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月彌夫人生死論(1 / 2)

噗……畫兒丫頭笑噴了出來。侯爺,您要不要這么給力!

眾人絕倒,侯爺,您的心能長得再偏一點么?

您看看,分明是大小姐在欺負二小姐啊。

什么叫做「還不放開我女兒」?難道,二小姐就不是您的女兒嗎?您這樣做,真的好嗎?

何況,您哪只眼睛看到二小姐沒放開大小姐了?明明是大小姐在踹二小姐好嗎?

可惜,臨老爹卻不在意下人們的目光,而是虎目圓瞪,看著臨夢琪。

臨夢琪被臨老爹的眼神嚇到,不自覺地離臨晚鏡遠了一點。生怕自己再不動,就要被臨老爹一手提起來扔出去了。

「侯爺,您可要為我家大小姐做主啊。大小姐才從宮里回來,就被二小姐攔在門口,不讓我家小姐進屋歇息也就罷了。還抱著她的腿不放,她,她還……」畫兒丫頭也學著翠屏的做法,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當然,她那個撲通聲可沒翠屏響亮。她家小姐知道回燕都後很多時候需要她和琴兒給人家下跪,刻意讓自己和琴兒都戴了護膝。

護膝是什么,就是縫厚厚的一層棉,戴在膝蓋的位置。小姐說,既可以減輕下跪時候的痛楚,又能避免跪多了以後得什么風濕。雖然畫兒不懂這些,但對小姐這份心還是非常感激的。

所以,她這一跪,沒痛到自己,倒是驚到了別人。

比如,臨老爹!

畫兒丫頭自從與鏡兒一起回府之後,就聽從鏡兒的命令,再也沒給誰跪過。這一跪,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家主子,是真的受了委屈!

「說,她還做了什么!」豈有此理,竟然敢欺負老子的女兒!

臨老爹完全是關心則亂,只要細細想想,就他家女兒那個賊jīng賊jīng的模樣,誰能欺負得了她?哎……就是個女兒奴喏!

對呀,她還做了什么?

許是畫兒丫頭太會演戲,眾人的注意力都不知不覺被她給吸引了。這下,都想知道二小姐還做了什么,完全忘了剛才他們還在替二小姐抱不平。

在臨老爹的質問下,畫兒丫頭略帶遲疑地說道:「奴婢看見二小姐還抱著大小姐的腿又掐又咬……」

「你說什么?」臨老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掀開意欲為自己辯解的臨夢琪,蹲在臨晚鏡跟前,查看她的小腿。

裙子往上一提,小腿上的牙印和紅痕就bào露了出來。臨晚鏡的皮膚本來就嫩白,那牙印和紅痕在她的肌膚上襯托的特別明顯。再加上她暗地里做了手腳,讓那痕跡更加鮮明可怕起來。

一瞬間,眾下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臨二小姐。

恍然大悟:難怪大小姐剛剛要踹她,若是不踹她,她還不咬死人家啊!竟然還惡人先告狀!這下,除了臨二小姐的忠狗,下人們都開始對她嗤之以鼻了。二小姐院子里的人整天在下人們堆里說大小姐囂張跋扈又惡毒,可大小姐回府多日,卻從沒打罵過任何一個下人。每一次,有下人去攬月樓,回來也都是高高興興的。

原本,他們以為大小姐欺負了二小姐,所以那些下人才會如此說。現在看來,分明就是二小姐故意讓人散播的謠言。剛剛又整了這一出,分明就是想陷害大小姐!

果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吶!

「豈有此理!」臨老爹看著臨夢琪,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你是瘋狗不成,鏡兒她做了什么事,讓你如此惡毒地對她?」

「父親,我……」

「啪!」響亮的巴掌扇在臨夢琪臉上,頓時把她打的頭暈目眩,跌倒在地。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臨老爹是真的怒了,鏡兒從小到大,不管再怎么tiáo皮,他都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何況是在她身上弄出一點痕跡!

上一次暗殺的事情,若不是鏡兒攔著非要自己玩,他早就命人直接處死李氏母女了。光暗殺嫡女嫡姐這條罪名,就足夠她們母女倆把命賠上了。還別說,這些年來與官家勾搭成jiān,壞事做盡,企圖染指臨家明衛!

臨夢琪難以置信地捂著臉,這些年,父親雖然不喜歡她,卻從來沒對她動過手。今日竟然就為了一個牙印和紅痕就扇她耳光,憑什么?

憑什么同樣是女兒,他卻可以忽視她只對臨晚鏡好?

憑什么只看見臨晚鏡身上的一點小傷,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當著下人們的面打自己的另外一個女兒?

「來人,把二小姐關進暗室,沒有本侯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臨老爹的聲音再也不帶一絲感情。

本來,他也從來沒對李氏母女有過感情。

以前不聞不問,那是沒心情;不對她們母女動手,那是怕臟了自己的手。可如今都犯到鏡兒身上來了,他絕不會再姑息養jiān!

「是!」臨毅管家隨即出現,他身邊兩個家衛上前,拖住臨夢琪就要走。

「父親,女兒知道錯了,求求您不要把女兒關進暗室啊。」臨夢琪是真的被嚇到了。

暗室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臨家處罰犯了重罪的下人的地方,相當於地下刑室。一般進了暗室的人,就沒有活著出來的。就算能活著出來,也不成人形了。若是臨家人,進了暗室,就算不死,也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趕出臨家,從族譜上除名。

她也沒想到,父親會不顧臨晚鏡的名聲,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掀她的裙子看她腿上的傷。她以為咬到腿上,臨晚鏡再怎么囂張跋扈,也不至於敢在眾人面前露出來。卻不想,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她是真的知道錯了,不該如此沖動。娘親說得對,她壓根兒就不是臨晚鏡的對手。所以不該逞一時之氣。

「帶下去!」臨老爹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現如今,這個少女在他眼里就是心如蛇蠍的代表。

「是。」侯爺的威嚴,家衛不敢違背,兩人拖著臨夢琪走。

卻,又被臨晚鏡出聲攔下:「慢著!」

「鏡兒,你不要為她說話了。為父絕不會再姑息養jiān!」他主意已定,玩什么玩?以後有的是樂子可以玩,像臨夢琪母女這樣,就該直接格殺!

「爹爹,她再怎么對女兒,也是我們侯府的二小姐。關進暗室像什么樣子,何不把她關進祠堂?」

祖宗祠堂,是一般懲罰子孫的地方。祠堂幽冷,僻靜,yīn森,足以把人嚇個半死。別以為臨晚鏡會好心,她是想,留著她的命,還可以繼續玩嘛。

不過,在眾人眼中,臨晚鏡這一求情,顯然就是顧及著姐妹親情。於是,大小姐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逐漸上升,而臨夢琪這個處處扮柔弱裝可憐的二小姐便成了下人們唾棄的對象。

有句話說的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臨夢琪顯然是自掘墳墓,從此以後,不管她怎么做,在下人們眼中就是個表里不一的惡毒庶女。比起臨晚鏡的明目張膽欺負人,二小姐這種暗中陷害,顯然更讓人瞧不起。

「哼……她還沒資格進我們臨家的宗祠!」臨老爹冷哼一聲,揮了揮手,第一次不聽取自家寶貝女兒的意見,直接做了決定。

沒資格進宗祠?臨晚鏡被老爹的話說得一愣,庶女不能進宗祠嗎?

被帶走了的臨夢琪也聽見了這句話,她只道父親偏心,喜歡臨晚鏡不喜歡她。可連宗祠都沒資格進嗎?難道,在父親心目中,真的只有臨晚鏡一個女兒,自己是假的不成?

眾下人在定國侯冷厲的目光中爭相離開,父女倆才一同進了攬月樓。

「畫兒,還不給你家小姐拿傷葯來!」臨老爹瞪著畫兒,這丫頭,怎么這么呆,眼看著自家小姐被狗咬了都不上去幫忙!這會兒,也不見她去拿葯。

「哦。」畫兒丫頭趕緊進屋去拿葯了。

走到一半,又回過頭看自家小姐:「小姐,需要拿酒消毒么?」

「噗……」原本正坐下喝了一口茶的臨晚鏡瞬間噴了出來,消毒,還真當人家臨夢琪是狗啊?

她沒回話,臨老爹卻是點了點頭:「消消毒也好,誰知道她有沒有什么瘋病!」

你們倆還能再搞笑一點么?臨晚鏡翻了個白眼,已經想說她不認識這兩個人了。

「爹爹,您直接把臨夢琪關進暗室,真的好嗎?」暗室是什么地方?

前任管家臨忠,就是在那里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有什么不好?」一提起臨夢琪,臨老爹眸光驟冷。

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

「她怎么說也是我們侯府的小姐,您把她關進暗室,只怕會被人說三道四。」見老爹一提起臨夢琪就不高興,臨晚鏡倒是有些無奈。

其實,她覺得臨夢琪也還好啦,雖然下賤,無聊的時候也能玩一玩。留著這么個玩意兒在侯府,省得她日子過得太無趣。

沒錯,在臨晚鏡眼里,臨夢琪儼然已經成了個玩意兒。若不是覺得異世生活太無聊,就憑她們母女敢派人殺她,她早就讓她們倆gameover了。

「敢傷我侯府嫡女,把她關進暗室老子都覺得太便宜她了!」臨老爹火氣還很大,滿臉的不高興。

「爹爹,我怎么感覺,你對她完全不像對一個女兒?莫非,她是李氏與別人偷情生的?」這個問題,可謂一直困擾著臨晚鏡。

若不是偷情生的,她都想不出其他原因。雖然不喜,好歹也是自己親生的吧。再有,那個臨慕凡還是兒子,臨老爹竟然不願意讓他繼承侯府,而是讓她一個女兒來。即便她是唯一的嫡女,這樣做在龍騰大陸上也顯得太另類了。如果老爹實在不願意把李氏扶正,也可以把臨慕凡記在月彌夫人名下啊。可他呢?直接一句話,誰都別想,就她這個嫡女才是繼承人。

對於庶子庶女,簡直是漠視到無視。這樣的老爹,真的會是那倆孩子的親爹嗎?某女深表懷疑。

「不是。」臨老爹搖頭,李氏的孩子,不是和別人偷情生的。

「那是你親生的?」親生的你也能這樣對人家,還真是醉了。

臨晚鏡看著自家老爹,明顯不相信他的話。這親生的就算再差別待遇,也沒差這么多的吧。

臨老爹迎上女兒懷疑的目光,也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親生,她可以猜測出來。但是,不是親生,又不是偷人生的,那是怎么生出來的?難道是喝了那女兒國的水不成?

「都是往事了。鏡兒你只要記得,侯府只有你一個繼承人就好。」他根本不想提及,因為,沒必要。

「咳,就算往事,女兒也想聽聽。」要說去查,應該也能查到蛛絲馬跡。可是,能直接聽老爹講,不費人力物力,她還是更願意聽。

「罷了,你這丫頭,你要聽,為父就給你講吧。省得以後你對那些不相干的人手下留情。」臨老爹嘆了口氣,然後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說起這段往事。

其實,李氏沒有偷人。只不過每一任臨家的家主,都有一個與自己身形相似的影子衛。所以,與她洞房花燭夜的,是他的影子衛而非臨鼎天本人。

那夜被下葯的確實是臨鼎天,但是,與李氏上床的,是影子衛。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只是對那一雙兒女不聞不問。畢竟,是自家影子衛的孩子,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會對他們動手的。

如今,要怪只能怪臨夢琪做事太過分了。臨鼎天對她,是真的忍無可忍了。而影子衛,從來不會違背主子的意願,就算讓他親手殺了他的兩個孩子,也毫無怨言。

所以,臨鼎天也沒再顧及他。

說白了,臨老爹的思想,還是很有這個大陸的特sè的。仆從,在他們眼里,永遠都是仆從,可以寬容,但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觸犯主子。

而臨夢琪與臨慕凡的身份,實際上也就相當於臨家的兩個家仆。

可打殺,可變賣的家仆。

講完了,臨晚鏡卻看著老爹,目光中帶著疑惑更多。

「怎么了?」臨老爹也覺得奇怪了,這孩子,不會是講了她都不信吧?

某女遲疑地開口:「難道,娘親一直不知道,那一雙兒女不是你的?」

如果知道,為什么還會因此離家出走?

「知道。」

他那晚中了春葯都是自家媳婦兒解的,怎么會不知道他沒碰過李氏?

「難道,除了家里的,你在外面還有私生子?」不然如何說得通?

「胡說八道!老子對你娘親,那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每次對於自己的清白問題,臨老爹就特別敏感。反正他是清白的,誰都不能誤會他!即便是寶貝女兒,也不行。

他與月彌,是真愛,是真愛知道嗎!

「爹爹,就算真的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您就不能小聲點,想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您對娘親的忠心么?」對於老爹偶爾二貨的性子,臨晚鏡只想說——我真的不認識他。

他這聲音大的,估計隔壁某王爺都能聽到了。

想起某王爺,她心下微動,想起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嗯,貌似也挺忠心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忠心會不會如同老爹這樣,與世長存。

對於她來說,愛情,其實並不會太重要。因為,她從來都覺得世界上誰都是獨立的個體,誰沒了誰都可以活,並且,可以活得好好的。

但是,自從遇到夙郁流景,想法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有時候想想,人生漫漫,如果有那么一個人,能夠陪著自己,從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頭也很美妙的樣子。

無論什么時候,他都在她身後,溫柔繾綣的目光,始終定格在她身上。而她,只要一回頭,便可以看到。她伸出手,他便會牽著。她不高興,他就能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艾瑪,想想也是醉了。夙郁流景,真的能有這么好嗎?

「鏡兒!」臨老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卻發現女兒竟然在走神。瞬間不滿涌上心頭,瞪著自家女兒。

「嗯?」臨晚鏡被老爹吼得回過神來,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老爹。

「你在想什么?」老爹好奇,他竟然發現自家女兒目光深遠的那會兒,有一瞬間的盪漾在期間。

不會,是在想哪個男人吧?最好不要是隔壁的景王,不然,他現在就過去宰了他!臨老爹如是想。

「女兒在想,您既然沒有與李氏同房,娘親也知道那孩子不是您的。為何還會離家出走?莫非,還另有隱情?還是說,祖母隱瞞了我們什么?」

月彌夫人離家出走的時候,恰逢李氏兩個孩子出生。而臨老爹遠赴鳳離,被觴帝派去給那個曾經被定國侯嚇到shī jìn的鳳離老皇帝祝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