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照兮「Рo1⒏red」(1 / 2)

[再強調一次,這是小說世界,男女主有什么樣的思想我說了算,不是非得遵守糟粕規律的。不喜歡可以關掉,但是不可以罵女主矯情、作、強行開明一類的詞匯哦。寫小說我沒有必要讓所有人都刻意正確,比如雲棲很可愛但顯然她就是接受一夫一妻多妾制的。但是最起碼,我有權利讓我的男女主保持情感的絕對忠誠和平等,這一點我非常堅持^o^]

夜涼如水。

雲棲跟雲彌臉對臉躺著,伸手戳一下她的鼻梁,沒反應,又戳一下。

雲彌閉著眼笑:「做什么。」

「問你話呢,也不理人。」雲棲撒嬌,「你今天到底有沒有同殿下說話?」

「這很要緊嗎。」雲彌翻了個身睡平,「只是問安,說了幾句。」

還真是實話。

此人將她拐帶過去後,不由分說先扯進了懷里,事後彌補一句「讓我抱一會」,這尚可接受;沒捂熱就低頭想去叼她耳朵,被她舉手背一擋;他並不氣餒,轉而又想親她脖子,被她攥拳頭一堵;再想啄她臉頰時,她就用頭頂埋進他頸項:「不要。」

語氣是自己意識不到的嗔,嗔得他心里頭都泛起細微酥癢:「……怎么。」

「這是旁人府中……」雲彌打定主意不能再退讓底線——以前只在東宮的,他就是得寸進尺。

「說得好像我要將你如何。」他話是這樣說,到底明白她心中不安,轉而就問起,雲棲何時能搬走。

她咕咕噥噥也說不上來,就任他一直抱著。

「檐檐。」雲棲長嘆,「我怎覺著你對殿下雖然有幾分好感,但也不多呢?你這樣不上心,指不定哪天他就同旁人議親了。」

已經算很多了。雲彌心里答著,嘴上只是道:「我何時說過想做太子妃。」

「你不想?」雲棲一骨碌爬起來,「為何啊?」

她很是奇怪:「你既歡喜他,自然就要努力嫁作正妃咯。你我雖是庶出,可先帝的楊皇後不也是庶出女兒?姓魏就夠了。檐檐,我可不准你妄自菲薄。」

「同嫡庶根本不相干。」雲彌小聲道,「你不覺著累嗎?往後一年一年,遲早要見到郎君納妾,後宅擁擠……」

雲棲靜了一下,道:「天下郎君皆是這般。哪怕是九品小官,攢下些余錢,指不定都想要納妾的,何況貴族兒郎。這不是太子殿下一人如此,毋意阿兄也會。你這樣說,著實沒有道理。」

雲彌低低以「嗯」應了:「是我異想天開。」

「他將來是天子啊。」雲棲猛地湊到她耳邊,「你竟希望他只有你一個嗎?可我聽說,即使陛下同孝穆皇後情比金堅,皇後初次懷胎時,也是納了幾位妾室的……更不消說後來又寵愛了姑母,姑母可比聖人小一大截呢。」

「……我說是異想天開之辭了。」雲彌心情低落下去,「我只是覺著,這般世道極是不公。」

「檐檐,你真是書讀太多了!」雲棲本能斥了一句,可不知為何又隱隱感到,阿妹並不是真的錯了,有些無奈地一搖頭,「可不是庸人自擾?太子妃是如此,王妃是如此,國公夫人也是如此。就算真嫁入寒門,有朝一日郎君得了功名,不還是如此?難不成真去尋一田舍翁嫁?」

殊不知雲彌越聽越是心淡,抱臂睡著,便不再接這話了。

雲棲頭回聽她袒露心聲,思及檐檐艱難婚事,更是憂心忡忡。

又過了半月,皇帝下旨,將衡陽公主的食實封由四百戶增至六百戶,又另賜公主府邸。

這是極大的恩賜了,食實封同食邑有所不同,後者有時僅為財寶虛名,實封卻能夠世襲罔替。依大殷舊例,長公主也不過六百戶。

衡陽才十七歲,尚未出嫁,拿到這等實封相當難得。皇後喜不自勝,要幫女兒辦賀謝席面,李承弈也肯幫她做臉,表示公主院畢竟在大內,諸事不便,特借東宮一日給阿妹。

盡管是有衡陽這中間人在,也算難得母慈子孝了一回。

「說是要給我撐場子,又不准我超過一千錢!」衡陽此時正在拍桌子,「一品大員一月便有兩萬錢俸,我的臉面就值一千錢嗎?」

「那是算了防閣的。一品文武防閣九十六人,扣去代役錢,哪里有這樣多。」李承弈很不耐煩,「你辦是不辦?不辦自己去寫謝恩表。」

「真沒見過你這樣小氣的阿兄!」衡陽原地踱了幾步,眼珠一轉,突然道,「那我不請檐檐來了。這般寒酸,可供不起她。」

兄妹倆靜靜對視。

半晌,李承弈若無其事道:「我庫里那只渤海國獻來的獸首瑪瑙杯,權當給阿妹的賀禮吧。」

果然認下了!衡陽嘴角一勾,立刻又忍住:「我記得東宮還有一座高柄陶燈,也是獸狀,同那瑪瑙杯很是相配。放在我新府邸的卧室里,想來不錯的。」

李承弈目光掀了她一記,衡陽便嘆口氣:「我前些日子約檐檐踏青,她說家中近來忙二娘子的婚事,連帶著她也抽不出空——」

「一氣說完。」他摁了摁眉心,「否則我趕你出去。」

「還要覆蓮托盞、鳳首執壺、鎏金舞馬銜杯,再另要一套邢窯白瓷的茶具。」衡陽一口氣報了,「阿兄,我實在是位懂得躬行節儉的公主。這都是你私庫的。」

李承弈已經不想見到她,衡陽哼著曲轉身要走,又被他叫住:「衡陽。」

「護著她些。」他已經低下頭,翻開一本奏折,「長安事雜,紛爭也多,她膽子小。我時常不在,旁人不敢輕易開罪你。」

衡陽沉默片刻,無所謂地揚一揚手:「無論來日是不是我阿嫂,檐檐都是我的朋友。」

*

不過雲彌到達東宮時,還是受到了極高規格的禮遇。

事實上,收到拜帖的那一刻,她就直覺不對勁。何況就算衡陽真是坦坦盪盪,讓她以這種敞亮的方式進入東宮,還是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