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里容螢還捂臉哭個沒完,指縫間見他走遠,立馬拽著陸陽進去,關上門。
「嘖,可算是把這瘟神送走了。」
她松了口氣正高興著,一抬眸撞見陸陽一張黑臉。
容螢:「……」
「又、又吃醋了?」她揣測。
他不禁問出口:「你到底都跟著裴天儒學了些什么?」撒嬌,耍性子,見誰都是一口一個哥哥叫得倒是很甜……
「這個呀?」容螢擦了一把眼角下的水漬,不以為意,「天儒說我是個姑娘家,學功夫不好,可也得有一技傍身,女人嘛,眼淚是最好的武器,這招真的百試百靈,哭一哭什么事都沒有了。我表演給你看……」
說完,她把唇一抿,委委屈屈地望著他,不過轉瞬,一雙清澈的眸子幾乎能滴出水來,明媚嫣然,霧氣氤氳。陸陽看得怔住,不自覺伸出手,輕柔地給她抹去眼淚。
容螢順勢抱住他,雙臂繞過背脊,摟得結結實實,聲音糯軟的:「好哥哥,不氣了哦?」
「嗯,不氣了」陸陽將頭埋在她肩頸間,「……我本來也沒氣。」
他現在毫無防備,容螢偏頭去,唇瓣在他耳根下摩挲,隨後狡黠地呲開牙,張口在耳垂上咬了咬。
「嘶——」
陸陽伸手捂住,腳往後退了退,另一手仍抱著她。
「怎么樣,疼吧?我還沒用勁呢。」容螢倚在他懷中,笑得妖嬈,「自古溫柔鄉是英雄冢,我袖子里藏了把刀,這會兒挨得近,一刀子捅進心窩絕對致命,對付個把人不成問題。」
這個場景在腦海里格外的清晰。
陸陽垂下眼瞼,忽然淡淡一笑:「原來是這樣。」
見他神色不對,很快容螢也反應過來。
是啊,他當初不就是這樣死的么?
話題驟然間就變得沉重了。
屋子里沒人再說話,四下寂靜無聲。隔了許久,容螢才從他胸前抬起頭,「陸陽。」
「嗯?」
「你在想什么?」她笑問。
聞言他沒有回答,只是淡笑著搖頭。
「偶爾我也在想。」容螢又靠了回去,「那時候的我,是不是真的打算殺你呢?」
陸陽身形一顫,眸中帶了些異樣,垂目卻只能看到她的發絲。
猶記得那日臨死前,他問過她的話,雖已過去許久,但如今想想,依然很在意那個答復……
與此同時,驛站之外,岳澤眯著眼睛從走廊上的小窗望進去。
「奇怪,我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勁。陸陽剛才應該是想做點什么,不過被那個姓岑的給打斷了。」
裴天儒頷了頷首:「我猜大約是和晚上後進驛站的人有關,許是那個人認識陸陽。」
「真的假的?」岳澤懷疑地盯著他。
後者胸有成竹,「看著吧,他們倆在里頭膩歪一會兒,估計就該出來找我們了。」
☆、第51章 【金錯刀】
容螢賴在他身上玩了好一陣,陸陽才想起杜玉,扯了一堆閑篇,差點連正事都忘了。
「這個人心思重,專愛背後捅刀子,留他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早該除掉了。」容螢勾起他一縷發絲含在嘴里,「小時候還想把我賣給四叔的人,讓他安安穩穩活了七八年真是便宜他了。」
陸陽低頭把自己的頭發從她口中抽出。
容螢張嘴干脆把他手指叼住,含糊不清地問道:「那你是准備去殺他?」
他抽了兩下沒抽出來,只得由她咬著,搖了搖頭,「錢飛英是個大老粗,倒還好對付,只是那個岑景……」說不准今天一晚上他都會在外面守著,現在若打草驚蛇,實在是對自己不利。
容螢沉默下來,左思右想,「不如,去問問天儒他們?咱們沒法動手,他們可以啊。」
岳澤正捧了塊餅慢條斯理地吃著,一抬眼果真看見陸陽從後門處悄悄出來。他哽了一口食物,震驚地望著裴天儒。
後者不緊不慢地撕下餅來往嘴里送。
岳澤道:「你真可怕。」
裴天儒悠悠看了他一眼:「你第一天認識我么?」
胳膊上全是雞皮疙瘩,岳澤不住搓著手,「難怪容螢常說你陰險詭異,殺人於無形……陸陽快來了,我先走了。」
「等等。」裴天儒攔住他。
「又怎么了?」
他坐在樹干上,顯得有點局促,「好歹、好歹抱我下去……」
岳澤翻了個白眼,嘖嘖兩聲,「叫你跟著我學輕功,你偏不肯。本來底子就不好,平日里還那么嬌氣……」盡管嘴上嫌棄,他還是手腳並用又爬了回去。
兩人從樹上下來,陸陽剛好到跟前,簡單地把來龍去脈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