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計脫身黃雀在後(1 / 2)

</br>白明山混跡官場多年,這樣直愣愣的敲打,哪里會看不出來,他本是想伸手拉起如玉,聽了太子的話恍然大悟,大廳廣眾的若要這樣拉拉扯扯,怕是真要被有人心拿去作了文章,這段時日的確是他大意了。

大掌就勢一抬,做了個虛扶的手勢,白明山強擠出笑來,「起來罷,三年時間雖然清苦,但你們為人子女的,也當好生守過來才是,若是有何難處,就叫人回來找我,總歸是一家人。況且你也不小了,既然你父母都不在了,孝滿之後叫你舅母為你操持婚事,常言說女大不中留,你好自為之罷。」

昌安公主一直端坐上首瞧著這邊情景,見如玉福身謝過,又把她叫到身旁,拉著她的手說道:「可憐你這樣出落的小娘子,怎就如此命苦呢?看得人心疼,我命人去接你弟弟,你就安心在這等兩天,我也好尋個妥貼的地方給你們收拾干凈,唉,瞧這小臉白的,知道你不好受,先回去歇會子,一會開宴了再來叫你。」

如玉點頭應了,不敢再看白明山,低著頭向外走,剛到門口險些與進門之人撞個懷滿,她抬頭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辰砂。

他顯然是梳洗收拾過,長發利落挽起,一身雨過天青的長衫,腰間僅用一塊玉墜壓了衣擺,謫仙似的靈逸雋秀。辰砂早早就看到她低頭向外走,也不躲閃,就直直的迎了上來。

二人兩兩相望,都在彼此眼中讀出了疼惜與不舍。最終還是辰砂垂了眼,身子一旋閃出道來,如玉也未敢多言,復又低了頭快步離去,沒人看到那落在門口又摔個粉碎的淚珠。

被宮娥帶到客房,如玉坐在一旁發呆。

爹爹沒了,母親與河兒生死不知,好在澤兒這兩日就能回來,總算能將他守在眼前,不然他那性子著實叫人擔心。爹爹那樣好的人,做的又是好事,怎么也沒得老天眷顧,就這樣去了呢?

淚水瑩瑩,如玉睜大雙眼抬頭望著房頂,這些日子已經哭的夠多,爹爹向來疼她,總不能一直流淚讓他擔心,爹爹與娘去了一處,他們夫妻又能團聚,這……也算是好事了罷?

心中這樣想著,眼淚卻是越流越凶,如玉胡亂用手抹著臉,心想不能再哭了,辰砂哥哥如今也是身不由已,總不能再讓他跟著難受,今番多虧公主相助,才能離了白府,只是……公主為何要來幫她?公主的說辭她自然是不信的,不過無論是何原由,能離了舅舅總是好的。

就這樣呆呆坐著,直到夜幕暗沉,如玉也是恍然不覺。

宮娥奉命來請,進了門來嚇了好大一跳,「表姑娘竟是在的么?怎的也沒人來為您掌個燈?都是皮癢了么,怎么做事的?」

「不妨事。」如玉趕緊起身,柔柔的勸了那宮娥幾聲,就被她引著去了偏廳用晚宴。

「表妹快來!」剛進門口,就見昌安公主朝她招手,她抿了唇,走到公主身邊。

依舊是太子端坐上首,昌安公主坐於左下,順手拉著如玉坐到自己下首,對面緊挨著太子的是舅舅白明山,後面依次排了白靖榮與白靖萱兩兄弟。如玉以為人已到齊,就聽昌安公主朝著門外說道:「逸清做什么去了,怎么才來,今兒個你也算是主客,可不許亂跑的。快來,都不是外人,坐在表妹邊上就是了。」

感到辰砂落坐在她身旁,如玉不敢抬頭,只顧絞著手里的帕子,生怕一時大意又哭出來。

待到眾人都落了坐,宴席方開。

一邊是山珍海味杯中酒,一邊是郎情妾意噎滿喉,人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好手,倒顯得極為和美,全然看不出有幾個食不知味。

太子端起酒杯示意昌安公主,「今日本是想來阿姐這里蹭些飯食,哪知不僅巧遇忠良之後孝義之女,還尋得一個良材,真要好生謝過阿姐才是。」

昌安公主舉杯共飲,笑道:「這我可不敢當,表妹是父親帶來的,逸清是二郎舉薦的,說起來我倒是沒出一分力呢!」

「公主不必過謙,總要有公主來做這中人,才有他們的造化。」白明山望著昌安公主,眼神慈愛,直叫她這兒媳紅了臉,喜不自勝的抿嘴嬌笑。

太子頗為無奈的望著自家姐姐,轉向辰砂說道:「今日我看逸清辦事,是個妥貼有條理的,想來也就是我,旁人定不能從她手里要了你去,往後你去了東宮,也當盡力辦事,好為公主府也撐個臉面。」

本朝歷,公主婚後可開府,自打從白靖萱那轉到昌安公主手中,辰砂就領了公主府的差事,也算是勉強入了官路。可這公主府畢竟與東宮相差甚遠,太子為儲君,他日登基坐殿,東宮府內的老人大多都能扶搖直上的,只要不出大錯過,至少這官身算是得保。

辰砂對著太子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行禮,又表了一番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