

大虎到了李永根的家,耐心的開導他:

「永根,依我看,多出的土地分就分了,至於你擔心的以後的問題,你可以通過正常的途徑,向上級政府反映,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如果工作組召開村民大會,公布土改結果,你要配合他們,不要和工作組發生沖突。」

「大虎哥,你的態度好像變了,是不是琢磨出點什么了?」李永根問。

「我今天見過先生了,他說,政府實行土改,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們應該支持,不應成為絆腳石,我一想,也對,工作組的初衷,也是為咱沙峪村的村民著想的,我們作為村民,應該支持,我就琢磨出點這個。」大虎說。

「那好,我聽你的,反正土地也沒分給外人,都是咱沙峪村的人,誰種不是種啊。」李永根說。

「永根,你可別再蠻干了,聽大虎的沒錯。」母親也叮囑李永根。

沒過幾天,土改工作組,召開了第三次全體村民大會,這次會議主要內容,就是公布工作組土地分配結果,趙組長宣布:

維持現有村民土地的使用和管理現狀,將李永根多出的二畝地,另行分配給土地較少的韓奎和李永生兩家,牲口和驢車交由村里統一協調使用。

對於這個結果,李永根沒有反對,村民也接受了。

沙峪村的土改工作圓滿結束,趙組長帶著土地改革的成果離開了沙峪村。

政府為了在沙峪村開展工作,派了拿工資的干部李明,進駐沙峪村,主持沙峪村的日常工作,辦公室就設在學堂。

大虎原本還想,等工作組離開以後,掃盲班重新辦起來,但看到那已經成了李明的辦公室,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少村民提醒大虎,還是把掃盲班辦起來,他們反映說,現在村民沒地方去,不少人又三五成群的開始打牌,還有的賭錢,『小快嘴』兩口子又活躍起來,到處搬弄是非,弄得村里烏煙瘴氣的,針對村民反映的情況,大虎來找干部李明。

李明聽了他要重開掃盲班的建議後,對大虎說,他剛來沙峪村,對沙峪村的情況還不了解,掃盲班要不要恢復,得等他對沙峪村有了全面的了解之後,給出明確的答復。

大虎從李明干部的言談中,悟出了點事情,以前,政府沒有正式派干部來之前,他可以為沙峪村的村民拿個主意,做做主,現在情況不同了,他不過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民,辦不辦掃盲班,不是他操心的事情,這么說吧,以後,沙峪村的大小事宜,都要由李明拍板定奪,他作為一個村民,只是有提出建議的權利,至於能不能實現,那就不是他的能力范圍之內該管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點,大虎反倒渾身輕松了,他回到了家里,讓蘭珍給他燙了一盅酒,蘭珍好奇的問他:

「不年不節的,怎么想起喝酒了?是不是有好事情,快說出來,讓我也跟著高興高興。」

「這些年來,我身上一直背負著三大主事的囑托,總感覺村里的事情,我就應該多操心,那就是我的責任,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沙峪村的事情,不是三個家族的事情,是政府的事情,以前沙峪村沒有政府派干部管理的時候,我們搞自治還說的過去,現在政府派來了駐村干部,他就是來沙峪村,為村民做主的,現在我終於可以卸下包袱,干自己想干的事情,過好咱小家的日子,你說,我能不開心嗎?」大虎說。

「也是,你也該歇歇了,咱們關起門過咱自己的日子。」蘭珍說。

李明的到來,讓李永根看到了希望,他認為,自己以前跟土改工作組說不清楚的問題,能在李明干部這兒說清楚,問題說清楚了,以後就不會有什么麻煩了,於是,他找到李明,把工作組分走自己二畝地以及驢車和耕牛的事又敘述了一遍。

李明二十多歲,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屬於循規蹈矩的那種,李永根的事情,他在來之前已有耳聞,這次也是帶著任務來的,那就是劃定成分,從土改工作組趙組長上交給政府的,沙峪村土改工作的報告中,一再提到了沙峪村的唯一大戶,李永根,這次沙峪村劃定成分,李永根是高成分沒跑。

對於李永根的哭訴,李明一方面很同情,另一方面又得堅持原則,對政府工作組作出的處理結果,他也只能服從,但要說李明沒有人情味,那有失公平,他在安慰李永根的同時,也把自己了解到的李永根的實際情況,向上級領導作了匯報,可得到的答復是,要尊重土改工作組的意見,李永根的問題不再議。

作為沙峪村的派駐干部,李明是要遵守組織原則的,他不可能把領導的意見轉告給李永根,但是他又必須執行上級領導的要求,所以,在李永根看來,李明的做法前後矛盾,他一方面安慰李永根要想開,要相信政府,一方面又做好了給李永根定富農的工作。

最後,在劃定成分的時候,李明仍是參照工作組的土改意見,把李永根定成了富農。

對於這個結果,大虎感到意外,李永根更是接受不了。

他找到大虎,說自己對定為富農的事情,死活想不通,這次他沒有對李永根進行勸說,而是拉著他來到了李明的辦公室,大虎的意思是,讓李永根當面把事情跟李明說清楚,他作為村民可以給李永根當個證人,他認為,以他現在的身份,也只能幫助到他這些了。

李明見大虎也跟著李永根來了,就知道是為了定成分的事情,他讓兩個人坐下,把定成分的依據和過程講了,大虎說道:

「當初工作組分李永根多余的地的時候,李永根是積極配合的,但問題就出在,驢車和耕牛上,驢車和耕牛根本就不是他家的,當初,李永根就是擔心會因為這個,會為以後帶來多麻煩,所以三番五次的跟當時的工作組喊冤,可是,工作組只考慮土改的事情,沒有把他的喊冤當回事,現在,你們又以當初工作組的決定,作為定成分的依據,李永根不服的原因就在這里,我只提個建議,你是不是能跟上級反映一下,看上級怎么說,再做這個決定。」

「你說的這個情況,我會向上級領導反映的,不過在上級沒有答復之前,我的工作還得照常進行,這點你們沒有意見吧?」李明說。

「您得抓緊時間,要不冤枉死我了。」李永根說。

李永根是富農的事情,成了沙峪村茶余飯後的談資,每每聽到村民的議論,李永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割了一下,還好由於母親雙目失明,不能到外面去,聽不見村民的議論,否則,母親也會跟兒子一樣的感覺。

那天,李永根扛著鋤頭准備去地里除草,『小快嘴』看見了李永根就沖他說道:

「哎呀,永根,沒想到你還成了咱村里的財主了,咱村幾十戶人家,就你家定了富農,我們都是雇農和貧農,跟你比,我們都差了一大截。」

「你少在這里說風涼話,我根本就不承認我是富農,你見過有我這樣,窮的叮當響的富農嗎?」李永根問『小快嘴』。

「你不承認也晚了,反正全村人都知道了,恐怕是改不了了。」『小快嘴』又盯了一句。

這下可把李永根惹惱了,他本來滿肚子的火沒處撒,現在『小快嘴』的話,把他的火激出來了,他掄起鋤頭,朝『小快嘴』就打了過去,『小快嘴』唉呀媽呀的一通亂叫喚,跑回家里,把丈夫韓啟生叫了出來,三個人扭打在了一起,旁人拉不住,有人通知了干部李明。

李明到達現場後,把三個人拉開了,當李明得知就是因為『小快嘴』,說了李永根富農的嘲諷話,才引發了這次打斗,他認為,這個問題不能得到解決,以後很難保證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李明又把沙峪村發生的情況,向領導作了匯報,巧的是,李明的前任領導剛剛被調走了,新來的領導,對於李明反映的情況一概不知,但是新領導表示,他還要做進一步的了解,在了解情況以後,才有發言權,李明一想,人家新領導說的也沒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那就再等等吧,事情就出在等字上。

李永根不知道,李明在等待新領導的調查,反而認為,是李明跟工作組趙組長一樣,故意拖延時間,實際就是不想為自己解決問題,漸漸的,李永根把對李明的信任,轉化成了怨恨,他想到了要用自己的方式,逼迫李明把自己富農的帽子摘掉。

在他想實施計劃之前,他曾去過大虎的家,想跟大虎把心里的憋屈說說,可是,也是趕巧了,那天,大虎因為給外村的一戶人家趕制家具,沒有在家,在沒有找到大虎的情況下,李永根決定孤注一擲。

李永根找到李明,謊說他家的果樹被人給砍了,要李明前去看看,李明不知其中有詐,辦公室的門都沒鎖,就急匆匆的跟著李永根來到了果園,到了果園,李明並沒有看到有果樹被砍,就在他轉身想問李永根的時候,李永根拿出事先准備好的繩子,套住了李明的脖子,李明的身體順勢倒地,李永根把繩子從李明的脖子上拿下來,又把李明的手腳綁了,他對李明說,自己的要求不高,就是要他答應,摘掉他富農的帽子。

李明見李永根動了真格的,要說心里不緊張,那是胡說,畢竟人在急了的時候,會做出一些不冷靜的行為,但是他心里多少還有點底,在哪那,他接觸過李永根幾次,李永根給他的感覺,老實,認死理,但絕對不是蠻不講理的那種人,他還是相信李永根的人性,不會做殺人越貨的事情,只是富農的事情,讓他一時不能釋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冷靜下來的李明,開始做李永根的工作,他說,劃定富農這件事,不是自己一個人就能拍板的,他是有土改依據的,如果李永根有異議,可以逐級向上反映,綁架是絕對不可取的,這是犯法的行為,他勸李永根趕快放了自己,他就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李永根對李明已經失去了信任,對於他的勸導,李永根一句也聽不進去,他就認准一條,就是要李明親口說出,摘掉他富農的帽子的話,他的原則就是,說了,他立馬放人,不說,就繼續綁著,作為駐村干部,李明對自己說的話,肯定要負責任的,他不能為了想擺脫李永根,說出違反原則的話,即使自己身處危險,也不能,見李明遲遲不說摘了他富農帽子的這句話,李永根的犟勁也上來了,倆個人僵持的坐了一個下午。

這當中還有個小插曲,在被綁的途中,李明說自己口渴了,李永根告訴他,果園里沒有水,實在渴的話,他可以給他摘個大桃,又管飽又解渴,看到李永根從桃樹上,摘下一個最大的桃,還用自己的上衣,把桃子上的毛擦干凈了,才放進他的嘴里,李明是哭笑不得,越是這樣,李明越不忍心,讓李永根承擔綁架國家工作人員的罪名,李明幾乎哭著肯求,讓李永根放了自己,李永根就像是中了魔怔,嘴里反反復復就是那句話,摘富農帽子,否則免談。

就在倆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天漸漸黑了下來。

李明的女朋友梅英,也是駐村干部,兩個人在上學的時候就好上了,梅英在鄰村當駐村干部,由於工作的關系,他倆有些日子沒有見面了,梅英心里想念著李明,這天她正好辦事,路過沙峪村,他想順路看望李明,當她騎車來到了李明的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辦公室沒人,門也沒鎖,他以為李明是暫時的出去了,一會肯定會來,她在辦公室里等了好長時間,眼看天都大黑了,還是沒見李明回來,這時候,她有點慌神,決定去村里找找。

沙峪村,梅英是第一次來,誰家的門朝哪開他都不知道,她干脆看見是門就敲,第一次敲的是金昌元家的門,金昌元告訴梅英,他沒有見過李明,梅英又敲了大虎家的門,大虎說,自己也是剛從外面回來,沒見到過李明,梅英急的哭了,她說,這么晚了,李明肯定是出了事情了,否則,不可能這么晚還不回來。

見梅英急的哭了,大虎招呼金昌元,分別去找李明,人撒出去以後,很快回饋到,沒有見到李明,這個時候,蘭珍小聲的告訴大虎,說今天上午,李永根來家找過他,見他沒在家,也沒說什么事情就走了,大虎突然意識到,會不會是李永根把李明弄走了。

他讓金昌元帶著梅英到辦公室等他,他要去別的地方再找找,梅英和昌元走了以後,他到了李永根家,李永根的老母親還以為是兒子回來了,隨口說道,跑哪去了,都快餓壞我了,大虎連忙告訴老母親,他是大虎,並問她,兒子有沒有說去哪,老母親說,兒子走的時候,說是去果園,大虎聞聽以後,沒敢耽擱,趕緊奔果園去了。

再說梅英,她和昌元在辦公室里等李明的消息,急於想見到李明的她,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作為李明的女朋友,她擔心李明安全,害怕李明有危險,多等一分鍾,對她來說都是煎熬,於是,她跟金昌元說,她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她要馬上回公社,把李明失蹤的情況上報領導,讓領導采取措施,金昌元勸她,等大虎的消息,可梅英不聽,她騎著自行車飛快的走了。

來到了李永根家的果園,面對漆黑一片的園子,大虎只能采取大聲喊叫的方法,讓李永根現身,李永根聽到了大虎的喊叫以後,馬上做了回應,在確定了李永根的位置後,他找到了李明,李明仍被綁著蹲在永根的身邊,大虎把永根拉到一旁,嚴肅的警告他,現在立即把李明放了,也許事情還有緩,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永根對大虎說,就是坐牢也不怕,難道自己就該白白受冤枉,帶著富農的帽子過下半輩子?他不過是想要個公道,大虎不想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打嘴仗上,他要抓緊時間,把綁在李明身上的繩子解開,盡量挽回影響,李永根不理解大虎的好意,他阻止大虎給李明解繩子,急的大虎拿出了很招,他照著李永根就是一腳,這一腳正好踢在李永根的小腿骨上,疼痛難忍的李永根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被解開了繩子的李明,盡管心里對李永根有氣,但看到一個大老爺們蹲在地上大聲痛哭,還是忍不住又回到李永根身邊安慰他,看到這一幕,大虎的擔心減少了許多,他對李明說,趕緊回辦公室,一個叫梅英的姑娘還在辦公室等他,聽到梅英的名字,李明馬上站了起來,他對李永根說,明天到他的辦公室找他,有什么話,明天再說。

就在李明要離開果園的時候,果園里瞬間亮了起來,十幾支手電筒齊刷刷的照射過來,大虎走過去仔細辨認,發現李明的女朋友梅英站在其中,他知道事鬧大了,李明女朋友帶來的人,八成是政府的人,這時,領頭的一名男干部,把李明拉到一邊,詢問事件的來龍去脈,聽完李明的講述後,這位領導沖著身邊的人,大喊了一聲:

「把李永根給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