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做什么,顧長歌不想去想。
她越來越不懂墨明煦,就現在而言,以她貧乏的想象力,完全猜不准他的目的。
沉沉的夜風之中,顧長歌什么話都沒留下,轉身下了城樓。
幾個副將面面相覷後,手忙腳亂的跟上去,追問如今敵人兵臨城下,要怎么辦。
顧長歌忽然頓住腳步,眼神堅定的道,「死守嚴防。」
她說完要走,副將覺得這話說的沒建設性意見,想要再攔住她。
顧長歌蹙眉,坦白道,「那你們有什么更好的建議?」
「沒有。」不約而同的搖頭。
「那不就得了?」
「……」
「都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打起仗來,想休息都休息不了。」
顧長歌出聲提醒道,再也沒管他們,自顧自的走遠了。
副將們有點氣,但莫名的,仔細想想,顧長歌說的好像還挺對。
他們現在與其擔心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不如好好珍惜現在的時間,養jīng蓄銳,等大戰的時候,說不定勝利的幾率更大點。
「走了走了!回去休息!」
他們互相安慰提醒著,紛紛散開。
顧長歌回到房間,別看她嘴上說的輕松,但心里卻沒譜。
剛才那一眼,她入目全是士兵,絕對比她所擁有的士兵,數量要多出來好幾倍。
如果墨明煦想要攻城,就算是殊死抵抗,都贏不了的。
那么,是不是要聽他的話,去找他呢?
顧長歌不知道,如今的墨明煦,說出來的話還能有幾分可信度。
她完全不懼怕去見他,只是見他後,能為大家找到一絲生還的幾率嗎?
不一定。
顧長歌不知怎么睡著了。
她這覺睡得竟然意外的踏實,醒來後已經是日上三竿。
沒有下雪的連州,天空湛藍無比,幾朵潔白的雲朵漂浮其上,恍然不像是冬天。
士兵來報,說是墨明煦的大軍,還在城外候著。
「沒有任何動作?」
「沒有。」
顧長歌嗯了聲,自己親自跑到城樓上去看。
昨晚上排列整齊的士兵們,已經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帳篷包。
顧長歌無語的抽抽嘴角,怎么個意思,還准備在這里安家了?
她探著脖子往下看,視線收回之際,巧合的看見了墨明煦。
他身後跟著一群人,正招呼士兵們在堆雪人。
「……」
兩軍對戰期間,還有閑情逸致堆雪人,而且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這到底是故意挑釁還是腦袋有毛病。
「這……」身後站崗的士兵見狀,忍不住跟顧長歌道,「將軍,他們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已經堆了十幾個雪人了,諾,你看!」
士兵伸出手,一一把方位指給她,顧長歌覺得世界神奇了。
「將軍,現在怎么辦?」
人家堆個雪人,又不是堆屍堆,城外的地盤,又不是她能管的了的,還能怎么辦?
顧長歌擺擺手,「他們除了堆雪人,還干什么了?」
「沒干什么啊!」士兵一頭霧水,「就堆雪人,將軍,你說這堆雪人,是不是意味著什么?」
「……」
顧長歌無語的搖搖頭,「不知道。」
她不是墨明煦肚子里的蛔蟲,怎么會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現在……」士兵臉皺成一團,怎么著啊?
「讓他們堆吧。」顧長歌道。
「那…那行吧。」
顧長歌在城樓上呆了會,她的注視引起了墨明煦的察覺,逆光看過來。
他居然還緩緩的朝她擺了擺手。
顧長歌臉黑了幾分,嘴角緊抿。
她沒回話,反倒是身邊的士兵,好奇的看著她,「將軍,您要不要?」
「不要。」
顧長歌收回視線,雙手背在身後的離開。
她到半下午,還是不放心的又上了城樓,令人咋舌的是,遍地都是雪人。
有的雪人堆的比較早,陽光照耀下,開始融化,逐漸變成雪水,模樣也因此變得奇形怪狀。
有病!
顧長歌撓了撓頭,叫來士兵,再度詢問對方都干了什么。
「就堆雪人。」
顧長歌憋了一口氣,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她原本打算重回小樓崗的計劃,不得不破滅,如今被困在連州城內,什么都做不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隱約猜出來,墨明煦的打算是什么。
他就這么將連州城包圍,卻沒有發動任何進攻,是要將她困死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