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矮個子男人是誰(1 / 2)

「都怎么了這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你們家主子做什么?」臨晚鏡眉梢上挑,chún角牽起的弧度證明了她此刻心情還不錯。

「小姐,您真的回來了!」畫兒一下子湊上去,「您沒事吧?夫人呢?夫人怎么沒有跟您一起回來?」

「喂喂喂,畫兒,你這丫頭怎么每次關心的都不是你家主子我?有你這樣的嗎?我一回來,你就問我娘!」她娘和曉曉現在應該平平安安地待在穿雲城,那里目前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

「人家這不是見您都好好的嘛,至於夫人,您和大公子都是專程去接夫人的,所以人家就那么隨口一問。」夫人現在到底是什么樣子了呢?

「畫兒,你一邊兒去!」琴兒把畫兒往旁邊一扯,順便把黑妞丟進她懷里,然後才湊到臨晚鏡跟前,「主子,您可是有了萬全之策?」

「什么萬全之策?」臨晚鏡轉過頭看著她,覺得莫名其妙。

「救侯爺啊!」琴兒一臉黑線,難道主子不是趕回來救人的?

「嗯……其實,我什么策略都沒有想到。」關鍵是,阿景去皇宮了,也不知道他那邊會怎么樣。這一次,他們回來之後就分開行動了。她先帶人干擾一路上押送自家老爹他們的人,再由阿景那邊出手,救出真正的陛下。只要救出了陛下,那假皇帝不就穿幫了嗎?

「您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沒有策略是什么意思,待會兒他們還是要去劫法場嗎?

「無意,本樓主前幾天讓你去聯系那些江湖上的叔叔伯伯,你可有去辦?」她的及笄禮上,可不止來了朝堂中人,連江湖人也來了不少呢。江湖人最講義氣,有好多人趕往燕都,就是為了救她爹的。甚至,私下里組成了救定國侯聯盟,哈哈,盟主自然,咳,不是她!是幾個江湖中聲名赫赫的人。不過,他們已經處於半隱退狀態,若非定國侯之事鬧得太大,大家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再聚首的那種。

某女得知這個情況之後,還暗自好笑,沒想到自家老爹在江湖上還有這等號召力。什么江南大俠,花城四美,雲州劍客都來了。據說,其中一些人還都是受過她家老爹的恩惠的。

「都聯系好了,他們隨時可以待命。」

「告訴他們,守在天牢去法場的路上,拖住押送我爹和蘇幕遮的御林軍。特別是覃坤覃統領,他這個人比較頑固,一定要拖住他。」覃統領忠於皇家,勢必不會對她爹放水,所以,臨晚鏡理所當然地讓人盯緊了他。

他是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覃統領,內心也相當糾結。定國侯對他有知遇之恩,更是國之重臣,蘇幕遮是朝堂上才華橫溢的右相,這兩個人,真的會通敵賣國嗎?他顯然是不相信的。別說證據不足,就算證據確鑿,只怕也有不少人會提出疑問。與其通敵賣國,還不如他們倆直接勾搭在一起架空整個夙郁呢!

現在,他到底該怎么辦嗎?是放了他們,還是真的把人押送到法場斬首示眾?陛下就真的不聽任何大臣勸諫,執意要殺了這二人嗎?

「覃統領,時辰快要到了,我們要不要加快速度趕路?」從這里到法場,也得半個時辰呢。

「哈哈哈哈,趕什么路?趕路去哪里?」一個yīn陽怪氣的聲音打斷了押送的御林軍的問話。

「對啊,留下天哥哥,就讓你們走!」

「你滾開,天哥哥是老娘的!」

「小四,你怎么能獨霸天哥哥呢?天哥哥是我們大家的!」

「幾個臭婆娘,侯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們?趕緊救人!」

「哼!侯爺看不上我們,自然也看不上你!誰讓你是個男人呢!」

「你們胡說八道什么?大爺我只是欽佩侯爺的為人!」

「你們都別bībī了,快點動手救人!」

「……」

怎么回事?御林軍完全摸不著頭腦,覃統領頭腦一熱,趁著兩方人馬打起來的時候,他跑到了後面的囚車邊。

「哐當!」一刀劈開囚車,「侯爺,您快走吧!」

說完,又一刀劈開了另一輛:「蘇大人,您也和侯爺一塊兒走吧。覃坤知道,二位都不是會通敵賣國之人,肯定是遭jiān人陷害,你們快走!」

看見覃統領劈開囚車放了人,御林軍們都愣了,江湖來的也傻眼兒了。這是什么情況?內訌?還是這位統領也是他們的人?不過,誰家在朝廷混了個統領啊,怎么沒聽說過?

別說御林軍和來救人的愣住了,就連臨鼎天和蘇幕遮都愣住了。沒想到,這么正直的覃統領,竟然會直接劈開囚車放了他們。暗中等著支援的無影樓眾人,更是有些哭笑不得。果然不愧是他們家主子的老爹啊,這魅力,杠杠的!就連天牢最正直的統領都被他征服了。

「覃坤,你確定要讓我倆走?」臨鼎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指了指蘇幕遮。若是覃坤今天放走了他們,那名聲可就毀了。他的仕途毀了不說,自己還得承擔責任。

「侯爺,您不用多說。既然覃坤已經這么做了,就絕不會後悔。你們走吧!」覃坤收起刀,轉過身去。這是要當做視而不見啊!

臨鼎天和蘇幕遮面面相覷,還真沒想到鐵面無私的天牢統領會放了他們。看來,那位的計劃要被打亂了。

「覃統領,我們是不會走的。而且,也走不了。」臨鼎天指了指周圍,一大波拿著弓箭的人正在指著他們。

這是,安王負責統領的皇城禁衛軍!

「完了完了,這下走不了了!」

「你怕什么,這些小蝦米都打不過,那你跑來救什么人?」

「我是不怕死,但是我怕天哥哥受傷啊!」

「我天哥哥的俊臉決不能受傷!」

「你們這幾個女人,真是夠了!就不能安分一點嗎?想給臨家主添麻煩不成?」

「……」

又是一群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沒人把那群禁衛軍當回事兒。

「侯爺,父皇說今日肯定會有人來救你,果然不假!」安王從一干禁衛軍中間走出來,威風凜凜的模樣仿佛他已經完勝太子,坐上了儲君的位子。

「安王來得正是時候,大家都等著呢。」

「看來侯爺也知道自己是走不了的。不如主動去法場向父皇請罪好了。」今天這一場斬首,可是天子親自監督行刑,何等的殊榮!

「法場?你確定陛下是在法場?」定國侯都懶得多看安王一眼,反chún相譏,「本侯以為,安王還是去把陛下請過來得好。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在哪里,法場自然就可以設在哪里。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固定的地方,興師動眾,勞民傷財。」

「定國侯此話何意?」安王皺起了眉,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么?

還有,不是說來救人的肯定是小皇叔或者臨晚鏡嗎?怎么一個都沒來?就來了一群烏合之眾,那些打扮怪里怪氣的,到底是什么鬼?

「皇上不是也應該在這里?」臨鼎天微笑著看他,完全沒把安王放在眼里。他早就猜到觴帝可能已經出事了,或者,現在皇宮里的人不是觴帝。畢竟,皇族與臨家的秘密,只有每一任的帝王知曉。

若是那位假冒的皇帝知道那個秘密,就應該不會為了急於求成,而隨便亂給他安一個罪名了。就算天下人都背叛夙郁,只有臨家不可以!

因為,臨家與夙郁皇族,有血誓的存在。臨家為臣,夙郁皇族為君,世世代代,臨家家主,只忠於帝君一人。

「父皇乃一國之君,怎么可能隨押送囚犯的隊伍同行,定國侯莫非以為自己當真還是以前叱吒風雲的定國侯?」安王蔑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現在哪里還是定國侯,不過一個階下囚罷了。而且,還是今天必須得死的階下囚!

「安王難道不知道,本侯的武功,在整個夙郁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難道,你以為就這些禁衛軍就能奈何本侯?若非陛下今天親自來,那本侯就不走了!」他不想動,沒人能bī得了他。

耍無賴?

夙郁惜朝確實沒想過臨鼎天會來這一招。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敢出手傷人?何況,不是說臨鼎天已經吃了那葯,早就散盡了功力?

「侯爺乃武學宗師,本王自然略知一二。只是,侯爺現在還真的能動武嗎?」那葯是極厲害的,無sè無味,又有人親眼見到臨鼎天吃的葯,想必,他是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恢復功力的。

「你的意思,本侯應該中了服了化功散,內力全失嗎?」無回宮的化功散,確實名不虛傳!天牢里有對方的人,又怎么會沒有他的人?

說來也巧了,那化功散,確實是無sè無味,又無毒。不管臨鼎天怎么小心謹慎,都是查不出來的。可惜,那天他家鏡兒養的那只肥貓不知道怎么鑽進天牢里來了,趁著別人不注意,喝掉了原本給他弄的那壺酒。那酒里的化功散,自然也被它喝了。它喝了他的酒,然後還不知道從哪里偷來了一葫蘆。

於是,黑妞喝了化功散,他自己喝了葫蘆里的酒,pì事沒有!至於安王心里的親眼所見,嘿嘿,障眼法誰不會啊?好歹,臨鼎天也是年少闖江湖的人物!一些瞞天過海的手段還是有的。

「難道沒有?」安王也有點驚疑不定,難道說,定國侯當時根本沒有喝化功散,或者,化功散對他完全沒有效果?

不,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

「哈哈,安王若是不相信,自然可以親自試試。」安王那點兒功夫,在他面前還不夠看。

「看來,侯爺今天是想做逃犯了。」夙郁惜朝皺著眉頭,如果定國侯的武功真的沒有喪失,那他這些禁衛軍,確實不是人家的對手。別忘了,定國侯可是武學宗師!

整個夙郁,武學宗師都屈指可數!

「本侯什么時候說過要做逃犯了?」他眼梢上揚,心情頗為愉悅,「本侯可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這里沒動,也沒有逃跑。」

「那侯爺還不坐上囚車,跟本王一道前往法場?」該死的老東西!不逃走,又不肯前往法場,這是擺明了想拖時間吶!安王心里氣憤,面兒上也不好看起來。他眼底的yīn鷙昭然若揭,若非自己打不過臨鼎天,夙郁惜朝是真的想親自動手揍人。

若是換了臨晚鏡,她肯定會說,你如果打不過,就撲上去咬他啊,咬死他不更好?

可惜,人家安王沒那么bào力。

「本侯已經說過了,若是陛下不來,那我們就不走了。反正本侯跟右相都在,哪里有犯人,哪里不都可以做法場?」他沒那么傻,跑到法場去,然後,他們埋伏了千萬人馬把他家女兒女婿一網打盡?當他跟豬一樣蠢啊?

「臨鼎天,本王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吧?你別忘了,你是通敵賣國的囚犯,早就不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定國侯了?你以為,父皇會聽你的?」安王bào怒,眼睛里燃燒著熊熊烈火,指揮著手下的禁衛軍,「給本王活捉臨鼎天和蘇幕遮,把他們押往法場!」

「敢抓我家天哥哥,找死!」

「侯爺,既然你不走,咱們就陪你在這兒坐著!」

「哈哈哈哈,既然侯爺不走,那咱們就在這里陪著他等觴帝來吧!」

禁衛軍一出手,那一群江湖義士全部都動起手來。

「弓箭手准備!」夙郁惜朝大吼一聲,「放箭!」

萬箭齊發,全部朝那些擋路的人射去。他就不信,一群烏合之眾也能與他的禁衛軍叫板!

只可惜,還真的由不得他不相信。臨鼎天根本站在那里就沒動,和蘇幕遮兩個如同老僧坐定。只是偶爾一支箭羽波及他們,他們才揮揮衣袖把箭擋開。而其他的,全部是由那群江湖人在阻擋。他們可不是什么烏合之眾,都是江湖上聲名赫赫的人,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道,都有臨鼎天的朋友!

今天,臨鼎天徹底叫安王見識了一把,什么叫做人格魅力。

「王爺,這樣下去不行!」禁衛軍的人數雖然眾多,可安王能tiáo動的也就一千人。他不可能把一千人全部tiáo過來押送囚犯。所以這里只有三百禁衛軍,不過片刻,便是死傷過半。按照這個打法,禁衛軍就算被全部消滅掉,人家定國侯也能穩坐如山。

臨鼎天那邊,他自己坐在囚車的轅木上,看著另一方的蘇幕遮。

「右相可是有什么疑問?」

「侯爺今日真是讓幕遮大開眼界了。」蘇幕遮也沒想到,定國侯在江湖上竟然有如此號召力。這些江湖人,明顯都是認識他的。而且,聽他們說話的口氣,今天來這一趟,完全是自發的,沒有任何組織,也不求回報。蘇幕遮難以想象,如果定國侯真的有異心,那這夙郁的萬里江山,真的還能姓夙郁嗎?

「還好還好!」臨鼎天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胡茬兒。

嗯,都長胡茬兒了,果然在天牢里住著什么的,形象完全沒有了。他看向一旁早就傻眼兒了的覃統領:「喂,小覃,把你的匕首借給本侯一下。」

「侯爺,你們還是快走吧?這里一出事,皇上知道了會立馬派人過來增援的。到時候援兵到了,你們想走就沒那么容易了。」覃統領有些擔憂地勸道。他語氣里有些焦急和無奈,侯爺到底在玩什么把戲?現在不走,是想等著陛下過來行刑嗎?

莫非,他說的是真的,哪里有他,哪里就可以當法場?他不逃走,就在這里等人來?

「先把匕首給老子!」他在那里啰嗦,臨鼎天才不管咧,伸手在他腰間一摸,把匕首順了出來。

「您要匕首做什么?」覃統領眼里充滿了擔憂,然後還主動遞上了自己的刀,「這把刀跟隨下官二十年了,也算得上是把趁手的兵器。如果侯爺不介意,一並拿去防身好了。」

他以為定國侯總算聽了自己的話,要和右相逃走了,心里還很高興。他沒有愚忠,心里雖然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到底是選擇了幫助定國侯。反正,他心里始終認為定國侯不是那種會通敵賣國的人。

「誰說老子要防身的?」他不滿地瞪了覃統領一眼,仿佛自己被wū蔑了一般。然後,也領情地接過他遞的刀,一手舉著刀,看著刀面兒照出來的自己的臉,一面兒拿著匕首,開始——刮胡子!沒錯,就是刮胡子!

「……」覃統領傻眼兒了。他絕對想不到,定國侯拿自己的匕首來刮胡子,用他的寶刀當銅鏡用。

臨鼎天一邊刮還一邊誇獎他:「覃統領,沒想到你這把刀擦得還挺亮,這樣照著比銅鏡的效果還好。嗯,不錯!」

覃統領面無表情,嘴角抽搐,他的內心是崩潰的。過了片刻,他看向一邊的蘇幕遮,張了張口,還是由衷地勸道:「蘇大人,您也勸勸侯爺,趕快走吧?」

「走什么?覃統領難道看不出來,禁衛軍完全不是那些人的對手?」聽到覃坤的話,蘇幕遮掀chún一笑,輕描淡寫地指了指周圍的戰場,江湖高手們像玩兒似的把禁衛軍打得落花流水。就算他們不嗜殺,這里的禁衛軍也早就死傷過半了。

一個少年封侯,一個少年拜相,誰又是善類?覃統領想讓蘇幕遮走,蘇幕遮又豈會聽他的?雖然他是好意,可誰都知道這里可能有個陷進。何況,他們本身是沒有犯錯的,被冤枉抓起來,再自己逃走,那不就是心虛坐實了罪名?至於覃統領的好心,蘇幕遮只能在心里對他說聲抱歉了。

一個守衛走過來,看了一眼覃統領,煞有介事道:「頭兒,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禁衛軍的人都死傷過了一大半啦,如果再不幫忙,他們就要全軍覆沒了好嗎?

覃坤愣了一下,完全沒反應過來:「幫誰?」

「當然是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