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波黃巾的瓦解(1 / 2)

張白騎,死了……

黃巾軍最後一根頂梁柱。終於倒下了……

大廈將傾……

若是說張角的死,是黃巾由盛轉衰的開端,那么張白騎的死,便斷了黃巾最後一絲氣運!

繼張白騎此後,黃巾已經無人能再次力挽狂瀾!

不管是郭太也好,廖化也罷,還是那韓襲,都無法成為那個男人那樣的存在!

因為那個男人,叫張白騎!

只有他,才能震懾住白波黃巾軍中一干驕兵悍將!

但是眼下,這個男人死了,死得叫一些領軍在外的白波黃巾將領感覺難以置信……

韓襲自是相瞞,但是,這事,瞞得住么?

噩耗不脛而走,短短數便傳到了廖化耳中……

「什么?王當叛亂?殺了大帥?放他娘個屁!」

望著眼前這名平日里頗為和善的將軍,眼下面色猙獰朝著自己大吼,一黃巾小卒感覺有些委屈,訥訥說道,「這……將軍,都、都傳開了……」

「放屁!放屁!」連聲大吼著。怒氣匆匆的廖化在帳內來回走著,怒聲吼道,「王當會殺叛亂?王當會殺大帥?老子一萬個不信!」

「將軍,」這時副將走了上來,按著廖化低聲勸道,「將軍消消火,或許是哪里弄錯了……」

「嘖!」只見雙目血紅的廖化狠狠盯了自己副將良久,這才懊惱得一甩頭,深深吸了口氣,沖著那士卒說道,「眼下大營何人掌權?韓襲?」

「額,是、是的,是韓襲將軍……」

「呸!」回身一腳將作案踹翻,廖化怒聲吼道,「去他娘的韓將軍!這狗*養的,要不是看看他兄面上,老子早把他給剁了,這個畜生!」

「這,」正拾著地上碗盞的黃巾小卒聞言疑惑抬起頭來,詫異問道,「韓將軍莫不是……」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廖化怒聲打斷。

「什么韓將軍,叫他狗*養的!」

「額……」

「叫啊!」

「狗……狗……」

「沒用的東西!」一腳將眼前的小士踹翻在地,廖化一望左右,見帳口兩名士卒急忙低下頭,心下更怒,大聲怒吼。「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是、是……」幾名黃巾士卒狼狽逃竄。

「好了,元儉!」這時,坐在帳內的劉石起身勸道,「這不關他們的事,要是知道你打罵屬下,大帥定要……」說到這里,話語戛然而止。

不過就算如此,廖化終究也平靜了下來,席地而坐,默然不語。

「唉!」搖搖頭嘆了口氣,劉石揮手示意那名副將離開,繼而走到廖化身旁,低聲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坐在地上的廖化冷笑一聲,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憤怒,一字一頓說道,「我要將此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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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傳到了汜水關外,馬超等人耳中……

「什么?」露出一臉不可思議之色,馬超愕然說道,「王當殺了大帥?那個王當?殺了大帥?張帥?張白騎?」

「是是!」馬岱拖著長音回答著兄長的疑問。

「難以置信。」捂著額頭起身,馬超在帳內踱了幾步,忽然問帳內龐德道,「令明,你信么?」

只見龐德一臉的苦笑,緩緩搖頭。

「看!」對著弟弟攤攤手,馬超古怪說道,「這分明不可能!王當那家伙,死忠,就算張白騎叫他去死,他也不會有二話,竟然說他殺了大帥,嘖,可笑!太可笑了!」…。

「兄,」馬岱擾擾頭,遲疑說道,「可傳言就是這樣的……」

「誰傳的?」

「這……這小弟如何得悉?」馬岱攤攤手,一臉古怪神色。

「還用說么?」環抱雙臂的龐德冷笑一聲說道,「若是死的是韓襲,那么便是張白騎叫王當動的手,眼下死的是張白騎與王當,自然是韓襲先下手為強咯!」

「韓襲?就他?」轉過身來的馬超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龐德苦笑著搖搖頭,忽而正色說道,「孟起,昔日霸王,雖強橫一時,最終不也是落得個自刎烏江的下場么?」

「……」馬超頓時啞然,愣了良久,忽而嘲諷說道。「張白騎自是項藉復世不假,那韓襲便是高祖?憑他也配?!」

「此人配與不配,我等眼下無暇評價,」上前將馬超舉起的右手放下,龐德正色說道,「我等要考慮的,是我等日後怎么辦!」

「令明!」

「孟起,我知張白騎對我等不薄,也知你素來敬重此人,但是眼下此人已死,不管我等做什么,皆於事無補!韓襲嘛,小疾耳,我一刀便能斬殺此人,何足為懼?關鍵在於,孟起,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馬超皺皺眉,好似明白了什么。

「對!」重重一點頭,龐德望了馬岱一眼,叫他守在帳口,他索性將話挑明了。

「要么回西涼,守著張白騎給我等的刺史之位,要么……取白波黃巾而自代!」

「自……」

「孟起?!」

「讓我想想。」揮手推開了至交好友,馬超捂著額頭在帳內來回踱著,足足一盞茶功夫之後,馬超猛然轉過頭來,朝著龐德說道,「先取韓襲,後取白波!」

只見龐德臉上一愣,苦笑著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一正身上鎧甲,走到馬超面前。單膝叩地抱拳說道,「如此,末將當為先鋒!」

「好!」重重一拍龐德肩膀,馬超又使力將他拉起,正色說道,「你我兄弟聯手,何愁大業不成?!」

「兄,還有我!」馬岱幾步走了過來。

「好!」

望著眼中燃著熊熊斗志的馬超,龐德心下微微一笑,喃喃說道,「韓襲,多謝你的愚蠢,到時候,讓你死得痛快便是!」

「令明!下令全軍,拔營趕赴洛陽!令明?」

「額,是是!我知道了,啊不,末將遵命!」

張白騎是一頭猛虎,馬超也是,相信不久之後,韓襲就會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並非是明智之舉……

噩耗繼續傳開,在白波黃巾之中……

然而汜水關守將鍾繇對此毫不知情,直到他一日起來上關巡視,發現關外的敵軍撤得干干凈凈……

「額,怪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當下派出數撥探馬,出關探查消息。

一日之後,那些斥候逐一回來復命,所報之事大致相同:百里之內,不見敵軍蹤跡!

鍾繇頓時感覺這事有些蹊蹺,唯恐是白波黃巾詭計,急急忙忙來到江哲所居住的小宅,卻見平日里憂心忡忡的司徒大人,眼下竟有閑情與那位賈長史弈棋……

這……

這前兩日還滿臉憂容,挑燈擬定策略呢。眼下這事……

「司、司徒……」

「鍾將軍啊,」弈棋中的江哲並沒回頭,只是抬手指著旁邊說道,「坐!」

「坐……」鍾繇差點被這位司徒大人一句話給噎住,猶豫良久,終究在江哲身旁坐了下來。…。

坐在對面的賈詡有些好笑地搖搖頭,繼而一看江哲落子,忽而面露喜色,粘起一子笑著說道,「司徒分心咯!」說著,便將那子落於棋盤。

頓時,江哲面色微變,對著鍾繇翻了翻白眼,對賈詡沒好氣說道,「那又怎樣,打平而已!」

賈詡聞言撫須大笑,無視鍾繇急不可耐的眼神,敲著棋盤輕聲說道,「如此,下一局,便可要分出勝負了……司徒,先說好,若是門下輸了,門下這一年的俸祿便輸於司徒,那么司徒輸了呢?」

望著賈詡老神在在的模樣,江哲翻翻白眼,揮揮手說道,「得得得,你那點俸祿,自個留著養老!」說著,他眼珠一轉,嘿嘿笑道,「若是我輸了,替你找一門婚事如何?」

「額……」只見賈詡面色大變,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當然了,除了他以外,難以接受的還有一人……

「司徒!」鍾繇實在有些受不了這兩位的閑情逸致,鼓著嗓門吼了一句,不過緊接著,他便發覺了自己的失態,滿臉尷尬抱拳訕訕說道,「司徒,末將當真有要事稟報啊!」

江哲自然不會在意鍾繇的失態,一面與賈詡理著棋盤,一面輕笑說道,「要事么?說來聽聽!」

「是!」仿佛被救贖一般,鍾繇面色一正,起身抱拳正色說道,「啟稟司徒,城外賊軍撤兵了,末將覺得此事蹊蹺……」

「哦,這事啊,」正理著棋子的江哲毫不在意說道,「這事我知道!」

只見鍾繇面色一滯,望著江哲半響,干干說道,「知……司徒知道此事?」

「知道啊,」停下手來,江哲望著鍾繇點點頭,淡淡說道,「張白騎死了嘛,樹倒猢猻散!」

對面的賈詡眼睛一亮,撫掌笑道,「司徒,妙句!」

湊上身擋住賈詡,鍾繇驚聲說道,「張、張白騎死了?」

「唔!」江哲點點頭,眼神中隱隱帶著些許惋惜。

「司徒何時得知?」

「前幾日,」淡淡說了句,江哲抬手對賈詡說道,「文和,你先我先?」

「自然是門下咯,」賈詡笑呵呵說了句,沾起一枚棋子落於棋盤,不管旁邊鍾繇正瞪大眼睛,驚聲說道,「前幾日?那……那司徒為何不告知末將等人?我等好……」

「你等好什么,乘勝追擊?」淡淡說著,江哲亦下了一子。

「自是如此!」鍾繇重重一點頭,含恨說道,「賊子壞我無數將士性命,今日賊首張白騎身死,我等自要乘勝追擊……」

「最好還把洛陽、長安奪回來是,」淡淡說著,江哲望了一眼棋盤,一面下子一面說道,「就靠關中所剩無幾的將士?有勝算?」

「額……」鍾繇這才醒悟過來,回想起此刻關內的狀況,面色有些尷尬。

「雖說可惜,不過也沒辦法,」拍拍身旁的席位叫鍾繇坐了下來,江哲深思說道,「洛陽、長安乃大漢兩處京都重地,若是能從白波黃巾手中奪回,自然可以大振我軍戰敗萎靡之風,我亦常不想這樣?只是……」

「末將明白,」鍾繇理解地點點頭,靜下心來,忽而笑道,「怪不得司徒與賈長史有如此閑情逸致……」

「當不起、當不起鍾大人如此相稱,」賈詡謙遜地拱拱手,忽而按著棋碗對江哲說道,「不過司徒啊,門下以為,長安有些遠了,不過要奪回洛陽,倒也不是沒有勝算!」…。

「哦?」只見江哲眉梢一動,抬手說道,「文和細言之!」

「是!」微微低了低頭作為禮節,賈詡伸手在棋盤上挪動了幾個棋子,繼而指著棋盤說道,「司徒,門下以為,這白波黃巾,大多是出身低下……咳,出身百姓、山賊、強盜之流,疑亦或有早前的黃巾,此些人不尊孔孟,大多是有勇無謀、匹夫之輩,早前張白騎在時,自能管束這些驕兵悍將,眼下張白騎已死,何人有資格掌大權呢?

據門下所知,天下世家才士自重身份,皆不願依附張白騎,如此,依門下看來,白波黃巾之中,驍將或許多多,然而真正善戰之將,卻是少之又少,能獨當一面、力挽狂瀾、類似於張白騎者,恐怕……」

「唔,有道理,繼續!」

「門下以為,張白騎已死,便如司徒所的,群龍……咳,群蛇無首、一盤散沙,期間若是有人不尊張白騎遺命,爭權奪利,那可就有好戲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