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另一個她(1 / 2)

康洛一直在那里站了有將近半個小時,四點半的時候母親就走了,一群中年婦女們要去接孫子孫女去買菜。看來母親又贏錢了,她笑容滿面地摸過頭發,和中年婦女們盤算了下今日收獲多少,接著才轉身上樓。

她一直目送她上樓消失,看她沒跟那些婦人一起就知道今天不用買菜了,她也不會下樓了。再呆下去什么也看不到。

但她還是沒有摞動腳步,就靜靜地站著,站得筆直,六點的時候「康洛」會在這里站牌下車,如果她願意,可以看一下那個替身。

但最終,她還是在五點的時候搭上最近的一班公交車,隨便將她載到哪里。車上位子還有兩個,她很幸運坐到了最後一排的位置。

公交車開走的時候,她看到了本來不該出來的母親,她手里提了個菜籃,要去買菜嗎?

可惜公交車已經駛遠,她看不到了。

康洛想下車,最終還是忍下了。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的時候嚇了她一跳,陌生的來電讓她疑惑:「喂?」

「你有危險了。」竟然是惡作劇之神的電話:「你的替身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交了個男朋友,才交一個星期,今晚正好替身要帶你男朋友去你家吃飯,你最好想個方法阻止。」

康洛淡定的表情差點龜裂,男朋友?!她的替身還要帶回家里見丈母娘?!

「為什么她能擅作主張?!這是你的責任吧?你應該幫我擺平的!」她很生氣地質問。

惡作劇之神也無奈回答:「我不能出來幫你們,我給你弄個替身都是瞞著閻王殿的。我要是出面了,你的靈魂就得去地府。所以,這件事你還是和『她』談談吧。畢竟那個替身的思想跟你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她會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慮吧!」

「你太不負責任了!」她氣得掛了電話,在最近的車站下了車,馬上攔出租車趕回家去。在出租車上,她試著打了電話給自己原先的那個手機號,接通的時候聽到自己的聲音她愣了下。

那邊的「康洛」似乎知道她,於是試探一問:「鄒小雞?」

「……是。」她這個真人,被叫成「鄒小雞」。

「看來惡作劇之神將消息告訴了你。也好,你也過來吧,我們約在小公園見面。你知道地方的吧?」那端的自己聲音是平淡地,有些冷,也有更多的疲憊。

她以前就是這樣說話的嗎?讓人一聽就知道她的情緒不對勁……

她疑惑。

四十幾年前,這片區域的房子初落成時很熱鬧也象征有錢人的身份,當初這幢房子是父親祖傳下來的,那時候幾大社區合資建了個小公園,如今仍然熱鬧著。

她去小公園的時候,走到了自己常去的那個地方,臨河的靠近路燈的小石椅上,背著她有個身材嬌小的梳著馬尾的女孩子,從背影就透著一股濃濃地寂寞,那就是她,康洛。

用第三者的眼睛去看自己,才驀然發現對自己的了解是不深地,就如現在,她一直以為自己將哀愁藏得很好,但氣質還是出賣了她。

前面的「康洛」似乎察覺到了人,回頭一看,那張清秀的小臉面色平靜,瞧不出那背影透出的寂寥。「她」看到她,微微一笑道:「這具外殼真美。過來坐吧。」

當她和「她」並排坐下,那種怪異讓康洛一個字都沒吭出來。

「她」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奔入主題,從皮包里掏出一張相片,那上面有個面相端正的男子,長得挺和善。她接過,細細地端詳,「她」已開口說:「你知道我只是你的替身,但這具肉身卻還是你本人的。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會離開。你也了解到我所有的思想都是直接拷貝你的,那么我現在會和這個男人交往也一定會有理由的。」

「她」頓了下,目光直勾勾地打量著鄒小雞,喃了句:「這皮相真美……嗯,這個男人家境相當不錯,品性好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有余力付清你母親的醫葯費,而且家里二老都極為善良。作為老公人選,他足夠和你配得上。他追了我有四個月,品性絕對能過關,你可以放心。」

「她」就像述說著別人的事一樣漠不關心,但只有康洛知道,這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你沒回來前,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和他上床。所以,這個男人,你決定好了嗎?」

「……嗯,可以。」

她捏著手中的相片,這樣的男人,如果是以前,她一定看得上的……如果是以前……

「那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擔心你媽媽,我把她照顧得很好,也不用擔心錢,你寄的足夠多了。」「她」提著包准備起身。

她攔下「她」,將相片遞還給「她」說:「好好對待這個男人吧。」

「她」一愣,沒說什么拿回相片。

她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那樣並不出眾的女孩子,和相片中的那個溫厚男人實在很搭……

這就是她呀,康洛。

***

康洛回去的時候,無盡的疲憊讓她一點力氣也沒有。北京城這么大,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她卻找不到丁點兒歸屬感。就像霧里看花,都是虛幻的。

秦仲霖來接她,她上車時,掩不去眼底那一抹憔悴,探手撫過她臉頰問:「怎么這么憔悴?有煩心事?」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淡淡地說:「我只是覺悟了,現在要是讓我出家當尼姑,我也不會說二話。」

他輕笑,當她在開玩笑:「耍什么寶呢?這幾天有想我嗎?」他還記得她的借口。

她嘴角微勾,卻沒有睜開眼睛,答道:「怎么不想啊?想得連人都憔悴了。」

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她面色似笑非笑,淺藏嘲諷。

想念嗎?

他專注地開著車,沒有再接話。

晚上他駕車帶她去吃了頓西餐,回了高級公寓,她癱屍般大字型癱在床上,他隨之壓在她背後,她輕哼:「你要壓死我啊……」

他從背後摟住她,抱著她翻了個身,調整好位置變成了她窩在他懷里。他打開電視,掃盪節目的同時,鼻子還窩在她脖間輕嗅:「這么多天沒見,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那聲音透著沙啞,她多半知道他想要什么,心底一抹黯然,手指摸上他唇瓣喃道:「你們男人都是急色鬼……是想我身體是吧?」

他就唇在她手心里一啄,說:「想你,也想你的身體。」

她恨他的誠實,但更多的愛他的誠實。

於是嘴角微勾,腳心滑上蹭上他的褲襠輕輕磨蹭,他眯眼輕哼,她卻在將他的火熱完全硬實地說:「但是人家大姨媽來了……」

他倏地睜眼,看到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捉弄。

算算時間,是該來了。

她得意,他眯眼輕哼,有些不悅。她知道,她憋了他四天,是久了些。於是小手掏進褲襠里,眼神嫵媚地湊上他耳邊呢喃:「我用嘴兒給你吸好不……」伸出舌頭輕舔耳垂,感受到男人喉節上下滾動,得意的笑容透著涼薄,她咬上他耳珠……

這就是金主和情婦的關系,他們之間只存在肉體的欲,不能帶一絲真心啊。

***

康洛醒得很晚,她有時候喜歡男人把她累得沉沉睡去,那什么時候也不用想,對失眠最好的法子。所以她挺喜歡做愛的。

秦仲霖還在屋里是她有些意外地,見她醒來,擱下手里的圖稿,他的工作她從來不去過問。

「要出去吃還是在家里吃?他走過來親吻她的紅唇,淡淡地問。

她伸伸懶腰,腰部有些漲,出去吃難受,在家里吃她不想做,於是說:「叫外賣吧?我才不要在床上伺候了你,還要進廚房伺候你!」

她這個情婦,當得有些太稱職了些。

他淡笑,捏捏她俏鼻,去打電話。

她翻了個身,如絲綢的床單非常地舒服,她很愛呆在這上面,睡久了,她連公寓那張床都忍受不了了。四肢在隨意地伸展,她沒想到她這模樣很像一條蛇,美人蛇,在深藍色的床鋪上誘惑著男人。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咬上她唇,輕輕地啄,重重地吸。她抽空喘息抱怨:「我還沒刷牙……」

「你又不臭……」第二波吻再下來,伴隨著他的雙手伸進她薄被里,她的肌膚是絲綢的質感,上等的溫玉。

今天的他欲有些重,她感覺到他的雙手透著深深的肉欲,迷糊地疑惑著……

「我想你了……」他啃著她耳朵,淡淡地呢喃著。

她輕哼,沒有放在心上。「我要去換衛生巾……」

他連人帶被一起撈了起來,將她抱進浴室,她眨巴著眼,無辜地問:「你要幫我換衛生巾?」

他挑眉說:「如果你不介意。」

她撇嘴:「才不要,這世上只有一種身份的男人能幫我換!」

他好奇地問,她說:「那身份是你不想知道的。出去。」她把他推了出去,燦爛的笑容卻在眼底盡是冷意。

門板阻隔她的冰冷,能為她換衛生巾的男人,只有她的丈夫而已。

他不會想知道,只會生氣的身份……

鄒小雞有痛經的情況,每回必備紅糠水。有些男人愛碧血洗銀槍,以鄒小雞痛經的情況是不可能的。倒還好,秦獸是不曾強迫她這樣過的。

出來的時候,臉色是蒼白的,睡著了還好,感覺不到痛。

他一碗紅糖水端過來,她一怔,意外地看著他。他說:「前幾個月我就發現了,你痛經是吧?」櫃子里有備有紅糖水。

她點頭,有些感動接過。

「寶寶她也痛經,每次痛得死去活來,脾氣非常大。」

「哦。」她面不改色地喝完,砸砸嘴,tmd地甜。「我不會發脾氣。」

「嗯,好孩子。」他贊賞地摸摸她頭:「所以我現在才知道你也痛經。」

那是因為她知道發脾氣只會讓自己更痛。

撇撇嘴,餓了。桌上已經擺好了外賣,豐盛的三菜一湯,湯是老鴨湯。

他牽她過去,為她盛飯,一副溫柔樣。她想起那張溫和的臉,「她」選的丈夫,一定具備了這條件。「尚寶寶一定很幸福……」喃喃道。

「嗯?」他抬頭。

她嘴角勾起:「有錢又帥又溫柔的男人,秦大帥哥你,以後尚寶寶小姐嫁給你肯定的幸福喲!」

淡淡的揶揄沒有任何的異常,聽不出她是否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