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未明(1 / 2)

說是一圈,待他終於饜足,天光都已亮出透白。

雲彌整個人像過了一遍水一樣,蜷在他寬大臂展間,覺著那泥濘不僅攪弄了兩人衣袂,連帶心底都被浮泡出失真。

她說不出。身體告訴自己,這回這與往常那些或激烈或哄騙的糾纏不同。但她沒法找到合情合理的解釋,來妥帖安放這種異樣。

其實他見她的次數並不多。

去年十月東宮之後,這段曖昧在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地開始。剝離起因和關系的陰翳,至少當時,他的欲望是真實的。

一個才及冠兩年的、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

雲彌那時還很怕他,但在他一侯里連著派人請了三回後,還是顫抖著雙手去並他摩挲自己臉頰的指尖,極小聲地懇求:「殿下……我實是無法消受了。」

如果她沒有看錯也沒有記錯,那一刻他竟然有些輕微赧然。

大抵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畢竟食髓知味,不足以成為放縱的借口。

低頭同她對視著,一點一點慢慢撤出。

因長時間的劇烈顫動,雲彌一頭如瀑烏發胡亂鋪陳在金玉絲枕外,包裹著一張溢滿紅暈香汗的清麗臉龐。

她躺得平平正正,因他從體內離開的詭異感受,隱忍抽息。

他俯低身來抱她——並不是第一回,中秋夜,他就曾將她粗暴摁入胸膛;但卻是兩人之間,她記住的第一個擁抱。

因為這之後,他輕聲告訴她:「雖邇。這是我的字。」

雲彌尚在失神,他已經問:「你可有小字?」

世家郎君皆有字,女郎則不是必須。有時就喊序齒,或以迭字表示親昵。

她本能搖頭——多給他哪怕一分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讓她覺得驚慌。

「家中便喚雲彌么。」他用掌心圍攏她的長發,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我叫你阿彌,可好?」

在魏家,她的小字是檐檐,只有阿娘會喚她阿彌。

怎就誤打誤撞至此。她壓下心中嘆息,乖順答好。

交換過名姓,他反而又冷落了她。之後數月,每月都只有寥寥幾次。

他來時有聲,不來卻不會有只言片語。無數個深夜,她在自己的床榻上輾轉反側,怕他會一時興起,也怕他得到過,就不再貪戀。

至於是否有過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