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硝煙重現(1 / 2)

官場局中局 筆龍膽 5260 字 2020-06-08

梁健說:「好吧,這就是吃貨的快樂吧!」

熊葉麗說:「我要離婚了!」

梁健一愣,剛才還在談吃貨的問題,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婚姻的話題,而且是那么的毫無預兆。梁健不由重復了一句:「你要離婚了?」

熊葉麗說:「是的,我要離婚了。這么多年來,為了所謂的事業,我和我老公兩地分居這么久,結果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梁健說:「你老公同意了?」熊葉麗說:「他說,讓我別這么偏激。我說,我不是偏激,我只是缺乏一個借口,我其實早就已經想跟他離婚了!」

梁健很是愕然:「你真是這么想的?不是氣話?」熊葉麗說:「不是氣話。十來年的兩地分居,讓我和他的關系如一條長期被拉長的牛筋,即使當你放松了,它也已經沒有了張力。」

梁健不太了解熊葉麗和他老公之間的事情,但他與喬國亮那次交往,猜想喬國亮應該是那種比較花的人,男人,特別是已經功成名就的,真沒幾個不花的。這也正常,不過對於女人來說,有這樣的男人就不一定是好事了。如果熊葉麗真和喬國亮繼續下去,恐怕日子也不會好過。

於是他說:「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樣?」熊葉麗說:「離婚之後,我會過自己的生活,幸好我們這些年都沒有小孩,否則對小孩子就是作孽了!」梁健對於這句話有同感,兩個人離婚倒還是小事,如果連累了孩子,那對孩子是不公平的。

這個話題深入不下去,熊葉麗似乎也只是告訴梁健一聲。她轉換了話題,說:「我聽說,省里要追究北部新城拆遷過程中,征地補償不規范、亂補償的事情,市委、市紀委已經研究要處理長湖區區長周其同。」

梁健一下子想起來了,今天陪同宏市長去長湖區時,迎接的四套班子領導當中就少一個周其同。周其同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自己要被處理的事情了,所以借口身體不好在賭氣。

梁健問道:「會怎么處理,有聽說嗎?」熊葉麗說:「具體我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太重,畢竟不是貪污受賄,最多是濫用職權吧,估計是黨內警告的處分。」梁健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也不好說這到底是重了,還是輕了。

總之這對周其同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周其同這樣的人,肯定會心里有氣,所以稱病告假!

在一棟聯排朝東的陽台上,區長周其同站在那里抽煙。得知自己要被給予黨內警告之後,他相當的不爽。

一個黨內警告對於普通干部來說,也算不得什么,但對於周其同來說,實在關系太重大了。新年將是換屆之年,如果沒有什么意外,加上他與省委組織部趙勤處長的良好關系,到一個縣區當一個書記應該問題不大。

然而,自己一旦背上了黨內警告處分,那么再想要提拔上一個台階,肯定就沒戲了。想到這個周其同就來氣。

自食其果。這個詞是不會出現在周其同腦海當中的。這件事,原本是周其同自己引起的,如果他不是想要用征地拆遷款來討好省委組織部干部三處處長趙勤,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因是他自己,果也是他自己。

但周其同的憤怒從來不會引向自身,他認為,自己所做的沒什么不對,公家的錢,不是這么去,就是那么去。主要還是宏敘、高成漢、胡小英這幫人存心整他,小題大做,把事情搞大了!

正因如此,周其同干脆第一天上班就沒去,稱病請假。可他也知道,請假終歸不能永遠請下去,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可周其同一時找不到好辦法,心中煩悶,他將手中的煙頭狠狠地扔向陽台下面。

忽然傳來一個行人的罵聲:「要死啊!誰亂扔煙頭啊!你娘的,會把人家的頭發燒掉的!」周其同趕緊退進了陽台,這煙頭是自己扔下去的,人家罵的自然也是自己。

人倒霉起來,隨便扔個煙頭都會闖禍。周其同又不能跟那人去爭辯,人家才不會管你區長不區長呢!周其同只好窩囊在心里了!

電話響了起來,周其同不想接,以為是區政府打來的電話,可能是讓他參加什么會議、接待什么領導之類。但是電話響個不停,他就沒好氣的走過去拿起電話。顯示竟然是市委譚震林書記的秘書金超。

周其同心里一動,接起了電話。金超的聲音傳了過來:「周區長,在哪里哪?」

周其同穩了穩神道:「這兩天身體不好,在家里。」金超說:「譚書記讓我向您問個好,開春了,譚書記雖然沒有聯系長湖區,今天不能到區里,但他還是很記掛區里的領導和區里的工作,讓我電話問個好。」

周其同連連道謝。他知道市委書記譚震林和市長宏敘之間,一直不怎么對路。譚書記在這個時候,讓秘書給自己打電話,是不是暗含著什么?周其同裝出了笑聲:「實在是太感謝譚書記了。」

金超又說:「周區長,你身體不要緊吧?原本譚書記說,晚上一起吃個飯,不知道你能不能參加?」周其同一聽,就感覺其中有意思了,馬上道:「只不過是一點小恙,吃晚飯應該沒有問題的。」

晚上鏡州市一家高檔飯店國際大酒店。市委書記譚震林坐在主位,邊上是周其同,常月竟然作陪,還有一個是國際飯店的沈老板和金超。

這格局讓周其同很是不解,周其同原本一直以為常月一直是他的御用美女,沒想到常月與市委書記譚震林也同樣這么熟悉。另外這個國際大酒店的沈老板,怎么也在場?

周其同還不好多問。

菜上來了,譚震林說:「我們開始吧?」大家都說:「聽書記的。」譚震林微微移動了下手臂,杯子對著周其同說:「這次,讓我們其同受委屈了,這杯酒我們一起敬敬其同。」

周其同全沒想到譚震林會這么說,就有些受寵若驚,趕緊端起了酒杯說:「哪里啊,譚書記,感謝譚書記的關心!」

譚震林說:「我們干杯!」其他人也都湊過來,與周其同干杯。周其同把一杯酒都喝了,心道,如今也許只有站在譚震林這一邊,自己才會有希望。周其同讓服務員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舉起來敬譚震林:「譚書記,其同工作沒有做好,給市委市政府添麻煩了!」

譚震林也站起來,搖了搖手道:「在我看來,其實你的工作方法並沒有錯。這次,上面要給你黨內警告的處分,完全是有些人在搗鬼。」周其同垂下頭來。

譚震林看了看周其同的反應說:「這件事,其實還有挽回的余地,可以讓你免於處分。」周其同的眼睛頓時亮了,市委書記說有挽回的余地,那就肯定還有辦法,他趕緊端起了酒杯,向譚震林敬酒:「還請譚書記給我指條路。」

譚震林朝周其同笑笑說:「那你可要好好敬敬常月和沈老總了!」周其同不明就里,不過還是順從地說:「一定、一定!」

梁健聽到辦公室的敲門聲,抬頭看到竟然是常月,他愣了好一會兒。來者都是客,特別梁健是秘書,萬一來找的人跟領導有關系,他第一步就是要接待好。

梁健站了起來,朝常月走了過去:「常月女士,你好啊!」常月也從門口走入,她邁的是貓步。

同辦公室的陳輝,頓時驚呆了。常月是舞蹈家的身材,更兼吹彈可破的肌膚,讓原本死板的辦公室氣氛,頓時歡悅了起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辦公室里原本就少一個女人。既然不能一起干活,偶爾來一個美女就成了一種樂事。

「這不是舞蹈家常月嗎?」陳輝眼中冒愛心,主動伸手上去,就要跟常月握手。

常月很意思的將三根手指放到陳輝的手中。陳輝徹底失態地握著常月的手不肯放了。常月斜眼看著梁健,有種求救的意思。梁健知道常月不是簡單的女人,本不想救她,但陳輝這種情況很丟市府辦的臉,他就支開說:「陳輝,麻煩你幫去收發室看看,有沒新的通知和報紙?」

陳輝這才反應過來,松開了常月的手:「好的,梁處長。」

陳輝從開始時是梁健的死對頭,到後來心甘情願地在梁健手下當下手,這也是讓梁健感覺欣慰的一件事情。陳輝忍不住在門口,又回頭瞄了眼常月。梁健也不怪陳輝,只要是個男人,第一次見到常月這般妖艷的女人,總會有些想入非非的。

陳輝走開之後,常月朝梁健說:「你們這里的男人都這樣?」梁健笑說:「全世界的男人不都這樣?常月女士,請問你來市府辦是來辦事嗎?」

常月嫣然一笑:「沒事就不可以來啦?不是說,人民政府是人民的嗎?我們想來就可以來,對吧?」常月的眼睛是會說話的,也是很有殺傷力的,但梁健對常月本就有些提防,根本不去接。

梁健說:「如果你這么認為的話,那也可以。說真的,你是來找宏市長的吧?」梁健知道,常月一直想要纏住宏市長這棵大樹,以往常月的種種動向都說明了這一點。

這會宏市長就在辦公室里,如果常月說要找宏市長,他還真不好不去匯報。梁健正想著以什么理由搪塞常月,卻聽常月說:「我不找宏市長,我是來找你的。」

梁健驚訝:「找我?」常月目光妖嬈地在他臉上流轉:「怎么?不可以啊?」

「梁健,你過來一下!」宏市長的聲音,忽然從辦公室里傳過來。梁健回應道:「我馬上過來。」

常月聽到宏市長的聲音,故意頗為大聲的道:「梁健,那我在這里等你哈!」

宏市長那邊沒有聲音了,接著見他出現在了梁健辦公室的門口,看到常月,他也頗感奇怪:「常月?你怎么在這里?」

上次常月離開宏市長賓館房間後,宏市長也沒有再跟常月見過面,這位尤物突然出現在了市政府,宏市長心里不由起了些漣漪。常月看著宏市長道:「宏市長,你好。」

「你是來?」宏市長問道。常月說:「好久沒有見到你們,今天我正好來鏡州,順便就來看看你們。」宏市長說:「那你要不要到我那里坐坐?」常月說:「宏市長,你肯定很忙,我在梁處長這里坐坐就行了,他說還有事情找我談。」

宏市長朝梁健瞧了瞧,很有意味地對常月說:「那好,你先坐。如果你待會有空,來我這里坐坐也行,我今天下午有空。」

常月說:「好的。」

宏市長交代梁健聯系兩個市級部門的一把手,讓他們明天來就有關工作做個簡單匯報。梁健接了任務出來,看到常月還坐在他的辦公室里。陳輝還沒有回來。梁健說:「宏市長現在有空,你進去坐坐嗎?」

既然宏市長已經知道常月在這里,如果梁健硬是不讓常月進去,恐怕不僅常月,就是宏市長對自己都會有想法了。

常月說:「不急,你先忙吧。」

常月今天竟然反常地呆在梁健這里,不知常月葫蘆里賣的什么葯。梁健又不好意思趕她走,只好先忙活自己的事情,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對常月說:「你有什么事要找我談?」常月說:「沒什么別的事情,只是想請你吃個飯。」

梁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請我?你應該是請宏市長吧?」常月美目盼兮,瞧著梁健:「我就是請你唉!」

梁健就更加覺得不對了:「那太感謝常月女士了,只是這些天都比較忙……」常月打斷梁健說:「難道比市長還忙啊?」梁健笑道:「有時候是的,我們這種工作,鞍前馬後,理應比領導忙一點。」

常月皺著眉頭:「我相信你會合理安排好的。明天晚上五點半,國際大酒店,不見不散。」說著常月就站了起來。梁健忙也站起來:「你不去宏市長那里坐坐了?」

常月沖梁健一笑道:「不了,宏市長很忙,我們這些小民就不打擾領導了,反正剛才也已經見過面了。」梁健很詫異,一般人能夠接近領導,都會找機會去拜訪的:「不好吧?常月女士,既然已經來了,你不去拜訪一下宏市長?」

常月輕搖玉手:「真不去了,我這人天生害怕領導的威嚴。」梁健感覺常月這句話有點假,但是他又不能逮著常月往宏市長辦公室里拖。

出於禮貌起見,他還是將常月送至了電梯口。常月滿面春風地與他告別,正好被從收發室回來的陳輝瞧見。陳輝也興奮地沖常月揮手,常月只是朝陳輝笑了一笑,陳輝就感覺渾身酥麻了!

電梯門關閉,梁健卻沒有松一口氣。梁健感覺到,常月此趟出現,背後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他就是無法說清楚是什么!

回到辦公室,陳輝這廝,還兀自在那里興奮不已:「梁處長,不得了啊,你什么時候認識舞蹈家常月的啊?」梁健冷靜地道:「認識又怎么樣?沒什么大不了的啊!」

陳輝羨慕地道:「沒什么大不了的?梁處長,常月可是我們江中省第一大美女啊,能跟這樣的美女交往,這不是人生一大快事?」梁健搖頭:「誰說常月是江中省第一大美女了?你封的吧?」

陳輝說:「大家都這么說!梁處長,你有常月的電話沒?能不能給我一個?我是她的粉絲!」梁健說:「我沒有她的電話,下次她如果再來,你接待好了,順便再跟她要一下電話。」陳輝受寵若驚:「真的啊……」

梁健感覺,這陳輝缺乏定力,遇事容易上頭……這時,宏市長再次出現在了梁健辦公室門口:「梁健……咦,常月……已經走了?」

梁健站起來,回答:「是的啊,她剛走。」這么一回答,梁健頓覺尷尬,常月來到了市府辦,卻沒有去拜會宏市長。這會不會讓宏市長心里有什么想法?

宏市長果然不解地朝梁健看了眼,只是簡單「哦」了一聲,就回辦公室去了。

梁健眉頭皺了起來,心頭一陣寒冷,他多次請常月去宏市長辦公室拜會,目的就是讓宏市長認為常月是來看宏市長的。可常月偏偏不去,這不等於是在宏市長心里種下一種疑問,常月難道就是來拜訪梁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