曷又懷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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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陽轉過頭:「檐檐?」

「噢。」雲彌抽出絲絹,蹲下身去拾,「這玉露團做得碎,我沒拿住。」

「叫個侍婢掃走就是。」衡陽把她拉起來,「哪用得著用你的手絹。」

雲彌怔怔盯著這方軟帕的青竹刺綉,覺得自己什么也沒想。

衡陽還要繼續:「我方才說到哪兒了?」

雲彌低了低臉:「御史中丞家的四娘子。」

「是了。」衡陽打了個響指,「好像叫什么,虞輕纓?性子可害羞了,都不怎么出來同我們玩。也不知我阿兄怎么識得。」

雲彌脫口問道:「你怎知殿下識得她?」

問完就覺不應該,衡陽或許要察覺了,又故作鎮定別了別臉:「我倒是見過幾回。很是端庄,確實同殿下挺相配的。」

衡陽長長「哦」了一聲:「自然是他識得,就是他選的也未可知。我阿娘可是你姑母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阿兄關系可不及我同他好,素日里都不來往。要不是阿兄允許,她哪敢直接跟我講哪位小女娘好。」

雲彌用力抵御心里那若隱若現的酸澀,伸手取了一枚糕點,盡管也不知道是何種:「也是。」

「從前我們跟虞輕纓一起上過女學,倒確實寫的一手白馬文章。」衡陽有點犯愁,「你這樣愛讀書,已經顯得我很不成器,回頭有了個女公子做阿嫂,我怕是得再進學堂回爐重造。」

往常她開玩笑,雲彌總是輕輕笑一笑,今日卻笑不出來,只扯了扯嘴角:「不會。」

「只是我也不知我阿兄究竟喜歡什么樣的。」暫未開席,衡陽牽著她尋了處涼亭坐下,「其實我阿兄很好。阿娘生我時難產,將養了好多年才回轉過來。先皇後崩逝,我阿娘是續弦,他自然喜歡不起來,但對我從不遷怒。小時候,都是阿兄領著我到處去玩。」

雲彌輕飄飄應著:「殿下仁德。」

衡陽打了她一下:「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雲彌也知道自己失態,可衡陽很少這么頻繁提及他,她演都不會演,隨便含糊找了個理由:「我怕見到齊二郎君,會尷尬。」

衡陽臉色古怪起來:「哪里就尷尬了?你不是已直接回絕了?」

「正是回絕了才尷尬。」雲彌垂下臉,尷尬到他都不想見她。

哪怕是學會隱忍過後的每月「寥寥幾次」,那也是六七八次不是一兩次,只要人在長安,他就沒有這么長時間不見她過。

她自然不信他會主動同旁人議親——他不是這樣的郎君,絕不會在求娶過她後,又貿然同其他女郎交往。

但她管不了帝後的想法。皇後殿下當初相中的是雲棲,以為是李承弈瞧不上她不想娶,私下里拿她當個消遣,所以也對她很是輕視。

衡陽給兩個人各倒了一杯茶,語氣似乎很隨意:「倘若真是不喜歡,回絕了是君子所為。對方芥蒂,說明這郎君心胸狹隘,你才不用尷尬。但若明明有意,卻顧慮一些旁的,就不值當了。」

雲彌倏地抬頭看她。

她卻低著頭品茗,渾然不覺一般:「上好的渠江薄片呢,郡王真是歡喜瘋了,這樣舍得。」

雲彌心臟倏倏跳動,卻不敢深思。

*

暮食一道道上來,琳琅滿目鋪滿了身前的小案。光明蝦炙、生進鴨花湯餅、見風消、漢宮棋……足見這回燒尾宴,郡王府用了極高的規格。

衡陽坐在雲彌身旁,用得不亦樂乎,還不忘關心她:「檐檐你怎么不吃?」

「胃口不好。」雲彌心道,還不是你非要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

衡陽剛想說話,眼睛一亮:「我阿兄來了!」

雲彌本能順著視線看去,果見院落的月門里,有幾位郎君正過了照壁,朝另一邊宴廳去。

她一眼就看到他。

倒不是什么別的原因,李承弈此人,長得太高。幾乎無論在何處,都比周圍的郎君要拔尖一截,很難不注意到。

也因為夠高,看著便清瘦許多。至於衣服下是何等精壯有力,應當只有她知曉吧。

雲彌被自己這種無限趨近於「占有欲」的想法嚇了一跳,猛地攥緊手邊的蒔花杯。

「走,隨我去問個安。」衡陽卻一把抓住她手臂,「我還瞧見我叄兄了……齊家大郎怎這么有臉面!」

雲彌不肯:「我便不去了吧……」

「這不能夠。上回在行宮才介紹你認識我阿兄,如今他要議親了,怕是也不干你事。好在我叄兄小一些,也未曾定婚……」衡陽咬了幾句耳朵,趁雲彌愣怔,將人拖了出去。

她今日已經猜測衡陽是發覺了什么,所以反復試探,可這話一出,又似乎不是。

「阿兄!叄兄!」衡陽才不管還有誰在場,喊了兩聲就沖到跟前,「你們怎一起過來了。」

叄皇子李承祁是溫和郎君,抬手摸了摸衡陽的發頂:「今日大兄恰好來刑部調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