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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夫二嫁 袁若寒 4970 字 2023-05-22

,他們白發蒼蒼、風燭殘年,臉皺得像核桃一樣,連自己的親人都記不得,甚至連吃飯喝水都會灑在衣服上。我很害怕有一天也變成那樣,成為子女的負擔,連回家的路都記不住。」

你說的那是老年痴呆症,又不是每個人都會得這種病――該說他想太多還是什么,離擔心痴呆的年齡起碼還有三十年吧,現在就開始恐懼了――再說我比你年輕,身體又強壯,等你老得動不了的時候我就推你出去曬太陽,天天幫你換尿布,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去死。」傷感的氣氛就這樣被破壞了:「看見那邊那座光禿禿的山沒,叫磨子山,因為形狀像一台石磨而得名。我小時候經常看外公徒手爬那座山,在岩縫里采葯。」

開玩笑的吧,那山怎么看都不可能徒手爬上去――圓柱形的大山,除了山頂長著郁郁蔥蔥的植物,有面積相當大的平地外,周邊都是垂直的陡峭懸崖,深不見底。

這種險地,就算是專業的攀岩專家,沒有保護工具也不可能去冒險。

「不信?我外公現在是年紀大了,不親自上山了,但他培養了個接班人幫忙采葯。這人雖然不能徒手攀岩,卻也能爬到三五十米的地方去,要不明天我們去看看?」星騅抱著胳膊,拿眼睛掃他:「不過你要是輸了,就得想辦法幫我從澤德嘴里套秘方。」

小壞蛋,說半天還是讓我去算計小十九――啞巴忽然很高興,一把抱住星騅猛親――這才對嘛,有七情六欲,有執念,有放不下的東西才是普通人。我很慶幸我的伴侶是個有正常欲?望的凡人,而不是聖賢。每次你無所求地做好事時我就想,你這家伙怎么連一點黑暗面也沒有,現在看來,還好你沒成仙!

「我要羽化登仙,你就來當我的坐騎好了,咱們雲游四方,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去。」說完還比了個騎馬的動作,喊了聲:「駕!」

憑什么我是坐騎――啞巴無語,勾住孕夫的脖子――你是寵物,我是主人還差不多。

「誰要跟你玩變態游戲。」打掉男人的手,星騅伸了個懶腰:「肚子餓了。」

兩人打打鬧鬧互相揶揄了半天才回家,剛好趕上吃飯,因為外公在,老人家坐了主位,其他人本該按照主客輩分圍在旁邊,老頭卻把澤德拉到他右手邊的位置,幫忙夾了許多好菜,相當寵愛的樣子。星騅抱著豆豆在另一邊吃飯,臉上氣鼓鼓的,看得啞巴偷笑,暗地里拍了他一下,提醒他臉上的醋意不要真么明顯。

「外公,小十九敬您一杯,祝外公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老套的祝酒詞配上狗腿的表情,偏偏讓老頭高興得拍手,直誇澤德這孩子真懂事。

「外公,小二十三也敬您一杯,祝您兒孫滿堂,心想事成。」更老套的祝酒詞配上更狗腿的表情,錦年硬是擠到外公的左手邊,把原本在這個位置的啞巴直接踢出席外。星外公默不作聲看著這一切,干了一碗酒,大笑:「外孫媳婦,你兩個弟弟不得了啊,我喜歡得很。特別是澤德,還沒見過這么俊的男娃,長得跟閨女似的,好看。」

「外公外公,你要喜歡看,小十九就不走了,天天在這給你看。」說完還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

「你就不怕跟我這老頭子呆在一起悶得慌,山上可沒有網絡和電視,玩不成電腦我看你最多能呆兩天。」啞巴拿不准老頭是真喜歡小十九,還是逗著玩,加上座位被錦年搶了,只好去星騅旁邊,並且寫下――你也說幾句好話,別傻不愣登的。

「說什么?」星騅楞了,他從來沒想過奉承誰,吉祥話少得可憐,而澤德卻搶先說:「外公哪里老了,這么強壯的身體,看背影我還以為是星騅的哥哥呢。」

「那你最好去醫院檢查眼睛,估計是近視加散光。」星騅咬了一口排骨,還在考慮怎么拍外公的馬屁,卻不知整桌人表情各異地瞪著他。

37裸?泳

「十九哥你就是個笨蛋,外公這么年輕,明顯像星騅的弟弟才對。」還好小二十三把話題圓回來了。

這頓飯星騅吃得悶悶不樂,好在外公雖然不寵愛他,卻很喜歡豆豆,吃完飯帶著小家伙出門捉泥鰍。小十九扛了個網兜,一蹦一跳跟著,儼然祖孫三代其樂融融的畫面。當然,沒其他人什么事。

「你說外公怎么就這么喜歡澤德?」孕夫捧著肚子,心想我才是目前最應該被關懷的那個。

我也沒料到――啞巴剛開始還以為老頭在做戲,可看那眼神和表情,是真真的喜歡,要是假的,那他的演技可以沖擊奧斯卡最佳男主角了。找不到緣由,也只能安慰孕夫,讓他別想太多――可能他們有爺孫的緣分,順其自然吧。

「這緣分怎么不落到我頭上。」孕夫還是氣鼓鼓的,到睡覺也沒消氣,翻來覆去在床上折騰,到午夜才迷迷糊糊合眼,也沒睡踏實。半夢半醒中,隱約看見地鋪上的小十九悄悄爬起來,披了件外衣出門,一路躡手躡腳的樣子,好像在當小偷。過了幾分鍾星騅才完全清醒,但他沒叫醒別人,而是偷偷跟上去。

以為偏心的外公要給他開小灶,不服氣的某人決定去偷師學藝!

果然,伙房燈亮著,里面傳來澤德的聲音:「星騅太能折騰了,好不容易等他睡著才出來。哼,要不是看他大肚子,我肯定下迷葯。」

「他心思細膩,從小想法就多,又一心想得到我的認同,現在看我對你這么好,估計要憋死。」這是外公的聲音:「不過這孩子也真傻,也不想想幾個外孫里我最疼的還是他,等我死了這些東西不也是傳給你和他嗎。」

「切,你對我好天經地義,他隔著一代呢,爭什么寵。還有,那些書啊收藏啊一點也不許給他,全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小十九好像在鬧脾氣,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抱怨了什么,因為語速很快星騅沒聽清。他小心靠在門外,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努力捕捉里面的響動,又聽他說:「煩死了,就知道讓我白干活,顱骨毀壞得這么嚴重,不做三維定位根本沒法復原面部。我又不是神,你讓我看一眼就畫復原圖哪有這么容易!」

「你且試試。」怎么扯到骨頭上去了?

「缺損得這么厲害,錯了不能怪我。」對話越來越怪異,星騅無法理解,只好繞到伙房後的煤棚,站在一堆煤塊上從茅草房的邊緣往里看。伙房內擺放了一塊門板,上面整齊排列著半具人體骨骼,看色澤質感應該是真東西,而且埋在地里有段時間了。只是,外公從哪挖的這玩意,又要做什么用?

想不通,但他忽然憶起澤德是學人類學的,屬於鑒定骸骨方面的專家,也許外公想讓他幫忙調查什么才對他那么好?

「男性,蒙古利亞人,年齡在3540歲之間,根據脛骨的長度推斷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小十九帶上手套和眼鏡,開始檢查遺骨,外公則坐在一旁頻頻點頭。做出大致的判斷後,剩下的他看得很仔細,特別是兩塊膝蓋骨,握在手里端詳了半天:「這個人的髕骨磨損得很嚴重,我不知道什么運動或者疾病會造成這種傷害。」

「看看他的頸椎。」外公提示。

「枕骨上有關節炎的唇狀凸起,表示他常年……這樣仰著脖子?」澤德猶豫了一會,忽然說:「我知道了,是這個動作。」

他忽然跪下,做了標准的禱告的姿勢:「這人是傳教士,不然誰會每天祈禱幾個小時。」

「不,我覺得他死前好幾年一直在看某個東西,而且那地方空間很狹小,所以他只能跪著摸索。好了,推測到此結束,你把頭骨帶回實驗室,盡快修復,把結果發給我。」外公開始分裝骨頭,澤德則坐在條凳上,晃著兩條腿抱怨:「就知道讓我做這做那,答應我的禮物呢。」

「多大了,還嚷嚷著要禮物。」雖然這么說,還是像對待孩子或者心愛的小寵物那樣摸了摸他的頭。

「切,我這次來就不打算走了,趕我也不走,我要住在這,氣死星騅。」澤德忽然抱住外公,聲音也大起來:「你害我過了那么凄慘的童年,現在得好好補償我。」

「我不是每兩年都去陪你一陣子嗎?」把無尾熊一樣的小十九扒拉下來:「知足者常樂。」

「好意思說這種狗屁場面話,別人家的父親可都是天天守著兒女的,巴不得捧在手心里疼。你倒好,神出鬼沒,幾年才能見一面。」澤德嘴里冒出的驚人話語讓星騅的大腦停止運轉,然後他又聽見更爆炸的:「我可是從你肚子里蹦出來的一塊肉,不疼不愛也就算了,還丟給別人養。現在我好不容易千里尋父找到這里,居然還不打算相認,我不干,你以後得負擔起我的生活,把我養得白白胖胖的!」

「笨兒子。」對澤德的胡鬧完全不生氣,反而露出慈愛的笑容:「跟人做?愛記得帶套,懷上孩子就糟了,你身體弱,經不起大手術。」

「知道了,明天帶我去挖山葯,聽說特別好玩。」接過外公打包好的裝有顱骨的木箱,小十九歪著頭做了個賣萌的動作:「不帶星騅去,氣死他,我就喜歡看他跳腳的樣子。」

「憑什么不帶我去!」孕夫大怒,竟然忘了自己在偷看,也忘了來路不明的白骨和詭異的對話,發出地動山搖的吼聲,然後醒了。啞巴本來好好地坐在床邊看書,被他叫破天花板的聲音嚇到,楞了幾秒鍾才寫道――怎么回事,做噩夢了?

「我什么時候回來的。」天已大亮,卻死活記不起那之後發生了什么:「我記得正在跟蹤澤德,然後……」

睡糊塗了吧,小十九昨天就沒回來過,你上哪跟蹤他。這小混蛋,估計又跟油茶店老板滾竹林去了。算了,反正他在上面,隨他喜歡,我也管不了――比起弟弟的夜不歸宿,啞巴顯然更擔心孕夫。他一臉擔憂地摸他的額頭,然後露出沒發燒啊,怎么盡說胡話的表情。

「哈?那我是什么時候出去又回來的?」頭好痛,死活想不起來某些細節。

就你這大肚子,睡在床上翻身都要我幫忙,深更半夜的還能去哪,不是一直在我旁邊嗎――嘆氣加搖頭。

「原來是睡迷糊了,哈哈哈。」這么說,他昨天做了個詭異的夢?不過那夢境也太真實了,讓人太陽穴突突的跳:「對了,外公和豆豆呢。」

剛到的那天不是去祭拜過一個老人嗎,那家請外公去主持殯葬儀式,說是要晚上才能回來。豆豆和你二嫂她們上街趕集去了,聽說是為了准備祝壽的食材去大采購――把孕夫扶起來,啞巴端來一碗洗干凈的空心李――剛摘來的,可新鮮了,嘗嘗。

星騅咬了兩個,說李子不易多吃,幫我切塊西瓜吧。

西瓜也不能多吃,你先忍耐下喝點水――鄉下不比縣城,哪有想吃什么馬上就弄得到的。

「熱死了,走,去天浴池游泳。」草草吃完午飯,孕夫坐不住,加上大家都有事,就他和啞巴游手好閑的,不如去外面逛逛:「我們這邊有個奇妙的裸泳風俗,在特定的水域,人們通過赤身裸體游泳來洗滌身體和心靈的污跡,達到去除內心邪惡,獲得救贖的目的。說起來好像挺神聖,不過那地方誰都可以去,只是有時間規定,白天是男人,晚上則是女人,都不能穿衣服。」

大白天就這么奔放,我有點不適應――啞巴擦汗,可是見星騅興致勃勃,又不好掃興,只問連泳褲都不能穿?

「穿了還叫裸?泳嗎?」白了他一眼。

天浴池離家不算遠,步行半小時就能到目的地,是個不大的堰塞湖,藏在層層疊疊的參天大樹中。不知是沉積物還是水質的原因,湖水顯出奇異的藍色,像打翻了無數染料,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況。星騅沒到湖邊就把衣褲脫了,啞巴立刻抓住他――這水怎么這個顏色,我覺得不對勁!

「因為下面藏有數千噸藍寶石,太陽光一照就反射出這種奇妙的光景。」星騅一本正經地說了句大謊話。

不顧啞巴勸阻,他簡單活動身體就下水了,男人站在岸上,全神貫注地盯著他,就怕有危險。不過這片水域雖然看上去有點詭異,但無風無浪,水也不深,孕夫游了半圈朝他招手:「快來下,好舒服。」

他叫了三四次,男人知道推脫不下,只好退去衣物。

「等等,戴個頭套,把傷口弄濕了不好玩了。」星騅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岸,送背包里拿出保鮮膜和防水膠布,得瑟地說:「我來給你diy一個,放心,絕對不會悶死你。」

任用孕夫打理自己的臉,男人輕輕摟住他的腰,感受因為湖水而變得冰涼的皮膚,再輕輕撫摸相當有分量的肚子,

說起來,他最近長胖了不少,都六個月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為什么體重增加了還是那么誘人,連皮膚也越發細白。雖然中間隔了個肚子,但也算是某種樂趣。啞巴盯著星騅圓滾滾的腹部,開始瘋狂的腦補,然後,不知羞恥地勃起了……

38水中作樂

「這種身材也能看硬,變態!」星騅生氣,把手機收走,不給啞巴解釋的機會。

他動作麻利地把衣服和隨身物品收好,掛在樹枝上,再次下水,游了十來米轉頭說:「這湖底有個天然溶洞,挺深的,但洞壁上全是精美的浮雕,不知何人所刻,也不知通向何方。關於這個洞的傳說很多,其中流傳最廣的說法是洞中盤踞了一只巨鱟,修行千年,終成人形,化作美人與一農夫相愛,卻被貪財的農夫賣給財主的故事。但不管是什么傳說,結局一定是巨鱟殺了背叛她的男人,負傷逃回洞穴,最後悲慘死去。據說她流的血填滿這個大坑,就成了藍色的湖。故事挺扯的,但我小時候很好奇那個洞里到底有什么,一度想探險,只是因為憋不住那么長的氣,從來沒成功過。我說你能不能弄套潛水設備來,圓我兒時的夢?」

沒問題,啞巴做了個ok的手勢。

鱟的血倒真是藍色的,這傳說居然還有點依據,不過這玩意不是只生活在海里嗎,怎么跑到內陸地區來了。懷著滿腹疑問,啞巴緊緊跟在星騅身邊,繞著湖游了大半圈。

「累了,歇會。」雖然水的浮力能大大減輕運動傷害,但孕夫這段時間吃了睡,睡了吃導致體重猛增,動一動就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