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快忙叫冤:「這不是剛到飯點么,就換班那一會兒的功夫,本以為不打緊,誰知這小賊竟如此滑頭。您放心,絕不會有下次,我向您保證。」
「行了。」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進去吧。」
兩個捕快連連應了,帶著人離開。
看熱鬧的人都散了,寬敞的街道上,那小女孩還坐著抽泣。岳澤走過去,蹲下身把玉墜給她。
「東西找回來了,你看,完好無損。」
她伸手接了,瞅了一陣,還是哭個沒完。
「你家在什么地方?爹娘呢?」
她不搭理他,哭得傷傷心心。
岳澤實在無法,起身環顧四周,最後走到附近買了串糖葫蘆,「乖,拿著這個,別哭了。」
聞到香味兒,小女孩這才止了哭,接過糖來舔了一口。
「找得家么?」
她邊吃邊點頭。
「那回家的時候當心點。」
嚼著山楂,她含糊不清地跟他道別:「謝謝大哥哥。」
岳澤在原地里沖她頷首,等人走遠了,方站起身。
不想剛站直,腦門兒上驀地落下一粒石子,他回頭四顧,沒看見人。正奇怪,背後又給人砸了一下。
那人聲音清朗,輕笑道:「誒喲,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哄小孩子的嘛。」
岳澤舉目往身後望去,縣衙屋頂坐了個小姑娘,正晃著腿,一雙桃花眼彎彎如月。
待看清她的面容,他唇邊的笑意便一點點漾開。
「坐那么高干什么,還不下來?」
☆、第31章 【少年郎】
容螢順著梯子爬下來,拍了拍手,走到他身邊。
「怎么就你一個?」岳澤往她背後看了一眼,「陸陽呢?」
她搖搖頭:「軍營里去了,怕是一整天都不得空。」
岳澤於是攤開手,給她看自己這身官服,表示很無奈:「我今天當值,也沒時間陪你。」
「我知道,又不是來找你的。」容螢說著,踮腳往他後面瞧。
他現在長結實了,雖沒有陸陽高,但身材筆直勻稱。她剛好到他下巴,稍稍抬起頭便能與他說話,和陸陽相比沒那么累。
「誒誒誒——」岳澤張開手臂擋住她視線,有意調侃,「干什么,干什么,縣衙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隨便張望。」
「去。」容螢往他胳膊上一拍,「少來了,再裝模作樣我讓伯方收拾你。」
「好好好,你找誰,我替你叫就是了。那幫人在里頭吃飯,全都是男的,你進去不合適。」
就在兩人相持之際,門內一個清瘦的身影緩緩走出來,開口時,語氣依舊是不咸不淡的:「阿澤,吃飯了。再不去就沒有野鴨子肉了。」
話音剛落,見他二人打得正歡,低低啊了聲。
「我可是打擾到了你們?」
聞言,岳澤笑著輕咳不止,卻聽容螢道:「你還敢出來。」她順手一顆石子往他身上打去。岳澤雖沒攔住,但到底往前擋了擋:「干嘛打他啊,他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
「瓷娃娃呀,碰不得。」容螢冷笑了一下,「你自己問問他,他昨天向陸陽告我的狀。」
他聽完笑意淡了幾分,仍舊頷首問:「怎么,挨訓了?」
容螢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雖然額頭被她砸了個正著,裴天儒臉上還是沒什么變化:「不是有意的。」
他解釋道:「從那邊路過的時候剛好碰到他,他問我你在哪兒。」
「問了你就說?你比我還聽他的話哦?」
聽到此處,他竟難得地笑了笑:「你把宜安傷了,自己也沒好處。」
容螢雖心知肚明,還是努努嘴,別過臉去:「我樂意。」
裴天儒點點頭:「這事是我的錯,請你吃飯賠罪,去不去?」
她想都沒想:「去,當然要去。」
岳澤忙回頭瞧他,隨後又去看容螢,把刀往懷里一抱,不自在道:「我……我也要去。」
容螢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你方才不是說今天當值么?」
他抿了抿唇,不太自然地移開視線:「換個班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等岳澤換了官服出來已是正午,三個人朝城中最大的那家酒樓走去,容螢原本打算狠狠的宰裴天儒一頓,但不想才走到酒店樓下卻和宜安打了個照面。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