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練字的目的是什么?」
徐景行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
「陶冶情cào,升華自己,這個答案還可以嗎?」
回答徐景行的是早偷偷的溜上來倚在門框上一眼不發的於明秀。
徐景行這才放下手里的紙團,笑道:「這個答案很標准,」然後轉移話題:「飯做好了?」
「快好了,上來喊你這個大胃王,保准能讓你吃的飽飽的得。」
「面食?」徐景行注意到於明秀圍裙上沾染的面粉,笑眯眯的道:「面食確實挺耐飢。」
「沒辦法,我最拿手的就是面食,就說吃不吃吧?」
「吃,當然要吃,我也挺喜歡吃面食,大饅頭、面條啥的都能吃很多。」
「那就來吧,保准不會讓你失望,」於明秀勾勾手指,轉身下樓,下樓的時候似是隨意的說道:「大藝術家,給點意見?」
什么意見?
哦,是練字的事兒。
這女人,不會是為了接近我才練字的吧?
很有這種可能,因為書房的那些東西都是新近置辦的,別的東西不太好分辨日期,可常用的毛筆卻不同,一支新毛筆從開鋒到禿掉,不同時期的狀態都是不一樣的,經驗豐富的書家一看毛筆筆頭的狀態,就能判斷出毛筆主人練字的勤懇程度和時間長短。
徐景行從小練字,雖然七歲之前的記憶都沒了,但就算從七歲算起,他用壞的毛筆也是以籮筐來計算的,不然他哪里能有現如今的書法水平高。
也因此他一看於明秀書房筆海里筆架山上那兩只開了鋒的毛筆,再看那根墨錠的磨損狀態,以及羊毛氈上的殘墨,就知道於明秀練字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時間的事情,絕對不超過三個月的那種。
現在一聽於明秀讓他在書法方面給點意見這話,立刻就意識到這個女人確實有心跟他套近乎。
原理么,跟演員找導演「對戲」「改劇本」一樣一樣的。
當然,於明秀自個兒好歹也是個女qiáng人,矜持還是矜持的,也沒沒臉沒皮到那種地步,而且高跟他套近乎也不見得就是單純的為了坐那羞羞的事情,也有可能就是想搞好關系以後多從他這邊認識一些有錢人、多找一些機會。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而且於明秀做這事兒吧,做的很是水到渠成,就算他猜到這些東西,也不會心生厭煩。
再加上之前積累下來的交情,反而有一種想要主動幫幫對方的沖動。
真不愧是自力更生闖盪出這么一片天地的女qiáng人,心思真夠細膩。
徐景行心里感慨的同時笑道:「我的意見是拜我為師,我給你好好指點指點。」
「拜師?」
「對啊,拜師,還不樂意了?」
「不樂意,雖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師,但以後見面就喊師父,那多難為情。」
「可以賜你不用喊師父的特權。」
「拜師禮呢?」
「隨便糊弄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呢?」
「我看你就很好意思。」
「嘻嘻,被你看穿了,」於明秀嬌笑一聲,「准備吃飯吧,千萬別嫌棄,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
「看看再說,」徐景行抽了抽鼻子:「我嗅到了燒的滾燙的花生油的味道,還有辣椒面和蔥花的氣息,這是要做,油潑面?」
於明秀驚訝的瞪大眼睛:「這都能聞到?」
「習武之人么,鼻子總要靈敏一些。」
「習武跟鼻子有什么關系?」
「以後就知道了,」徐景行搓了搓手:「咱們趕緊開動吧?」
「好。」
於明秀進入廚房將已經滾了幾滾的面條撈出來在盛在臉一樣大的大瓷碗里,撒上花椒面、鹽、蔥花、碎花生和辣椒面之後端起燒到冒煙的花生油倒進去。
「刺啦——」
一陣脆響在廚房里響起。
然後就是濃郁的香氣瞬間蒸騰而起,很快就充滿了整個廚房。
徐景行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果然是地道的油潑面,真香。
這辣椒面不是狠辣,但被滾油一澆,散發出來的濃香卻很突出,遠勝一般辣椒面。
而且這「刺啦」的聲音也很誘人吶,真是瞬間就打開了我的胃口,就像聲控的一般。
果然,有「刺啦」聲的油潑面才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