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生命之光六(1 / 2)

沉喬言很久沒有看見過沉夷了,聽說他進了監獄,判了一年的刑。

一年之後他被放出來,然後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偷竊、搶劫、斗毆、吸毒等罪行被判刑或拘留或強制戒毒,就這樣不停在牢房與社會之間進進出出,沒有正當職業。

他在苗家安穩地住了一段時間。

剛開始還有些不熟悉的局促,過了兩年到了上小學的年紀,沉喬言也就慢慢地顯露自己不同尋常的性格。

每天沉喬言牽著苗妙妙去上學,苗婧省了不少的事。

比如不用監督寫作業了,不用給閨女收拾玩具和零食了,她都不需要接送上學了,甚至苗妙妙讀的藝術班也不用她接送。

苗妙妙的大部分事情由沉喬言接手。

他記得住全市的公交路線,明白什么危險,苗婧給點零花錢,他也會管賬。

一個幾歲的孩子有十幾歲的心智。

苗婧挺放心的。

小學更加注重於學習與教育,這樣一來在同齡人中更能體現沉喬言的天資聰穎。

苗婧將兩個孩子的數學考卷放在桌子上,兩個孩子並排站在她面前,她敲了敲桌子,道:「妙妙,來跟媽媽解釋一下,這個五十分是怎么回事。」

兩張卷子,兩個鮮明的畫風,一個用紅筆寫了大大的一百分,一個則是藍筆寫著五十分。

「五十分也答對了一半呀。」

苗婧被氣的不行,一拍桌子,「六十分才及格,你還覺得五十分很棒是吧?你看看人家喬言,怎么就考了滿分啊!你們都是一起上課,為什么差別這么大?」

她可以接受女兒不拔尖,但是不至於連及格都達不到吧?

妙妙被說得埋下了頭,小手攥著衣角。

干嘛老拿她和喬言哥哥做比較,每次都是她被比下去……真討厭。

沉喬言道:「阿姨,是我的問題,我……」

「你考一百分能有什么問題?不用替她說話,算了算了,不指望了,你倆都上學去吧。」苗婧搖搖頭,轉身回房化妝換衣服准備上班。

沉喬言想握苗妙妙的手,指尖剛觸上,結果卻被妙妙甩開,她背著手不給他握,昂著脖子氣呼呼的換鞋出門。

他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怔怔出神。

那是兩個人第一次沒有手牽手去學校上課。

*

妙妙的氣生了一上午,沒給沉喬言一個笑臉,中午在食堂吃飯都不要他給她打飯。

「妙妙,我借你的漫畫你看完了沒。」小男孩道。

苗妙妙在雲市待久了也適應了雲市的新生活,上了小學之後認識了一批新朋友,其中和她比較熟的是坐在他們前桌的林桑。

林桑也在食堂,同他們坐一個桌子,就坐在妙妙旁邊,與她挨得那么親近,仿佛他們才是最要好的。

「還沒有,我才看到第二畫。」

「我跟你說,後面的內容更好看……」

沉喬言就坐在對面,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聊天,兩人熱火朝天的聊了半天漫畫里的內容,沉喬言靜靜地聽著,筷子一根一根挑著魚香肉絲里的姜絲,從頭到尾自己沒吃過一口。

魚香肉絲是她喜歡的,姜是她厭惡的。

挑完了,沉喬言放下筷子,飯盒與碗筷發生一聲清脆地響,道:「我吃飽了。」

妙妙頭也沒抬,根本沒發現他一口沒吃,就隨口道:「噢,那你先回教室等我吧,我還沒吃完。」

緊接著跟林桑又聊了起來。

那天,也是沉喬言人生中第一次逃課。

他沒回綠林紫苑,街頭隨便晃盪著,沒有目的地,更不想回學校,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那個街角,他遇到了蔡瀚宇。

一個男孩被兩個男孩圍堵在街角,為首的那個看起來應該是高年級的。

這種事,沉喬言經歷過太多次。

就當他要路過時,為首的說了一句話:「你這野種有什么資格跟我叫板!」

興許是野種那兩個字刺激到了沉喬言,他抄起手邊的一塊石頭就砸了過去,瞬間血紅四濺。

所有人都愣了,也不知道這是從哪個陰曹地府冒出來的死神。

沉喬言對那男孩道:「愣著干嘛?打啊!」

男孩反應過來也撲過去開始打架,四個人陷入混戰。

打完架,兩人身上臉上都不太好看,沉喬言的下顎也被打傷了。

沉喬言問他:「那個人為什么要叫你野種?」他似乎在找尋一種相似感與認同感。

小男孩笑了下,道:「因為我騙他我沒爸沒媽,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喏。」他揚了揚手里的板磚,「就算你不幫我,我也能揍得他腦袋開花。」

頓時一盆涼水澆在沉喬言頭上。

「喂,我叫蔡瀚宇,你叫什么。」

沉喬言對他叫什么不感興趣,他站起來就想走。

蔡瀚宇也跟著站了起來,「咱倆是一個學校的吧,我好像見過你,你是不是叫沉喬言?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騙他嗎?」

「不想。」

沉喬言叄兩步就甩開了他,獨留蔡瀚宇一個人在原地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