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那白家大郎接到請帖,倒是一愣,他和武安侯府的這位八娘子素來沒有什么交集,這個時辰給他下帖,分明是臨時起意,一時倒是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去。

白三郎從白大郎手中抽出請帖一瞧,便笑了起來,與他道:「大哥,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了。」

「這話怎么說的?為何我非去不可?」白大郎看著白三郎,疑聲問道。

白三郎手輕敲在帖子上,略先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挑眉看向白大郎,說道:「你若是不想見義安縣主,這一趟自然是不必去的,只是你昨夜醉酒口口聲聲念著義安縣主,今兒有機會讓你一解相思之苦,你還要推了不成?」

白大郎面上一紅,吱吱唔唔了半響,才道:「你懂個什么。」

白三郎輕嘆一聲:「我如何不懂?母親因憐惜表妹才把她許配給你,可你若是不與義安縣主說個清楚,你這心就真能安了,倒不如與她見上一面,把話說開的好。」

白大郎面色凄然,搖頭苦笑:「男婚女嫁已不相干,我又何必在惹她傷心,與其這般,我倒寧願她恨上我。」

「你若真念著她,就不該讓她恨上你。」白三郎沉聲說道,見不得白大郎這幅哀哀戚戚的模樣,如此做派又哪里像是一個男子,當即就命人備了馬車,竟要與白大郎同去。

這白三郎是白夫人的嫡幼子,生下來長得便比常人強了不止三分,又是個聰明伶俐的,做起學問來家里的兄弟沒有一個強過他去,滿京都提起他來莫不是翹起大拇指贊了有贊,之後便要惋惜一嘆,只因他哪都強了人不止三分,偏偏身子骨不爭氣,自幼便拿葯當飯來吃,而這白府也不知請了多少名醫來瞧,都說他活不多二十二歲,不過是用葯吊著這條命罷了,故而白府上下待他莫不是小心翼翼,不敢讓他生受半分委屈。

「幼清。」白大郎皺著眉頭,見白三郎一撣衣袍,起身朝外走去,趕緊追了出去。

白三郎回頭一笑:「大哥麻利些吧!別一會見不到人了才好。」

白大郎哭笑不得,搖著頭抬手指了指白三郎,笑罵了一句。

安柔知曉白大郎到了,輕哼了一聲,之後緊忙推醒了義安縣主,漂亮的大眼睛一翻,沒好氣的說道:「可別睡了,人都給你叫來了,有個什么這一次說個清楚的好,日後也好斷的干干凈凈。」

義安縣主被推醒後,揉著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安柔,問道:「哪個來了?」

玉娘一笑,眼眸一睨,說道:「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啊!」

義安縣主一愣,嘴角勾了起來,她本就是一個爽朗的女子,自不會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灌了一口涼茶,略一理裙衫,便挽著玉娘的手要出去。

玉娘卻是把她手一推,拉著昭華笑道:「我可不做那礙眼人,我那,在這和阿穠說會子話就是了。」

義安縣主被玉娘這一打趣,臉上飛上了紅霞,跺著腳嗔道:「我不與你說了。」話音一落,便如一只彩蝶一般飛了出去,惹得安柔和玉娘笑了起來。

「咱們悄悄的跟出去瞧瞧。」安柔一手挽住了一個,笑眯眯的說道。

昭華輕搖了下頭,說道:「不妥,讓人瞧見可不像個樣子。」

「怕什么,咱們躲在一邊就是了,我讓丫鬟把白大郎帶去了花園八角亭那里,咱們藏在假山那,保准不會有人瞧見咱們的。」安柔說著,便拉了兩人出了屋,她倒也沒有看好戲的意思,不過是有些擔心義安縣主罷了。

路走到一半,安柔「呀」了一聲,忙與昭華道:「我剛剛忘記與你說了,今兒是白三郎陪著白大郎來的,一會你若是瞧見了他,可別生了旁的心思,他那人生的好是好,可卻非良配。」

昭華微怔,沒想到她與白三郎會這么快見面,恍惚憶起從前,她發現自己竟忘記了白三郎是何相貌,她那時嫁進白家何嘗不是存了滿心怨憤,洞房花燭夜又怎肯讓白三郎近了身,卻不想那一夜竟成了永別,如今想來,竟也不知是誰對不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