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376-377)(2 / 2)

」丁壽又飲了一口直接以嘴渡去霎時二人chún舌相交品咂之聲盈耳。

雪里梅面紅耳熱低聲道:「婢子告退。

」便要離去。

「慢著。

」高曉憐語帶不滿「這般不懂規矩取熱毛巾來給爺擦拭身子這般汗膩如何睡得好。

「我婢子……」雪里梅紅了眼眶這活計她如何做得。

「怎么當自己是什么大家閨秀不成既做了丫鬟便該做丫鬟的差事那些粗使丫頭們想做這些還做不得呢。

」高曉憐冷聲冷語道。

「是婢子遵命。

」雪里梅緊咬櫻chún幾乎噙出血來。

「好了她沒做過這個想來也做不好貽紅你來吧。

」丁壽拍著懷里的另一具嬌軀道。

「爺偏會使喚人。

」嘴上如此說貽紅還是乖乖披衣起身忙碌。

「下去吧。

」深深望了雪里梅一眼丁壽揮手道。

「婢子告退。

出了里間雪里梅未回便榻獨步徘徊到廊下階前仰望皎潔明月倍覺凄涼孤苦。

「慎郎你可知妾身疾苦此時你又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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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機緣湊巧各相逢

翌日一早丁壽便帶著由東西司房jīng選的三十名緹騎護送著宋巧姣所乘馬車一路西行而去。

主人外差已是常事府中人早已習慣各安其職各過各的日子高曉憐的書齋外毗鄰一片七八畝的荷花池此時花開未謝幽幽花香熏得人醉意微微高曉憐倚著涼亭雕欄閑適偎坐欣賞著池中一叢叢花姿清雅的睡蓮。

賞花人儀態嫻雅在旁伺候的人卻沒這般福氣雪里梅用被池水凍得通紅的小手費力從剛采摘下的蓮蓬中取出蓮子剝下。

「好了沒有?」高曉憐隨口問道。

「好了好了姑娘請用。

」雪里梅慌不迭用香帕盛起一捧才剝開的蓮子。

才拾了幾個吃下高曉憐突然蛾眉一蹙掩chún將猶帶口香的一顆蓮子吐到綉帕上。

「怎生是苦的?難道你連蓮子都選不好么還是成心要本姑娘吃苦頭?」

「婢子不敢這時節的老蓮子居多怕是口感不如荷月時那般鮮嫩。

」雪里梅急忙辯解道。

「還敢犟嘴!如此說是我為難你不成?」高曉憐柳眉倒豎喝問道。

「婢子不敢如此說想來姑娘是七巧玲瓏心的自會明白。

「你……好啊真是人善被人欺看來是我脾性太好讓你輕瞧了。

」高曉憐怒沖沖站起「反正爺不在沒人心疼護著你便讓你這小娼婦瞧瞧姑娘我的手段。

「跪下!」

雪里梅這些時日受了不少委屈今日也懶得再忍大不了投了旁邊荷花池也省得再遭這番活罪因此雖是依言跪下卻仰著粉

頸倔強望著高曉憐。

「婢子出身低微又在府中為奴曉得自個兒下賤身子左右梅香拜把子是死是活便聽從姑娘處置。

這話卻戳中了高曉憐心底逆鱗高姑娘酥xiōng一陣劇烈起伏恨恨道:「好那我便從了你等爺回來我自去向爺請罪。

高曉憐這邊剛起了狠心便聽亭子外面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

「曉憐大呼小叫的成什么體統。

一身月白衣裙的譚淑貞走近亭子不滿對高曉憐道:「旁邊便是書齋教書育人的所在讓長今她們聽見今後你還如何為人師表。

「娘你不曉得這丫頭真是氣死個人……」

高曉憐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本指望拉個幫手過來不想譚淑貞聽過後只是淡然道:「便是為這等小事?」

「娘——」高曉憐不依撒起嬌來「你到底幫哪個?」

不理高曉憐譚淑貞對著跪的雪里梅微笑道:「你便是雪里梅姑娘煩請將這些蓮子送到灶上雖是老了些用來熬粥確是正好恰巧姨太太這幾日有些郁燥倩娘妹子正張羅要做蓮子羹而今卻省了這道麻煩我代她先謝過姑娘了。

「婢子不敢。

」自打譚淑貞進了涼亭雪里梅便一直偷眼觀望此時見她言語和善便狐疑問道:「這位嬸子看著面善可是哪里見過?」

「哦?姑娘恕罪人老多忘我確沒什么印象。

」譚淑貞擰眉思索一陣搖首苦笑。

「娘吩咐你的事還不去做胡亂攀什么交情。

打發走了雪里梅高曉憐蹙額道:「娘你瞧瞧這教坊出來的丫頭鬼jīng鬼jīng的給個桿子便往上爬一肚子彎彎繞。

「你隨我來。

」譚淑貞沉聲說了一句便扭身出了花亭。

高曉憐疑惑不解跟了出去直走到池邊一處僻靜的柳蔭下譚淑貞才停了腳步。

「娘到底怎么了?」

「蒙你們姐妹幾個喚我一聲娘有些事我不得不說你也休怨我聒噪。

」譚淑貞在池邊尋了一塊石頭坐下頗有些語重心長。

「娘您說的是哪里話女兒有什么不對的您盡管教訓就是。

」高曉憐惶恐不安說道。

「你百般刁難那雪姑娘究竟什么意思?」譚淑貞盯著自家干女兒問道。

「這不是爺將她交給我管教……」

「爺可讓你隨意責罰?」

高曉憐櫻chún微扁不服氣嘀咕道:「她敬酒不吃我還不能給她點罰酒嘗嘗。

沒好氣瞪了高曉憐一眼譚淑貞道:「我知你不忿她一進府便是洞房花燭的排場置可你也該看出她在爺心中的分量她雖暫時惱了老爺焉知今後沒有再得個名分的機緣屆時你如何與人相處!」

「退一萬步便是她沒了這個福分可一個好端端花骨朵般的女子交到你手若被你摧殘得形銷骨立爺心里又該怎樣想你!」

旁的高曉憐可以不管最後一件卻是她心中惦念的思來想去一番後怕當下星眸微睞朱chún勾抹親熱挽住譚淑貞肩膀「娘那你給我拿個主意?」

「病急亂投醫此時想起我了?」

「誰教您是曉憐的娘親呢?」高姑娘如小女兒般撒起了嬌。

「拿你沒個辦法。

」愛憐摩挲著干女兒嬌艷粉面譚淑貞笑吟吟道。

送完蓮子的雪里梅在池邊尋得這母女二人。

「雪姑娘我那里最近缺些人手便舍臉向我這干女兒討個人情借你到我那里忙上幾天你可方便?」

「這……」雪里梅猶豫不決瞧向高曉憐。

「瞧我做什么干娘開口我豈有不應的便看你的意思。

」高曉憐難得的對雪里梅和顏悅色「先說好了干娘那里可是闔府的活計沒我這院子中清閑。

「聽姑娘吩咐。

」只要不再被你無端刁難累死本姑娘也願意雪里梅心中嘀咕。

「不知這位嬸子如何稱呼?」

「看我這糊塗記性還忘了介紹。

」譚淑貞笑道:「妾身是這府中管事姓譚名淑貞。

「姓譚?」雪里梅咀嚼了一番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突然心中一動急聲道:「嬸子可有個女兒喚作周玉潔的?」

***

山西太原府臨汾驛。

一行人馬風塵仆仆闖進了驛站。

「人哪?都死光了?」

驛站驛丞見這批人個個挺xiōng腆肚橫眉立目的模樣便知不好惹連忙上前堆笑道:「眾位爺什么吩咐?」

當先進來那大漢濃眉大眼神情粗豪也不答話直接將腰牌往驛丞手中一塞驛丞定睛一看便是一身冷汗。

「唷原來是錦衣衛的官爺里邊請里邊請。

「別廢話了准備草料喂馬再弄幾桌上等酒席安排幾間上房爺們吃完好歇息一覺還有的路要趕呢。

「這……酒食草料都好說上房卻是不足了。

」驛丞苦著臉道。

「怎么爺們出公差你還要咱們住馬棚不成?」大漢當即黑了臉揪著驛丞脖領子喝問道。

「里面住進了一大批人房間屬實不夠啊。

」驛丞整張臉糾結得都要擠成一團。

「讓他們滾!」大漢將那驛丞隨手一丟道。

「小的不敢說那些人不好惹。

」驛丞道。

「天下還有錦衣衛不敢惹的人么。

」大漢冷笑「人在哪兒爺親自去攆。

順著驛丞指的方向大漢直接奔了過去跨院門前有兩個軍卒守衛見他過來便攔住了去路。

「滾開。

」大漢是蠻橫慣了的豈會將兩個大頭兵放在眼里伸手便要撥開二人。

豈料那兩個兵卒也不甘示弱伸手拔刀反手便撩了回去反將大漢bī退一步。

「呦呵硬點子啊。

大漢見這兩個軍卒動作干凈利落配合默契顯是軍中選鋒也收了輕視之心緩緩抽出腰間綉春刀嘿嘿怪笑道:「哥幾個刀上見真章吧。

「何事啰唣?」院內一個聲音傳來。

語氣淡然本已殺機外露的兩名軍卒卻立即收刀施禮「稟大人有個莽漢擅闖進院。

靴聲跫然又有七八名手扶腰刀的銳卒涌出了院子大漢暗道聲不好這是落了單前院的那幫小子怎么也不知過來幫忙。

「呔爺們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理刑千戶郝凱你們這些丘八是哪里的?」

「他們是老夫麾下親兵。

院門前又出現了兩個人一個中年人軀干豐偉儀表堂堂;另一人頭發花白松形鶴骨話便是由他口中說出。

「錦衣衛擅闖老夫下榻之所可是來拿人的?不知有駕帖否?」老者雙目炯炯凜然有威。

「爺們連你是哪個都不知道怎知拿的是不是你?」看出老者身份不俗郝凱也並不示弱。

「老夫總制三邊都察院右都御史楊一清。

我去老兒這么大來頭統領十余萬jīng銳的西北第一邊事重臣難怪這般硬氣。

「原來是楊大人卑職有禮。

」身份差距太大郝凱不得不客氣。

「郝大人不必多禮還未請教適才直闖老夫下處究竟意欲何為?」

「這個……」事辦砸了有些話便不好說出口否則給自家大人招禍郝凱頓時兩難。

「他是為本官休憩打個前站。

」一身寶藍色緞袍的丁壽施

施然走近「在下都指揮使掌錦衣衛事丁壽見過都堂適才屬下無狀敝人代為致歉。

「既是誤會大金吾何須多禮。

」楊一清回禮道。

「謝都堂海涵。

」丁壽仔細端詳著這位封疆大吏五十余歲jīng神健旺蕭疏軒舉氣度不凡嗯果然是奇人異象一根胡子都不長。

***

楊一清館驛之中擺下酒宴為丁壽洗塵。

「哈哈果真相請不如偶遇若非這番巧合險些與二位大人失之交臂豈非丁某平生憾事。

「緹帥年少得志乃當世俊才若是錯過此機該是敝人扼腕喟嘆才是。

與楊一清同路的是奉詔起復的吏部文選司郎中張彩博學多才妙語如珠讓這席間氣氛融洽許多。

「尚質此言大謬你此番入京當得大用不比老夫只求歸寧休養的帶病之身與緹帥當有再聚之時反是老夫坐失良機空自悵嘆。

「二位前輩如此拿小子說笑不才愧煞不敢再覥顏在座了。

」丁壽故作難堪引得二人大笑。

「既然偶遇當時有緣老夫有一不情之請請緹帥援手。

」楊一清道。

「邃翁但講無妨。

」見楊一清說得慎重丁壽也有些好奇。

「老朽離陝此生恐難再踏足三秦邊事紛亂諸番雜處非得善人不可當此重任尚質諳曉韜略堪任邊方都御史若是緹帥肯代為舉薦老朽感激不盡。

」楊一清言辭懇切道。

老小子你玩我呢劉瑾用人有他的一番套路雖不拘泥考成之法可也是逐級屢遷絕不會驟擢高位連跳數級的事想都不要想張彩在郎中任上養了兩年病你想讓他一下子封疆鎮邊便是我腦袋抽了答應老劉也不會干啊!

丁壽還在為難如何拒絕張彩已肅然道:「應寧兄提攜看重之意彩虔心領受但國朝選官自有制度豈可因張某而敗此話休提。

見張彩語氣堅決楊一清喟然一嘆搖首不語。

酒興闌珊賓主分散雖是丁壽溫言挽留二人去意已決帶了親兵隨從啟程離去適才還人滿為患的臨汾驛頓時清靜了許多。

搬進了楊一清等人所住的院落一眾錦衣衛各自安歇丁壽則躺在一張太師藤椅上臉上蒙著一條熱氣騰騰的手巾優哉游哉閉目養神。

「衛帥宋姑娘已經安排休息了。

」郝凱道。

丁壽懶得說話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沈彬回來了。

」郝凱繼續道。

「哦?子衡兄請來了?」丁壽一把扯掉臉上手巾睜眼問道。

「沒見到王按院。

」郝凱搖首。

「叫他進來回話。

」丁壽不悅此番路經太原本意還想與王廷相敘敘舊的。

不多時一個jīng神飽滿英氣勃勃的漢子走了進來利索下拜行禮:「卑職東司房辦事百戶沈彬拜見衛帥。

「別廢話了你是誰我清楚得很王子衡人呢?」

「巡按御史王大人目前不在太原……」沈彬揉了揉鼻子為難說道。

「不在?去了哪兒?」

「您問他吧。

」沈彬向門外瞟了一眼。

見門外還立著一個丁壽沒好氣道:「外面的誰進來吧。

「卑職錦衣衛山西千戶昌佐拜見大人。

昌佐膚色異常白皙高鼻卷發顯然並非漢人張嘴卻是一口道純正的大明官話。

大明立國之初便有許多異族人投效錦衣衛里有世襲的色目人並不奇怪丁壽只是關心自己的問題「山西巡按御史王廷相去了哪里?」

「稟大人據錦衣衛的消息日前王大人查閱卷宗發現洪洞縣上報的一樁案子頗有疑點親往勘案去了。

「有疑點便把人犯提到太原再審就是了何必大老遠折騰一次。

」丁壽不屑嗤了一聲。

「大人洪洞縣恰在咱們南下的路上也算順路。

」沈彬陪笑道。

「一邊兒去。

」丁壽白了他一眼。

「似乎是洪洞縣與平陽府都定案斷了死罪王按院憂心提取人犯時被獄吏在其中做下手腳便親身前往。

」昌佐道。

「平陽府?知府可是張恕?」丁壽站起問道。

「平陽知府正是張恕。

丁壽興奮轉了幾圈「張老兒二爺還有賬沒和你算你最好別有把柄給我落下。

「洪洞縣那個具體是什么案子?」丁壽對那案子突然萌生了極大興趣又追問道。

昌佐思索一番道:「民婦蘇三毒死親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