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1 / 2)

珠聯璧合 泊煙 3018 字 2023-04-29

「不看。」孟靈均嚴詞拒絕。

「早立太子妃,早誕下子嗣,就沒有人能夠撼動您的地位了。皇後娘娘也是為了您好。」高士由苦口婆心地勸道。

孟靈均轉過頭看他:「高士由,我的妻子只能是姌姌,我答應過她的。所以除了她,誰都沒有資格。也不會有什么太子妃!」

高士由垂下頭,喃喃道:「小的不說便是。殿下,後漢的蕭鐸大敗遼國的大軍,已經班師回朝了。遼國國內,如今已是一團亂,暫無力南下。」

不愧是蕭鐸,竟然用了這么短的時間,以遠少於遼國的兵力,便打敗了耶律都莫。虧得之前,都莫還信誓旦旦地說,這次南征一定能撬開後漢的大門,將與蜀國合力將後漢困住。看來後漢的門是沒撬開,遼國自己的後院卻失火了。

孟靈均嘆了口氣。姌姌說,視蕭鐸為夫。也許一開始是為了九黎,但久而久之,這個男人一定會把她的心徹底奪走。

女人本就仰慕強者,更何況是蕭鐸這樣,代表著絕對力量的強者。征服一個柔弱單純的女人,與他打過的大小戰役相比,顯然容易多了。

孟靈均坐起來,揉了揉頭:「後漢的三路節度使叛亂,如何了?」

「漢帝怕蕭毅功高震主,果然沒有派他出馬,而是先後派了幾個大臣領兵前去平亂,不過從春天打到現在,也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楊守貞據守淄州,另外兩個節度使也是防守之勢,雙方僵持。」高士由把知道的情況,都說給孟靈均聽。好歹這些國家大事能分一分殿下的心神,這樣殿下就不會太為巫女的事傷心了。

孟靈均道:「那平盧節度使楊守貞是能跟蕭毅打成平手的人物,除了蕭家父子,沒人能夠打敗他。漢帝瞎了眼,識人不明。高祖將江山交到這樣的人手中,如何能夠守住?」

高士由連忙附和:「是啊。高祖因病駕崩,少帝年紀太小,聽任李籍搬弄是非,自然弄得君臣離心離德,否則當初追隨高祖的節度使們,怎么會紛紛反叛?蕭毅想幫漢帝守住大漢江山,依小的看,很難。」

「報!」一個宦官匆匆跑來,跪在孟靈均面前說道:「殿下,後漢的三路節度上表,說要與我們蜀國結成兄弟之盟,推翻漢帝之後,願許以被蕭鐸奪去的鹽靈二州,請求皇上出兵相助。皇上召中書令,大司空等連夜商議,似要響應。」

「不行!」孟靈均立刻起身,匆匆往外走,「准備一下,我要入宮面見父皇。」

馬車從水晶宮一路進城,高士由手舉孟靈均的令牌,暢通無阻。蜀宮之中,燈火未歇,蜀帝在書房召見群臣,商討出兵之事。蜀帝自上次病危之後,這一個月才勉強能起身處理國事。他感到自己時日無多,對被後漢奪去的鹽靈二州記恨於心,勢要趁此機會奪占關中之地。群臣同樣對後漢又畏又恨,當下已推舉了三位節度使,要發兵壓向後漢西境。

孟靈均步履匆匆而入,群臣忙向他行禮。雖還未行冊封大殿,但蜀國上下,早已經將他視若儲君。

「父皇,出兵之事,定要三思而後行!」孟靈均行禮道。

蜀帝一向疼愛幼子,但在此事上態度堅決,揮袖道:「朕心意已決,你不用多說!」

孟靈均跪在地上:「父皇!那三路節度使的叛亂之所以至今未能被鎮壓,是因為漢帝沒有派蕭毅前去。一旦我國出兵,必然迫使漢帝改變注意,派蕭毅前往東路對付楊守貞。到時候楊守貞等人兵敗,後漢的矛頭必會指向我國,我們得不償失!倒不如眼看後漢國中內亂,損耗國力,我們作壁上觀。江南各國不也是如此嗎?」

丞相上前道:「臣以為,殿下說的有理!皇上,漢帝雖然昏聵,卻有蕭家父子為其效命。蕭鐸剛剛大敗契丹,風頭正盛。我們若惹惱了漢帝,他再派蕭鐸來攻打我們,到時候蜀國危矣!」

蜀帝駁斥道:「丞相不要危言聳聽!區區蕭鐸,何足為俱?當年蕭鐸之所以能夠輕易攻下我鹽靈二州,乃蜀兵未加防范所致,何至於爾等談蕭鐸而色變!便按朕剛才說的去辦!眾卿不必多言,都退下吧!」

眾臣只得行禮退出去。

「父皇!」孟靈均跪在地上還欲再勸,蜀帝打斷他:「你明日要參加大典,先回去休息!」

孟靈均知道蜀帝不可能收回成命,只得無奈地起身,剛要退出去,蜀帝忽然伏案大咳。

孟靈均一驚,連忙上前扶著蜀帝,輕拍著他的背,只見他捂嘴的帕子里有一團血跡,觸目驚心。蜀帝握著他的手,氣若游絲地說:「兒啊,朕知道你所言不虛。但朕已時日無多,當初蕭鐸攻城掠地,殺我蜀兵,此恨難平啊。你就當這是為父最後的心願吧。」

孟靈均看著父親枯槁的老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重重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哦!我也覺得我寫的,我看的溫潤如玉的男人全部是男二!我啥時候寫個溫潤如玉的男主吧,摸下巴。

第52章

翌日, 晴空萬里, 暑氣翻騰, 夏日的蟬聲至沸。

蕭鐸牽著韋姌出了官邸,准備返回鄴都。洛州刺史一直送他們到門外,拱手以禮。他的目光偷偷瞟了瞟韋姌, 只覺得這女子實在是好看。他這輩子估計都沒機會再看到此等絕色了,忍不住在內心感慨萬千。

士兵將蕭鐸的馬牽來, 韋姌正想松開蕭鐸的手去跟顧慎之坐馬車, 蕭鐸卻拉住她, 低頭問:「想不想騎馬?」

「可我不會。」韋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條腿,到現在還是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她這樣也騎不了馬。

蕭鐸讓士兵換一匹馬來。士兵一頭霧水。這馬跟著蕭鐸好幾年了,從代州的戰場上一路到這里,哪里不好了,干嘛要換?但蕭鐸的命令他哪里敢不從, 又去馬房里牽了一匹新的, 裝上轡頭馬鞍。

蕭鐸翻身上馬, 然後手穿過韋姌的腋下, 一下將她抱舉了起來,放坐在身前。韋姌驚叫一聲, 只得抓著他腰側的衣袍,抬頭看他。他的力氣真的很大,提起她就跟阿哥小時候拎她一樣,十分輕松。

府門外還站著目瞪口呆的洛州刺史, 後面則是裝作視而不見的李延思、魏緒等人,還有隨著蕭鐸從代州出發的一干騎兵。

有幾個還在竊竊私語。

「看到了吧?這才是正宮娘娘。二小姐跟軍使那叫什么共乘一騎?軍使的手都沒碰到過二小姐。」

「那天我看二小姐故意要貼到軍使懷里,軍使直接下馬,吩咐我們休整了。」

「唉,我看那位二小姐啊,沒什么希望咯。」

魏緒回頭喝道:「一群大男人嚼什么舌根,跟個娘兒們似的,都給老子閉嘴!」

李延思卻心知肚明。眾目睽睽之下,軍使是要給夫人正名吧。

「夭夭,抱緊我,別掉下去。」蕭鐸手勒馬韁,頭也不回地吩咐道,「出發!」然後便率先駕馬奔了出去。

韋姌嚇得抱緊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的懷里,只覺得強風刮過耳畔,身體隨著馬的跑動而上下顛簸,不比坐馬車舒服。她很想叫出來,可是又不敢,雙腳離開大地本就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蕭鐸低頭看她,小臉發白,不再嚇她了,降低速度:「睜開眼睛看看。」

韋姌感覺到沒那么顛簸了,才緩緩睜開眼睛。他們策馬而行,天地就像畫卷一樣在眼前展開。頭頂驕陽火赫,蕭鐸高大的身軀將陽光盡皆擋去。沿街的攤販在熱情地招攬生意,行人絡繹不絕。一派繁華安寧的氣象。

等出了洛城,便是自然風光。洛城地勢西高東低,境內山川丘陵交錯,河流眾多。他們走官道沿著河岸,道旁栽種著一排綠樹,花開似火。

「夫君,我想要那花。」韋姌伸手指了指。蕭鐸便停下來,抬手夠到樹枝,摘了枝頂的一朵花遞給她。花萼鍾形,先端六裂,表面光滑。

「這是什么花?」韋姌轉著花梗問蕭鐸,幾乎沒有香氣。她在這方面鮮有涉獵,只能零星地認出來幾種。

「石榴花。」蕭鐸勾了勾嘴角說道,「你要這個,倒也頗符合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