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算賬3(1 / 2)

先皇還在時,魏一海便是宮里的總管太監,而新皇登位的半年前,一直用的太監因病死了,登位後便干脆繼續用了魏一海。

這人伺候過兩位帝王,難怪知曉密室所在,且在宮里的人脈多,要弄出一個宮女很容易。祁真理清頭緒,暗道如此看,父皇當初恐怕是想處理掉宮女,而魏一海趁機把人弄出了宮。

聽肖衡的稱呼,魏一海是那宮女的舅舅,就是不知是入宮投緣而認下的,還是本來就是親戚關系。不過肖衡竟然只說魏一海是先皇的人,而不提新皇,是不承認他大哥么?

他憋著一口怒氣一路進了皇宮,聽聞大哥在御書房便直接過去了,然後一抬頭,見魏一海迎了出來。

暗衛已經藏在暗處,見狀捏了把汗。

小王爺忍住,忍住啊!空口無憑,如今沒半點證據說明肖衡是宮女所生,萬一弄錯了呢?萬一讓您拿證據呢?皇上哪怕再疼您,也不會讓您胡亂宰人啊!

魏一海笑著行禮:「王爺吉祥。」

祁真磨牙地盯住他,笑得燦爛至極,略微點頭,嗯了一聲。

暗衛猛地握拳,小王爺挺過去了!不容易!可喜可賀!

祁真慢慢向里走:「我哥在看奏折?」

「是,」魏一海遲疑一下,壓低聲音,「王爺最近可是總打一個人?」

祁真猛地停住,回頭看他:「怎么?」

「皇上已經知道了,」魏一海的聲音更低,「恕老奴愚鈍,揣測不出聖意,王爺您還是多小心為好,這個……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祁真溫柔地鼓勵:「講~」

魏一海道:「老奴覺得那畢竟是兵部侍郎的外甥,興許以後會入仕途,若不是太大的恩怨還是莫傷了和氣好,何況那就是個小人物,王爺您何比與他一般見識?」

祁真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先是提醒這件事已經被大哥知道,不知是否在生氣,然後再適當勸兩句,好,很好,真以為本王會順勢罷手?

他的笑容越發燦爛:「你說得對。」話音一頓,他忽然看向別處:「那是何物?」

「什么?」魏一海聞言轉身,祁真目露凶光,立刻在這個空當掏出了匕首。

暗衛:「=口=」

小王爺這是要宰人?

說起來,肖衡哪怕真是皇子也無法威脅到小王爺,小王爺為何要弄到親自宰人的地步?何況他是如何得知肖衡的身份的?太邪乎了,等等,他沒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附附身吧?

皇帝已經聽說某人來了,但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影,正要派人去看看,卻見小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撲通跪在桌前:「皇上,小王爺拿刀把……把魏公公捅了!」

皇帝:「……」

片刻後,祁真坐在了御書房的椅子里。小太監臉色發白地看著他擦匕首,戰戰兢兢把茶端過去,特別小心翼翼,生怕小王爺也把他給捅了。

皇帝吩咐他們都出去,打量自家弟弟:「沒有想說的?」

「有,」祁真把匕首放好,春光滿面,「我覺得很痛快!」

「……他得罪過你?」

「算是。」

「哦?」

「把他叫來,咱們當面說。」

皇帝本想先聽弟弟的說辭,好給他處理完,此刻見他挺理直氣壯,便命人把魏一海帶上來。後者方才千鈞一發時躲了躲,匕首只刺中胳膊,剛剛上完葯。皇帝念他是伺候過先帝的老人,免了他的禮,看向弟弟。

祁真對魏一海道:「你自己說。」

魏一海恨他恨得牙癢癢,面上絲毫不顯,悲戚地敘述了一遍,反正不管怎么聽自己都是在為王爺著想,他往地上一跪:「是老奴多嘴,請皇上恕罪。」

皇帝看著依舊笑容燦爛的某人:「他說的是否屬實?」

祁真道:「確實是這幾句。」

這你還理直氣壯?皇帝沉默,小真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為何出去後成了這樣?興許是太厭惡肖衡聽不得別人勸,這才……不,這也不能就把人捅了啊?

算了,總歸是一個借口。

他示意魏一海平身,看看某人,還是決定不問了,萬一弟弟厭惡肖衡的理由也很簡單,就該騎虎難下了。

祁真恰好喝完一口茶,醞釀一下情緒,站起身:「哥。」

「行了,不用說了。」

「不,我一定要說!」

皇帝頭疼,還未開口只見某人指著魏一海,石破天驚道出一句:「他是肖衡的舅爺,這是肖衡親口說的!」

魏一海臉色一變,撲通又跪下了:「皇上……」

「你是想否認還是想說冤枉,或者想找個靠譜的說辭?」祁真快速打斷,溫柔開口,「先別急,本王後面要說的更精彩,你會喜歡的。」

魏一海臉色再變,驚疑不定。

「肖衡的娘是宮女,當年被他弄出了皇宮,」祁真望著大哥悲憤道,「你可知肖衡說了什么?他那時喝醉了,說父皇很寵愛他娘,怕他娘被母後迫害,不得已將人送出宮,還說這位置應該他坐……」他淚眼汪汪指控,「他還打我了!打了好幾次!」

這些可是實話,只不過是上輩子肖衡把他們綁了之後才說的,相當張狂。

皇帝沒料到竟能扯出這么一件事,招手讓弟弟過來,安慰地拍拍——當然,他是不信有暗衛在,弟弟還能被打的,更不信父皇會疼愛一個宮女,況且他母後不是狠毒的人,肖衡的話一聽便是假的。

他喜怒不明地盯著魏一海:「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方才小王爺說一句,魏一海的臉便白一分,等到對方全部說完,他已經面如死灰。

小王爺怎么會知曉的?手上有證據么?不不,小王爺明顯是和這事杠上了,依皇上對他的寵愛程度,肯定會命人詳查。

皇上自幼聰慧,什么事能瞞過他?魏一海額頭都是冷汗,忙叫道:「皇上饒命!那宮女叫平夏,是老奴親妹的女兒,老奴不忍心,一時鬼迷心竅就……就把她弄出了宮,但肖衡卻不是平夏的兒子呀皇上!」

皇帝笑著問:「哦?」

「回皇上,老奴把平夏安排到了一處民房,請了位老嬤嬤照料,但平夏的神志時好時壞,身體太虛,生產時產的是死胎,老嬤嬤怕她受不住,就從別處抱了一個孩子,平夏將他養到五歲就去了,之後老嬤嬤又養了一年,臨終前才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老奴,老奴找不到肖衡的父母,便托付給李家照料,」魏一海哭道,「老奴死不足惜,可那孩子是無辜的啊皇上!平夏瘋瘋癲癲,定是不知對他說過什么才讓他糊塗了,求皇上明鑒!」

皇帝緩緩摩挲著茶杯的邊緣:「他父母是何人?」

「回皇上,那老嬤嬤只說姓張,不是京城人氏,其他就不知道了。」

皇帝溫和道:「哦。」

一個有異心的皇子與一個受人蠱惑的百姓,相比起來,確實後者更容易活命。

魏一海被這一聲弄得心里發寒,砰砰磕頭:「老奴說的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聖上!」

皇帝靜靜盯著他,一時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