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1 / 2)

珠聯璧合 泊煙 3367 字 2023-04-29

他卻手把手地教給了周嘉敏。他私心認為周嘉敏即是他命中的貴人,畢竟她曾救過他的性命。

韋姌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華容道這樣的東西,畢竟她是在後世見到,也沒有仔細研究過起源。她看到蕭鐸這么認真嚴肅地提問,為了不出紕漏,便指著方塊說:「是碰巧的。我看這些方塊都可以移動,紅將被包圍,這里又有個豁口像讓它逃生一樣,想起以前讀過的一個故事。試了試,便打開了。」

蕭鐸聽她漫不經心地說著,纖細的手指隨意撥弄著那些方塊,心潮涌動。原來她才是行腳僧所說的那個貴人!蕭鐸曾翻遍典籍,遍尋智者,都沒有找出這個東西的來歷,更沒有人能一眼勘破玄機。這世上的因緣際會便是這般奇妙。他親手教會了周嘉敏,周嘉敏卻把這個東西送到了真正能解開的韋姌手里。

蕭鐸抓著韋姌的小手,放在嘴邊仔細親吻著,心中百感交集。她是他命中注定的貴人,這一刻,他真的信了,如獲至寶。

那時未曾經歷太多,喜歡一個人便只想把擁有的最好的東西全都給那人。但周嘉敏摔破了他母親留下的玉蟬,連這對他親手刻的玉牌都沒有當回事,輕易給人。她大概也沒想到韋姌能解開吧?只是想用他們之間的秘密,來示威和炫耀。幾年不見,驕傲如她,也會使這樣的手段了。

蕭鐸合上蓋子,隨手推到一旁:「夭夭,我曾經想娶她為妻,但都過去了。從現在開始,你才是我想要的。」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唇,看那粉嫩的唇瓣因為他的滋潤而變得富有光澤,又深深地吮了一口。他嘗過這世間無數的美酒,可都比不上這櫻桃小口的滋味,誘人迷醉。

韋姌臉頰微紅,聽到身後的侍女為准備沐浴的東西而來回走動,手抵著他的胸膛:「那么多人看著呢……夫君不罰我了吧?」

蕭鐸將臉埋進她的頸窩里,一邊輕咬她的嫩肉,一邊笑道:「晚上看表現。」

這夜是秀致當值。其實韋姌很少夜里叫人,她大可以在旁邊的耳房中休息,可她就站在門外,聽著房里女人輕軟的嬌嗔,男人溫柔的誘哄,還有男女陷在情/欲里滾燙的呻/吟,比池塘的蛙聲和樹上的蟬鳴更燥人。

秀致低下頭,手緊緊地抓著裙擺。她也渴望被愛,被擁抱,她也處在最好的年紀。可為什么,軍使就是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呢?就算她沒有夫人那樣的絕世美貌,至少也算清秀可人吧?

她默默地站了許久,只覺得百般煎熬。夜變得安靜,那些自然的聲音都停歇了,屋中熱烈歡愛的聲音便愈發清晰,女人好像在低聲哀求,聲音細如貓叫,只片刻又變成了羞人的吟哦。秀致走回耳房,躺在床上將自己蜷成一團,恨不得變成那個正在被蕭鐸狠狠疼愛的女人。

這樣的渴望和愛意,幾乎要抑制不住了。

第二日,蕭鐸要去官衙處理事務,早早便起床出門了。韋姌直睡到巳時,才被陽月叫醒。她爬起來,掩嘴打了個哈欠,薄裘滑下肩膀,身上全是紅印子,密密麻麻的,把本來的膚色都蓋住了。

「小姐……」陽月捂著嘴叫了聲。

韋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身上這些倒還好,只是嘴巴酸疼發麻。昨夜被他騙著用手套/弄,原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懲罰,哪知道他不滿足,非要她像在馬場時一樣用嘴取悅,她也乖乖地順從了。最後就是導致狼變,將她往死里折騰,簡直是不弄散架不罷休。

韋姌伏在陽月的肩頭,動都不想動一下,嘴里小聲抱怨。陽月幫她穿衣服,輕聲道:「小姐若實在不想伺候,就好好同軍使說說。軍使這般年紀,又在外艱苦數月,於房事上難免需求多些。難道小姐還打算往軍使身邊塞女人嗎?到時候分了軍使的寵愛,小姐可怎么辦?」

韋姌覺得要古人貫徹一夫一妻,想必有些困難。況且蕭鐸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不可能只守著她一個女人。她現在是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跟蕭鐸在一起,他若要什么妾室通房,她也不會去阻止。但要她主動去張羅女人給蕭鐸,又難免膈應了些。

「小姐,秀致那丫頭病了。好像昨夜當值的時候著涼了。」陽月一邊為韋姌系著裙上的絛帶一邊說。

「這么熱的天,怎么會著涼?」韋姌奇怪地問道。

陽月搖了搖頭,又拿出一方帕子塞進韋姌的枕頭下面:「老夫人那邊的秋芸早上特意過來吩咐的。」

韋姌把帕子拿出來看,絹布的料子,四角綉著同樣的花。只是這花看起來有點眼熟……

「石榴花?」韋姌問陽月,「為什么要把這個東西塞在我的枕頭下面?又是大漢的風俗?」

陽月笑著看她:「石榴寓意多子多福,是個福氣的東西。我們九黎的女子,成親了也多要佩戴這樣的物件用以求子。不塞在小姐這里,難道要塞在軍使那里嗎?」

韋姌啞然,想起昨日她向蕭鐸要這花時蕭鐸說的話,頓時羞得將臉埋進了被子里,懊惱不已。難怪他昨晚那么賣力,都是叫這花給害的!

***

東京共有四條大河流經,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汴河。中原連年戰亂不斷,東京的土壤水勢,適合農耕經濟發展,後晉高祖便定都於此,開濟州金鄉來水,西受汴水,北抵濟河,南通徐沛。後漢延之。

汴河西自洛口分水入京城,東去至泗州入淮。河上舟船穿梭如織,兩岸商鋪酒樓林立。當中最大的一家,便屬歸雲閣。

歸雲閣二樓的雅間,胡明雅點了一盤小食和一壺酒,以手支頜,看著樓下汴河隋堤的風光,一邊等人。

過了一會兒,傳來兩下敲門聲。胡明雅側頭看去,一名戴著幃帽的白衣女子走進來,步履翩躚。

周嘉敏摘了幃帽,坐在胡明雅的對面,面色不霽。

胡明雅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回了京城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非得我用轎子去你魏國公府門口抬,你才肯出來。」

周嘉敏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飲盡。

「怎么了?」胡明雅察覺出不對,「莫非是去見過你的蕭軍使了?」

周嘉敏的臉色更難看,揮了揮手道:「別提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傳言不是激你,而是真的。」胡明雅搖了搖頭,嘆道:「其實連我都不信,蕭鐸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當年他追在你身後,沉默寡言,卑微低賤,誰都可以欺負。我們還擔心你被他纏上,脫不了身。畢竟你們家可是有方士預言,要出皇後的。我看啊,你不如進宮算了。以你的出身和才貌,做皇後又有何難?」

周嘉敏皺了皺眉頭:「皇上年紀比我小很多,身邊有的是年輕貌美的姑娘。更何況後宮由李太後掌管,我去做什么?」

胡明雅心知肚明地說道:「你就直說還惦記著蕭鐸不就好了?可人家娶妻了,你還能逼他休妻不成?還是你甘願去做妾?」

周嘉敏想到蕭鐸在洛州時的態度,就覺得被人兜頭潑了冷水,從頭到腳的狼狽與冰涼。他們之間的這場關系,她一直處於優勢,是被他追逐的對象。她曾經看不起這個賣貨郎,救他一命不過是跟同伴打賭輸了,哪知道他從此纏上自己,不勝其煩。

可他真的對她太好了,好到她雖然內心鄙夷厭惡,但還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被人奉為明月的優越感。哪怕這優越感的施與者並不怎么拿得出手。所以當她知道他遵父命要迎娶姐姐的時候,氣得摔碎了他送的玉蟬,決絕地離去。

當時她安慰自己,只是她不要的東西,根本看不上的東西,姐姐盡管撿去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哪知道,從那以後,他一路青雲直上,越發得到蕭毅的重用,甚至憑借著鹽靈二州的那場戰役,一下躍居人上,變成了威震四海的第一名將。知道他擔任大漢第一牙兵天雄軍的指揮使時,她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誰能想到,當初寄人籬下,沉默寡言的賣貨郎,竟然會有這樣的成就?為求證他的心意沒變,她頻繁地在全國各地出現,等待他來尋找。

她其實就想看看,他還能不能爬得更高,擁有更大的榮耀,來與自己相配。他能不能讓蕭毅打破血緣的桎梏,不將衣缽傳給親子,而是交給他這個養子。她想等到他變得更好……

只是她沒想到,在等待和觀望中,蕭鐸的心意已經改變了。

周嘉敏心煩意亂地又喝了杯酒,忽然看到街上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立刻站起身,拿起幃帽,對胡明雅說:「你在這等我片刻,我去見個人就回來。」然後便匆匆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忙碌的一天啊!晚了抱歉。

關於一門三後這個事情哈哈哈哈——我不劇透。?

第54章 乳母

李延思將鄴都的大小事務都處理的井井有條, 平物價, 降賦稅, 開貿易,鄴都在李延思的治理下,有不輸給東京的繁華氣象。李延思是有治國才華的人, 區區一城自然不在話下。蕭鐸回來幾日,便將幾月的公務都梳理完畢, 李延思如釋重負, 與蕭鐸告了假, 打算好好清靜幾日。

他人剛走到官衙門口,就看到傳信兵跳下馬,高喊了一聲「李大人!」就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