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汜時(1 / 2)

侍女將雲彌引入殿內,躬身退下,輕帶上門。

雲彌局促站著,打量殿中陳設。

翠微行宮自然不比長安皇城巍峨,較他慣常住的東宮,細微之處又少了精致。入目僅一張平頭幾案,案下置一方軟榻,案上端放一架鎏金鏨花簋式銅爐,正絲絲縷縷燃著沉香。

案後幾步遠,則矗立一面六扇屏風,隔開了里間。

至於屏風後是什么,雲彌不去想。

不過李承弈也沒有給她時間想。

他方才洗漱過,從耳房繞轉回來時,身上只著白色里衣。見是她,也不再管衣著是否得體,徑自在塌上坐下。

雲彌不動。

他終於開口:「過來。」

他喚,她就會動。

果然這小娘子忍住了不情不願的表情,提一提裙裾,跪在他身側。

低眉順眼的模樣。

李承弈抬手,若有似無地撂開她垂下來的發絲:「白日里,你好像不大高興。」

雲彌搖頭:「沒有。」

「你今天對我說了四個字。」他又道,「一句沒有,另一句也是沒有。」

這話里就有點警告了。

可是雲彌抬頭,眼睛安安靜靜看向他:「還有一句。」

李承弈挑眉。

「……見過太子殿下。」

他不由得輕哂,又忽然問:「有這么怕我嗎。」

按理說,也處了有小半年了。

盡管每次見面,她應該都不是太愉快。

雲彌並不瞞他,言簡意賅:「在人前。」

李承弈切實笑了一聲:「這回怎么肯出來?」

以往按她的性子,遇到春搜這種事,巴不得趕緊躲得遠遠的,求一個清凈。

「公主親自過府,下了拜帖。」雲彌任由他手心掌住自己的腰背,「我以為你不來。」

「若是一早知道我來,你便是裝病也不來了罷。」李承弈無可無不可地接了話,將女娘柔軟的身體抱於膝上,輕嗅她鎖骨,「用了木槿葉。」

她喜歡木槿葉的味道,反而很少用澡豆洗發。

雲彌「嗯」一聲,手抵在他胸前。

抗拒得不要太明顯。

李承弈存心叫她不好受,聲音壓得低啞:「上回是我不好,叫你傷著了。如今可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