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書童王爺5(1 / 2)

莫惑的神色極其平靜。

他這人向來如此,除非面對特別親近的人或被逼到一定程度,否則情緒無論多么劇烈,表面都會鎮定淡然,令人窺探不到半分端倪。他望著少年,總覺得不能按衛玄的猜測想,那時奶娃娃好像才三歲,能懂什么?

「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祁真仍被他捏住下巴,忍不住拍開他的手掙脫出來:「很早的事了。」

莫惑向後靠著軟榻,冷淡地吩咐:「說。」

祁真知道這人不好打發,便不再費心思地編故事,而是努力回憶上輩子的事,當時他剛剛與大哥吃過晚飯要出宮回府,接著就被綁了,最後落得跌死的下場。他默默捧著杯子,眼神遙遠:「我記得那是一個晚上,還是在外面,他突然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我面前,二話不說就把我……嗯,扛走了。」

莫惑靜默一下:「然後?」

「然後他帶著我見了幾個人,」祁真盡量說得含糊點,「我們去了一間房子,於是就這么認識了,後來又分開了。」

莫惑感覺越聽越像是在說廟會上的事,再次靜默,忽然問:「他為何扛走你?」

「過去太久,我也忘了,」祁真想了想瘋子乖張的性子,推測道,「大概是腦袋不知在哪撞了一下吧。」

「……那他可有對你說過或做過什么?」

祁真的思緒一時有些遠,那瘋子將他們綁了後並沒做過分的事,打人是肖衡干的,總忘記給他們帶飯的也是肖衡幾人,而瘋子要忙著假扮皇上受人跪拜,只偶爾會來一趟,來了也是與大哥聊得多,和他幾乎沒怎么說過話,倒是總給他帶御膳房的糕點。

其實重生歸來,每每想起瘋子他的心里都有些復雜,他會被綁,瘋子是罪魁禍首,可在那段日子他卻盼著能見到瘋子,因為這人一出現,肖衡便不會再打他,平劍岩那三個畜生也會暫時收斂看向他的目光,他反而是最安全的。

他垂眼喝茶,簡單道:「他給過我吃的。」

莫惑:「……」

這好像確實說的是他?

祁真默默回憶了一會兒,察覺某人突然沒了聲音,不由得望過去,強調道:「我這次說的可都是實話。」

莫惑不置可否嗯了聲。

「所以就是這樣了,我雖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只要見到他就能認出來,你會幫我找人吧?」祁真期待地望著他,干脆豁出臉皮不要了,「雖然他有一點莫名其妙,但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

少年雙眼明亮,仿佛聚著萬千星辰的光輝,直白地訴說鍾情,莫惑的心底霎那間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急忙定了定神,道:「聽你話里的意思,應該有些年頭了。」

「嗯。」

莫惑挑眉:「你今年才多大?與他相遇時恐怕更小,如何懂得情-愛?」

糟糕,把這點忽略了……祁真眨眨眼,決定繼續不要臉,萬分深情:「但我一直沒有忘記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莫惑難得破天荒的有點不自在,不與他的目光對視,「這也不一定是就是喜愛,況且那么久沒見,你根本不清楚他會有何改變,興許他不再像當初遇見時那般親近你。」

「沒關系,我會主動對他好,」祁真信誓旦旦,「只要我付出得足夠多,他會被打動的!」

莫惑望著這少年,不知為何忽然想知道他對人好會是什么樣子,嘴上則問:「凡事都有個萬一,若不行呢?」

祁真想象一下這輩子如果不能讓瘋子打消去皇宮的念頭該怎么辦,不由得雙眼一眯,瞬間閃過一道寒光,那本王就與他魚死網破!

莫惑:「……」

這是想做什么?把人綁了還是得不到就毀掉?

祁真快速意識到這人的手下有可能就是瘋子,及時收斂情緒,可憐道:「那……那我只要能看他一眼便好了。」

莫惑自然不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事已至此,絕不能讓這少年和他娘遇見,若少年得知他便是當初那人,而他娘又發現少年是奶娃娃,那在他娘看來這簡直就是……他思索須臾,找出一個最為貼切的詞,暗道這簡直就是——兩、情、相、悅!

若那時他再與他娘坦白之前是在騙她,後果可想而知,可也不能現在說,因為他娘畢竟了解他,見他放著好好的一張擋箭牌不用而是選擇主動坦白,肯定會覺出有問題,結果一樣。

他坐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祁真觀察兩眼,覺得這人有可能是被他說得動容了,正要趁機問一句何時見殺手,便見他望過來,腿向這邊一搭,冷酷地指了指。

「你,捶腿。」

「……」祁真猝不及防,「啥?」

莫惑吩咐:「我讓你捶腿。」

祁真:「……」

娘的,話題為何會轉得這么快!你個混蛋!小王爺凶狠地看看他,又看看他這條腿,忍著撲過去捅兩刀的沖動,抖著手捶了捶,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努力讓聲音不那么發顫:「找人的事……」

「我會留意。」

「那殺手呢?」

莫惑忽略掉他基本沒用力的爪子,淡淡道:「他外出辦事,最近不在風雨樓,等他回來我讓你們見面。」

祁真應聲,默默窩在那里捶了幾下腿,時不時瞥他一眼,總覺得還有點憋屈,問道:「樓主,你好像很愛穿黑衣?」

「嗯。」

「為什么?」祁真一臉單純,「你那么愛干凈應該穿淺色的才對,若是臟了就能立刻看出來,對吧?」

莫惑將沐城機關會的資料放在一旁,拿出另外一張紙繼續看,頭也不抬道:「我就是怕麻煩才穿黑衣。」

「那你不會覺得這衣服不干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