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 心意亂姐弟夜談(1 / 2)

</br>連晶並未走遠,聽到如玉驚呼便折返回來,短短幾步之遙,卻被別人甩在了身後。

成良後發而先至,也未顧上這是如玉的閨房,便徑直沖了進去,急聲問道:「怎的了,出了何事」

如玉已是淚流滿面,哀哀仰頭說道:「我也不知他是怎的了,成良,你快看看,怎么說倒就倒了呢」

一張小臉淚痕斑斑,映入成良眼底,烙進他的心中,與那夜里纏綿悱惻的媚態交疊在一處,直教他忘了此時身在何處,生生看呆了去。

「讓開些。」

連晶將成良呵去一旁,低頭就見蘇澤握著如玉的手,便是此時也未放松,不禁搖了搖頭。診脈查看一番後,說道:「不必擔心,不過是睡著了而已。」

「誒」如玉有些不可置信,「他是昏過去的呀,竟是睡了么」

如玉望向連晶,左右瞧不出什么異樣,她還是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只得又看向成良,眼中滿是不安無助。

四目相對僅是一瞬,成良便移了眼,盯著一旁的桌子說道:「自姑娘昏迷不醒,郎君一直未曾安睡,白日里事務繁忙,入夜後還在此處守著,想是見了姑娘無恙,這才安心睡去,連娘子既為醫仙,必是不會診錯,郎君當是前幾日虧的狠了,有些嚇人罷了。」

成良未再抬頭,回了話便退出門外,其背影看著沉穩,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此舉無異於落荒而逃。

他心中亂的很,一是擔心她的手那樣小,郎君這樣緊握著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二是一見了她,便止不住的回想起那夜的光景來,胯下之物隱隱又有抬頭之勢,若是被人瞧出來,這臉還要不要了其三便是郎君昏睡過去都不曾放手,一副你儂我儂的模樣,著實有些

扎眼

屋外成良心緒紛亂,屋內之人也是無暇他顧,連晶欲命人將蘇澤抬回他的卧房安睡,奈何怎么也不能叫他松手,如玉便做主留了他在自己屋里,連晶思量一番,到底未再相勸,搖著嘆息而去。

「澤兒。」

既是抽不出手來,如玉也就隨他去了,澤兒自小粘她,此番好容易相見,她又數日不醒,當是被嚇著了,讓他安心睡上一覺也好。

她似幼時一般輕撫蘇澤的頭頂,見他睡得深沉,如玉總算是松了口氣。如今只剩下她們姐弟倆相依為命,再受不得生離死別之痛,唯願余生歲月靜好,能看他娶妻生子,今生再無他求,至於辰砂

只盼再不相見,也好過他與澤兒兩敗俱傷。當初不過一句頑笑話,誰能想到竟是一語成讖,爹爹那樣好的人,著實去的冤枉。她與辰砂,終究還是有緣無份呢。

就這般一躺一坐,腿被蘇澤壓的麻了,她也未敢動上一動,其間小丫環送來一小碗清粥,也是輕手輕腳的喝了,這才靠在床頭,復又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少時候,只覺得臉上微癢,睜眼觀瞧,就見蘇澤坐在一旁看著她,目光炯炯有神,哪里像個缺覺的。

「阿姊醒了,身上可還有哪處不爽利餓不餓我叫他們傳飯」他笑。

「我沒事了。」她也笑。

屋內已燃燭火,蘇澤當是收拾過了,方才滾亂的發絲已是梳理服貼,玉冠束起,眼中血絲亦消退不少,就連衣裳都換了。

她笑道:「你可是睡飽了下回可不許再這樣嚇人我不過是昏睡不醒,哪怕要死了」

蘇澤出手甚快,如玉尚未曾看清他如何動作,小嘴兒已經被他捂住,「阿姊還想有下回我這三魂七魄都要叫你嚇飛了,偏你還要反過來埋怨我我不管那些大道理,如今好容易才能團聚,往後有我在,必不再讓阿姊吃苦了。過幾日等你好些了,我們便啟程去洛河水寨,我還有驚喜給你留著呢。」

「驚喜未曾見著,你那一摔,驚嚇倒是不少」如玉舍不得說他,招手叫他近些,蘇澤乖乖湊到近前,兩眼被燭光映著,似有金芒流轉。她端詳半晌,拍著他的頭頂笑道:「澤兒長大了呢。」

「阿姊也知我大了,就不該再像哄騙小兒一般對我。」他偏了頭,躲過如玉的手。

「也是呢,你都這般大了,著實不好一直在我屋里呆著,還是早些回去歇著罷。」

蘇澤嘴角一抽,腆著臉說:「不是還未到加冠么,倒也算不得成人呢,再說又有誰敢挑我的不是」他得寸進尺,越發沒了正形,笑嘻嘻的又貼過去,「阿姊就不想我么,這就要攆我了」

如玉伸出兩指,抵著他的額頭將其推開,正色道:「說起這個,為何他們都要叫你郎君的」

被她推的有些悻悻,蘇澤蔫頭耷腦的說明了緣由,「他們俱是平谷縣內被爹爹救下的百姓,我隨師父返鄉,著眼之處皆為斷壁殘垣,鄉民多無立錐之地,一時不忍便開了咱家宅院,供他們暫住避寒,而後一來二往的,便有些人專門隨著我入了水寨,以求謀生。最初本是以小郎相稱,後來我年紀漸長,又無父親在上,便以郎君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