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6 章(1 / 2)

不一會兒,一群丫環嬤嬤擁簇著靖懿太妃、安陽王妃、長公主、靖王世子妃等女眷過來了。靖王世子看了看,自己娘親靖王妃沒有來,忙給自己的妻子打了個眼色,見她回了個安撫的笑容,方松下口氣。

看來老太太雖然來湊熱鬧,倒沒有將賓客們落下,也沒有做出失禮的事情。

發生這種事情,雖然有些見證者,但很快便被靖王府壓下了。靖懿太妃可以任性地跑來湊個熱鬧,所以靖王妃只得留在那里招待賓客。不過這事情也是瞞不住的,大伙心里門兒清,只是今天是太妃壽辰,知道也要當不知道,由著老太太自個去樂呵去,免得掃人主人的興。

所以,其實這事情也並未如安陽王擔心的鬧得大。

屋子里的人趕忙起身將老太太迎了進來,然後留下幾名伺候的心腹丫環,其余的人都打發到外頭候著。偏廳也算大,是以進來了這么多人,倒也不算擁擠。

行禮問安過後,眾人再次依序落座。

安陽王妃和長公主都有些擔憂地看著楚嘯天,見安陽王神色暗沉,她們心里越發的焦急,擔心這事情一個不好,楚嘯天要被罰之類的。所以說,楚嘯天會養成這性格,也是這些女性長輩不分青紅皂白地偏寵有關。

「呵呵,娘,您怎么來了?小孩子打打架,也不礙事的,哪能勞煩您老人家過來?」靖王笑呵呵地說。只是那話里的意思……

除了安陽太妃,屋子里聽到他「呵呵」笑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祖母,您怎么來了?」靖王世子也跟著問,雖然對太妃的出現很頭疼,但面上卻不顯。

靖懿太妃是個頭發花白、眉目慈祥的老太太,乍然看之下,保養得極好的圓圓的臉盤還很飽滿,看起來更加慈眉善目了。如同京里的人們認為她很有福氣般,她也是個性格比較開朗隨和的老太太,沒有什么糟心的事情惹她心煩,活得有些沒心沒肺的,八十歲了看起來倒像六十左右,且精神勁頭飽滿,估計再活十年也不成問題。而靖懿太妃不像別人府里的祖母喜歡與媳婦爭權奪利、刁難媳婦等等,而且她與媳婦的關系比和兒子還親和,仿佛這世界上沒有什么能讓她憂郁的事情。自媳婦過門,她將管家權一上交,便專心當起來她三不管的老太太,整天吃吃喝喝,活得自在。

靖王妃表示→_→:老太太這股自在勁兒,和她的丈夫靖王挺像的,不愧是母子么?

對兒子孫子的問話,靖懿太妃也是笑呵呵的,笑得臉盤兒更圓了,看著倒是喜慶精神:「聽說君弦和嘯天又打架了,誰贏啦?」

聽到老太太的話,靖王世子和世子妃、長公主、安陽王妃等人微微垂下眼睛,保持沉默。安陽王一臉的尷尬,楚君弦囧著臉,盧文祖等鼻青臉腫,難辯神色。

「自然是嘯天了,從小到大,君弦可是從來沒有打贏過他呢。」靖王很利索地回答道,沒有絲毫作父親正在揭自個兒子短的自覺。

楚君弦漲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不過因為對像是父親和祖母,只能綳著一張臉不吱聲。雖然父親和祖母那性子不太管他,但他大哥可是個嚴厲的,若是他此時反駁了父親,大哥可饒不得他。

被高看了的楚嘯天仍是一臉煞氣騰騰的表情,很光棍地坐在那兒,隨他們怎么說,倒有點寵辱不驚的味兒。可是知道他的人都知道,若是你呆會說的話不合他心意,准得暴起來。

靖懿太妃親自來了,這兒是她輩份最高,又是連皇帝都敬重著的一個長輩,連渾人楚嘯天都不太願意惹她的,所以原本還不服氣的盧文祖等人自然等著太妃怎么說了。當然,知道靖懿太妃要插手這件事兒,盧文祖國的臉色一直未好過。

「嗯,嘯天是個勇猛的,君弦也得勤加練武,可不能總讓晚輩給比下去了。」靖懿太妃說著,又看向楚君弦身旁那四個鼻青臉腫的少年,雖然已經上了傷,但也看著怪可憐的,老太太的菩薩心也被勾起來了,「哎呀,你們幾個小娃娃怎么和嘯天打起來了?連君弦從小到大也只有被他壓著打的份兒,你們怎么同他打上了呢?這樣多不好啊,年輕人就要相親相愛、實心為皇上辦差方是……」

這老太太……眾人再一次無語。

「祖母……」楚君弦再一次被長輩們揭底兒,有點坐不住了,心里對楚嘯天的仇恨怒火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

盧文祖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拿不准靖懿太妃此時是個什么心情,但仍老實道:「回太妃,是安陽王世子先動的手。」因為自己揣著理,所以幾人不由得腰板挺直了幾分。

靖懿太妃一臉驚訝,「嘯天可是好孩子,怎么會無緣無故發作打人呢?定然有個原因吧?」

聽到老太太的話,在場十個人有九個半抽搐了——另外半個是安陽王妃,為人母親,自然能昧著良心認為自家的孩子就是好的——老太太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也特強了,有眼睛的人都不會認為那個一身煞氣的男人是「好孩子」,特別是這男人從小到大的前科累累,渾事做盡,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罷了,哪里稱得上是「好孩子」的犯疇?所以,老太太絕對是年歲高了,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了。

不過因為老太太的身份,所以眾人只是曖昧地扯了下臉皮算是笑著附和,心里皆是不以為意的。

「勞太妃厚愛了,是嘯天不孝,才會在您壽辰這天動手做出這種事情。」楚嘯天突然一臉愧疚地說著。

甭管他是真愧疚還是假愧疚,反正他這態度擺得好,不只靖王府的人心里有些滿意,安陽王的怒氣也消了幾分,認為這兒子還是有點眼色的。可是很快的,安陽王覺得自己白高興了,兒子還是那副死德行。

楚嘯天斜了眼盧文祖等人,陰煞煞的眼神看得他們心驚肉跳,接著說:「雖然是嘯天先動了手,但也是有原因的。堂堂尚書家的公子,嘴巴如此不干不凈,實在是該打。太妃,嘯天也是一時忍不住了,才會動了手,請您原諒。」

盧文祖怒目而視。

季淵徐很上道地過來說:「太妃,安陽王世子沒有說錯,下官可以作證,實在是盧公子嘴巴太壞了,嚇得在下摔了一跤才不小心傷著了他。哎呀,盧公子,你別瞪我,我是幫理不幫親的,永遠站在理這邊。」

聽到某位太醫恬不知恥的話,盧文祖等人已經在心里將他祖宗十八代ooxx地都問候了一遍,如果季淵徐這種人也「幫理不幫親的,永遠站在理這邊」,那這世界早就大同了。

「楚嘯天,我說了何種不干不凈的話了?」盧文祖臉色難看地問。

楚嘯天斜睨他,一臉鄙視,「難道要本世子去問候你妻女不成?本世子雖然德行不好,但也不會明著這么問候人家的妻女吧?這種惡心的話,本世子說不出來,你識相點的,就自個招了。」

「你……」盧文祖氣得臉色發紫,心肝都疼了。

楚君弦愣了一下,爾後想起在遇到楚嘯天時,盧文祖等人拿安陽世子妃取笑的話,那時因為事不關已,也沒有注意到。楚君弦心里頭暗自喊糟,他倒是沒有發現楚嘯天在那么老遠的聽到他們的話。難道,季淵徐那時候跌倒是有預謀的?

「正是如此。」季淵徐溫和而悲憫地說道:「盧公子、劉公子、黃公子、孫公子,你們也娶了妻生了兒女的人了,應該理解我楚兄弟的心情。你們就算再怨恨他,但也不能拿人家的妻兒說事嘛?而且,俗話說,辱人者人恆辱之,所以你不能怪安陽王世子動手了。」

楚嘯天接道:「哼,本世子有羞恥心,可不是他們這種沒臉沒皮的。若是沒有羞恥心,早就讓人將他們妻女擄了去做不道德的事情了。」

——喂喂喂,有羞恥心的人不會說這種話吧?

「就是,所以相比而言,安陽王世子雖然暴躁了些,但本性高義,不會表里不一。」季淵徐繼續笑。

「楚嘯天、季淵徐,你……」

「你什么你?難道我們說得不對么?若不是你們嘴巴不干凈,我何故會動手?」楚嘯天凶惡地說,又是一頓搶白:「更何況你們也應該明白季太醫的性子,他也不是故意摔在你身上導致你骨折的,事後不是還自己帶傷先給你們處理傷口了么?你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竟然要鬧到太妃親自過來問明情況,實在是太不識好歹了!」

「你……」

「盧公子,別太生氣,小心你的傷口!哎呀,其實也怨在下笨拙,聽到你們的話一時激動就摔了……」

「那是他笨,一定是平時將時間都花在女人肚皮上了,所以才會連個摔倒的大男人都躲不過!」

「楚兄,你這就不對了,盧公子雖然嬌妻美妾不少,但看他臉色尚可,也達不到放縱的地步,最多只是紅袖添香時多了一些。」

「嘖,以為我不知道么,上次巡城時,我的下屬還看到他早上從柳巷出來,一身的脂粉味兒,真難看!」

「哦,原來如此,受教了。」

「……」

於是,在某兩人的一唱一搭下,盧文祖等人硬是沒有將話說完,每次想說話都被打斷了。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也讓人大概了解了下情況。可是這也氣得盧文祖等人差點一個仰倒。

所以,大伙也隱約明白了事情起因或許是尚書公子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惹得霸王龍直接爆了。當然,那種有損口德的話,長輩們也不會白目的直接讓人復述一遍的,免得真的坐實了尚書家的公子沒有口德之實,特別是現在還牽扯上靖王府三少爺時。

「哎呀,看來錯不在安陽王世子身上呢。」靖懿太妃笑道:「君弦,文祖,這就是你們不對了,你們可得同嘯天和季太醫認個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