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好白菜不堪豬拱】(1 / 2)

王梓鈞 1847 字 2023-06-01

趙瀚帶著買來的食材,送去山下茅草屋,交給徐穎的父母處理。

跟龐春來招呼一聲,便隨婁氏前往書院。

畢竟,他的真正身份是書童,學生只是兼職而已,主家來了必須伺候著。

婁氏母女,皆坐輿轎上山,趙貞芳全程步行跟隨。

趙瀚心疼道:「小妹,累嗎?」

「不累,」趙貞芳此時心情愉悅,笑著說,「我每頓都吃得飽,可比在天津更有力氣。之前一直住內院,今天可以出來爬山,又遇到了二哥陪著,我心里歡喜的不得了。」

「不累便好。」趙瀚也笑起來。

一路爬到半山腰,終於來到含珠書院。

費如鶴丟下母親,快步朝里奔跑,去往父親讀書的院子,邊跑邊喊道:「爹,爹,娘來了!」

眾人來到一個院落,費映環聞訊出來迎接,還有胡夢泰、詹兆恆等幾個士子。

婁氏自去分發禮物,幫丈夫交好各位同窗。

費如蘭、費如梅兩位小姐,以前都沒來過書院,好奇的左顧右看、四處打量。

趁此機會,趙貞芳把哥哥拉到一邊,壓抑著興奮之情,低聲說:「二哥,我也能賺錢了呢。」

「小妹真厲害!」趙瀚誇贊道。

趙貞芳從懷里摸出一串銅錢,塞到趙瀚手中:「聽說要來書院,我便把錢帶來了,二哥你都拿去用吧。」

銅錢用布繩穿好,約有五百多枚,全都是工資和賞錢,冬至的喜錢暫時還沒給。

費映環家的頂級奴仆,月薪能達到二兩銀子,而且擔任著管理職務,暗地里還有油水可撈。

內院的大丫鬟們,月薪一兩左右。

趙貞芳作為小姐的玩伴,包吃包住包穿,每月有500文工資。

底層奴仆就不行了,不但工資很少,還經常被管事們克扣。有些家奴日子過得慘,卻不怨恨主人,只恨那些大小管事。

當然,這也得分哪家的。

同樣是鵝湖費氏,費映環的二弟那邊就苛刻。女主人非常小氣,家奴工資直接砍半,還動輒打罵虐待,前段時間失手打死一個,只謊稱害病悄悄給埋了。

「你平時不用錢嗎?」趙瀚問道。

趙貞芳笑著說:「不用,吃的穿的都有,少夫人對我可好了。」說罷,又擼起左手袖子,亮出腕上銀鏈,「這是二小姐送的,她有幾條新的,舊的便不要了。」

「那行,二哥幫你存起來,哪時要用了你再拿去。」趙瀚把銅錢塞入懷中。

大小姐費如蘭,在院中踱步走了幾圈,忍不住說:「娘,我可以去書院別處逛嗎?」

婁氏很疼女兒,立即叫來費如鶴:「你帶姐姐四處走走。」

「我也要去!」費如梅連忙喊道。

婁氏笑道:「都去,都去。」

既然是費如鶴帶路,趙瀚和費純作為書童,自然也要一並跟上。

大小姐費如蘭,丫鬟惜月;二小姐費如梅,丫鬟春芳……呃,就是趙貞芳。大夥結伴出了院落,費如鶴興沖沖開道,一個人飛快跑得老遠。

望著兒女們離開,婁氏突然問:「聽說……立烈女坊那家的,也住在書院里?」

費映環點頭道:「就快搬下山了。」

婁氏說:「孤兒寡母,也怪可憐,送他們一份冬至盤吧。」

一直不出聲的魏劍雄,突然蹦出來:「我去送,我知道他們住哪兒。」

婁氏分揀出一份禮物,遞給魏劍雄說:「就這些。」

魏劍雄拿起便跑,整個人已心花怒放。

「他這是怎的了?」婁氏沒看明白。

費映環笑道:「不曉得,反正這些日子很奇怪。」

不片刻,陳氏便帶著費元鑒過來,答謝婁氏贈送的冬至禮,魏劍雄滿臉喜悅的跟在旁邊。

看那樣子,關系似乎有所進展。

烈女怕纏郎,陳氏再有心機,也是個感情空虛的女人,更何況他們從小就認識。

婁氏和陳氏,兩個女人,一番交流。

氣氛極為融洽,還約好了年前同去拜佛。

待陳氏離開之後,婁氏微笑道:「這位小嬸娘,也是個機敏伶俐的。」

費映環的關注點卻不同,喃喃自語道:「老魏很不對勁,便是與那陳氏偷情,也莫要搞得如此明顯,得空了我須提醒他。既是偷情,便該悄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方可長久。」

費大公子的思路,還是如此刁鑽清奇。

覺察出家奴與同族長輩有私情,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阻攔,而是吐槽家奴的偷情技術,還打算提醒對方謹慎行事。

婁氏qiáng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半句廢話都懶得說,顯然對此早已習慣。

突然,費映環猛拍雙手:「忘了告訴夫人,瀚哥兒有個新法子。將兩副牌合在一起,其玩法叫做麻將,快進屋細細分說!」

婁氏被拖進屋里,哭笑不得。

費映環捧出個木盒子,獻寶似的說:「瀚哥兒是個聰明的,為夫照著他的想法,請人用木頭雕了副麻將牌,為此還專門配了骰子。快快坐下,為夫教你打牌。」

婁氏終於忍不住了,擺臉sè質問道:「你拋下家里不管,跑到山上閉關讀書,就讀了一副麻將牌出來?」

費映環嘿嘿一笑,厚著臉皮說:「夫人莫急,我也不是每天玩牌,讀書煩悶了消遣而已。」

婁氏坐下生悶氣。

費映環死皮賴臉,一頓哄勸終於奏效,夫妻倆開始研究麻將藝術。

……

趙瀚平時都在山腳私塾,從沒來過山上的書院,跟著眾人一陣瞎轉悠。

這里的藏書樓很大,規模遠勝於山下。

十三歲的費如蘭,抬眼望著藏書樓,低聲自語道:「我若是男兒身便好了,不用整天藏在家里學女工。」

費如鶴笑道:「姐姐比我聰明,若是男兒身,恐怕已中了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