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2)

珠聯璧合 泊煙 2640 字 2023-04-29

他昨夜又夢見她了,她躺在他的身下,被他分開雙腿,狠狠地進入。她哭著喊夫君不要,手掐著他的肩膀,聲音又嬌又軟,柔嫩光滑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渾身浴火,褲子濕了一大片。跑去澆了幾大桶的冷水,才把欲望壓下去。

現在,他馬上要出征了,可能一走就是大半年,這女人居然還不來見他!

柴氏與蕭毅說話,看到薛氏坐在下首一直偷偷地望著蕭毅,便說道:「薛姨娘,前陣子你送來的梅花糕很是可口,今日再做給我們嘗嘗如何?使相很喜歡梅花的香味。」

薛氏受寵若驚地站起來,應道:「妾這就去做!」

柴氏看薛氏興沖沖地走出去,悄悄握著蕭毅的手:「今夜您去她那兒吧?別氣了。」

蕭毅面無表情地應了聲,算是默許了。

柴氏笑笑,又看了看屋里的人,總覺得少了什么,忽然問道:「韋姌呢?怎么沒過來?」

屋中安靜了一下,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蕭鐸的身上。誰都知道蕭鐸似跟韋姌生了分,這些天又住回書房去了,再沒有見韋姌。韋姌呢,竟也沒什么動靜,除了每日來給柴氏請安,便是窩在她那方寸之地,無聲無息。

此刻,眾人都在揣摩蕭鐸的心思。蕭鐸的表情卻很冷淡,好像那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柴氏心中了然,不動聲色地揮手叫來秋芸:「你去一趟少夫人那兒,就說我請她過來。」

秋芸連忙去辦了。

過了一會兒,韋姌果然跟著秋芸來了,她給蕭毅和柴氏請了安之後,柴氏道:「你去,坐在茂先的旁邊。」

秋芸連忙在蕭鐸身旁加了一個綉墩。

韋姌乖乖地走到蕭鐸的身邊坐下,低垂著頭,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飄過來,陌生而又熟悉。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冷硬的側臉線條,臉龐年輕而又英俊。他其實在人前很有氣勢,表情總是冷漠的,會陡然生出一種很難靠近的感覺。本來也未曾多熟悉,這么些日子不見,好像又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更准確地說,是一個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的陌生人。

韋姌嘆了口氣。本來想說些話的,還是不要說了。

蕭鐸正在跟柴氏說話,感覺到身邊的人在嘆氣,手抓著袖子的邊沿。剛才她進來的時候,整個人瘦得像紙片一樣,風一吹就會刮跑似的。下巴都變尖了,氣色也不好。哪個人叫她把自己弄成這樣的?還是內院那群見風使舵的小人趁他不在,又欺負她了?

薛氏做了梅花糕送進來,回香一一端給眾人,端到蕭鐸面前時,柴氏先開口道:「茂先從不吃甜的,不用給他了。」

回香忙向蕭鐸行了個禮:「軍使恕罪。」順勢把梅花糕端給韋姌了。韋姌伸手拿了塊,默默地吃著,的確是甜,但是甜而不膩。原來他從不吃甜食嗎?可她做的那些糕點,他一聲不吭全都吃了呢。她還以為他是喜歡的。

從柴氏的住處出來,韋姌獨自往回走。她本來想叮囑他幾句戰場上多加小心的話,畢竟刀劍無眼。可是他被眾人圍著,當她是空氣一樣,她就放棄了。

蕭鐸跟在她後面出來,皺眉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本想跟過去,忽然被蕭成璋一把拉住。

「大哥,是不是你同父親說了我跟阿英的事?父親竟然同意了!」

被他這么一拉,那邊韋姌已經看不見了。蕭鐸只能耐著性子說:「父親只說不管,沒說同意。」

「那還不就是同意了!」蕭成璋搭著蕭鐸的肩膀,因為他沒有蕭鐸高,便踮著腳,「大哥,走,我們去酒窖里弄幾壺好酒慶祝下!」

***

天色已晚,好像還下了點小雨,空氣里有泥土清新的氣息。侍女將屋前的燈籠熄滅了,屋里點了燈燭。陽月和秀致將沐浴的東西拿出去,韋姌從凈室出來,頭上兜著布,光腳坐在榻上,用桂花釀的花汁抹起身子。

她將罐子里的花汁倒在掌心,然後將罐子放在案幾上,發現蕭鐸留下的幾本線裝書。

她定睛看了看,拿起一本翻起來。

大概是一本史書,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批注。他住在這里的時候,每次總要批閱文書到深夜,饒是如此,也還要抽空看書。韋姌從小就不是個勤奮好學的人,孟靈均在九黎的時候看著她,她才努力了一點。此刻看到蕭鐸的書,她有些羞愧。

最可怕的,不是別人比你優秀,是比你優秀的人比你還要努力。

她把書默默地放回去,按照原來的位置擺好,就著頭上的布擦起頭發。也許他不會再來了。那些朝夕相對的日夜,於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文。

他出手救了九黎,放了孟靈均,她心中是感激的。

她知道退兵收兵,表面上看起來簡單,但若沒有他出面,從中斡旋,當時那么緊張的局面,怎么可能這么快地和平解決了?光是那兩路節度使的軍隊,就夠孟靈均和九黎吃一壺的。

「軍……軍使……您,您喝酒了?夫人,您快來!」門外秀致喊了一聲。

韋姌微怔,連忙下榻,跑過去開門。

夜色朦朧中,男人背對著月光站著,看不清表情。夜風吹來,將他身上的絲絲酒氣吹到她面前,濃烈的酒味,似乎喝了不少。他顫顫巍巍的,好像站不穩,韋姌立刻伸出手,想要扶住他。

蕭鐸抬手,捧著韋姌的臉,低垂下頭,一下子靠在了韋姌的肩上。

他在她耳邊凄涼地說:「我又夢見你了……夭夭。」

韋姌一怔,側頭看了看倒在她肩上的男人,他臉上滾燙,連呼出的氣都帶著灼熱的酒意。她抬手抱住他,分擔他的重量,心沒來由地一緊。這話,他醒著的時候,是絕不會說出來的。他是那么驕傲。

「秀致,軍使醉了,幫我把軍使扶進去。」

秀致一直在旁邊呆呆地看著,聞言連忙過來幫忙。軍使真的喝醉了嗎?那為什么沒有認錯人呢?明明先看見的人是她,不是么?為何偏偏倒在了夫人的身上。

韋姌把蕭鐸放躺在床上,看到他身上都濕了,可能淋了點雨,便讓秀致去端了一盆熱水來。還好他尚有中衣留在這里,可以替換。

她脫了他的鞋襪,擺在腳踏上,然後坐在他的身邊,伸手解了他腰上的革帶,脫了他的外袍。

秀致端了水進來,韋姌已將簾帳放下來,她只能站在帳外看著里頭模糊的影子。她也不知自己從何時開始起了那微妙的心思,也許是從他再也不來這里開始。方才門外見到他時,心中竟是狂喜的。

韋姌擰了布,先給蕭鐸擦了臉和手,然後看了看他胸前微敞的中衣,結實的胸肌若隱若現。她閉著眼睛將手伸了進去,隔著並不算厚實的布料,他的胸腹線條,她能很明顯地感知到,充滿了陽剛之氣。

她紅著臉為他換好了中衣,為難地看了看他的下半身,算了,還是……不擦了。她只迅速為他換了褲子,然後將臟衣服捧給秀致:「拿去洗衣房吧,把水也端出去,告訴她們不用進來伺候了。哦對了,再吩咐廚房備醒酒湯和姜湯,軍使若醒來就可以喝。」

「是。」秀致恭敬地退出去了。

韋姌深呼吸了兩口氣,扇了扇發燙的臉,只留了一盞蠟燭,爬到他的里側躺下。

她為他把被子蓋好,借著昏暗的燭光又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翻身背對著他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