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我會帶你去看病(1 / 2)

被扔下的自己,鄒小包的憤怒,從未有過的氣悶,讓他不顧一切沖上去扳住她雙肩把人拽回來,「看著我,鄒小雞。」咬牙切齒地擠出他的憤怒,透過那張俊臉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你總是在騙我!你以前在騙我,現在也在騙我,未來還是要騙我對吧?!」

她沉默,他的抓狂她願意理解並包容。微微想過後才輕輕地說:「命運,已經改變了,被我。」

「你又在胡說什么?!」他心臟一緊,她的言下意他不願深思細究,於是半裝傻。

她低下頭顱,看到的是自己的鞋面,然後是他的,都是那樣高檔的皮革制成。情不自禁地一笑感慨:「我剛遇到你那會兒,你穿的是一雙泛白了的球鞋,但並不臟……我就在想,其實那樣流氓的你,應該還是能成長為一個不錯的好男人吧?」

抬頭,她的微笑迷了他的眼,讓他一瞬間恍惚。

「我有個不能說的秘密,到我『離開』的時候也不能說的秘密……」

她的低喃回盪在他耳邊,像遠方傳來的鳥鳴聲,清脆悅耳,可卻聽不懂而苦惱傷心。

「鄒小包,你會獲得幸福,至少要比我更能抓到幸福……」可是,他的命運,也是被注定了的悲劇啊……

「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做讓自己認為會最幸福的事,相信我,你永遠不會後悔。」

「就像你一樣?」他下意識反問。

她含笑點頭:「我試過了,很努力地去爭取了。可現實畢竟是現實,不是童話故事,可以堅信就能達成目標的……」

抬手,摸上他的臉頰,那一刻她非常想用自己的臉卻感受他的溫度,可太過親密了,她忍住了。像個大姐姐似的笑著安慰說:「雖然很可惜,但至少,至少……我不會再那么難過……我盡力了……」

其實,他是真的聽不懂,可又隱約能明白。心中那一瞬間的清明,讓他下意識地牢牢捏住她的肩膀,質問她:「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人永遠不可能一直陪在另一個人的身邊。」

「但是你來了,老天爺讓你來了!一定有什么理由的,不是嗎?!」他嘗試了把心中的猜測傾吐出,借由這看似無理取鬧的當下。

她再次沉默了,人太聰明了,也寧願是自己多想了。他會什么都不知道的,哪怕心中縱有猜忌,可人不是那種會輕易接受任何科學以外的事件。比如,ufo,外星人。

鬼神一說,也僅僅是迷信。他即便陪在她身邊的日子最長久。

***

秦仲霖買了最早去上海的機票,可很快被秦老太爺得到了風聲,趕在人上機前抓了回去。

蔣東原要結婚了,他在這節骨眼上哪里都不能去。他得先穩住父親和妻子,找鄒小雞的事,再緩緩吧。

秦仲霖被抓回來後,作為摯友的蔣東原去探望了他。就如狗血的偶像劇,秦仲霖面臨的是被家人軟禁,去哪里身邊都隨時有三個身強體壯的保鏢。

看到這一幕,蔣東原覺得實在好笑,嬉鬧著罵道:「你看你,多讓人羨慕的帝王般的生活啊!前呼後擁的!」

秦仲霖泡了杯茶,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喝茶,一左一前連背後都有三尊大神守著。

見蔣東原來了,抬了下頭說了句:「坐。」便自顧自地喝茶換台。

蔣東原也沒客氣,吊兒郎當地找了張沙發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又用手肘支著沙發撐著下巴問兄弟:「你這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老是掉進女人的溫柔井呢?瞧瞧,鄒小雞那種女人,誰有錢就跟誰,你還不死心啊?」

秦仲霖聽了,睇了個眼神過來,那輕淡的一雙眼睛里藏了太多的心事。

就一眼,蔣東原被看得不好心思有些僵硬地撇過頭去,狀似看看家具。

「東原,得到你想要的嗎?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快樂嗎?」

「什么呀?結婚?」蔣東原裝糊塗,嬉皮笑臉著自說自話:「我很快樂啊,你看老婆也有了,兒子也快有了,未來的事業完全不用愁。男人混到這地步,這輩子也值了!」

「值了?」秦仲霖低頭輕嚼這兩詞,隨後微笑回道:「確實值了。可你蔣東原,永遠就只能止步於此。」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地就觸到蔣東原那根敏感的神經,臉色一變態度不佳反問:「你別再給我來那套高深莫測,老端著說教!看著就想讓人揍你一頓!」

「難道我說錯了?」秦仲霖不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激怒他,嘲諷笑問:「智商不夠才會看不透別人的心思,你想要承認自己本事不足嗎?」

蔣東原怒了,站起來指著秦仲霖鼻子罵問:「秦仲霖,你是不是對我很不滿啊?!我知道,你打小就看我不順眼,當我是你跟班!」

「會這樣認為的只有你吧。」不咸不淡地喝口茶潤潤喉。

蔣東原立馬沖了上去,可人邊還沒摸到就被右手方的保鏢給阻擋了。

親如兄弟的好友反目成仇了。

「是!我是自卑!」怒火夾雜著堵氣承認:「我從小就活在你的陰影下!你秦仲霖一句話,我蔣東原不該說第二句!你要做的事,從來只需要命令,你的跟班我就得馬上去照辦——你再屌,也就靠的是家世,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我早看你這混帳不順眼了——」

「那么想殺了我嗎?」火上澆油的輕閑態度,仿佛故意的激怒般的拽樣,他越是穩定便越襯得另一個男人的愚蠢。「蔣東原,我等這些話,等了十多年,還以為這輩子你都不會開腔了……」

好友的感慨讓盛怒下的蔣東原清醒了腦子,驀然看著那個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那樣胸有成竹的凝視,瞬間把自己襯得如同小丑一般可笑……

然後,自己也感覺可笑,自嘲地後退一步,臉上無奈的笑容頹然地坐回了沙發上。宛如斗敗的公雞煩躁地耙著頭發啞聲怒道:「我最討厭你這一點……從小就是這樣,老把自己裝成大人,老子受夠一直活在你陰影下了——」

秦仲霖深沉地凝視著那個敗下陣來的男人,沒吭聲,甚至他沒追究這個男人搶了他的女人,在背後中傷他。只因為,太了解彼此,所以,連恨也覺得是多余的……

或者是,因為同情?

秦仲霖搖頭,苦笑自嘲,他還有同情別人的立場嗎?自己也是那個被同情的對象。

「我愛鄒小雞。蔣東原,放手吧,淊一個我已經足夠了,我不想我們到最後真的會因為一個女人而連兄弟都做不了。這不是請求,是命令。你想反抗我,就努力地追趕我超越我,我相信,總有這一天的。因為我只是個商人,而你已經是個官了。」

「……」

***

鄒小包調來了北京醫院關於鄒小雞的病歷,上面一切顯示鄒小雞不是說謊。事實讓他不得不相信,也讓他無法理解並深深憎恨,為什么她快要死了還能如此淡定?為什么她要突然出現,攪亂了一池春水又要毫無愧疚地離開?!

滿是負面的黑暗情緒讓他整個人變得陰晴不變,就像顆炸彈,稍一碰就炸彈得旁人體無完膚。

最直接的受害人便是項馨瑤,這個可憐的年輕孕婦,甚至不敢打通電話去問候一聲,就怕丈夫無緣無故再罵她。紙巾不知道包了多少鼻涕扔得滿地是,心里頭的委屈讓她最後一博,去見那個鄒小雞!

她是黑道千金,拿出她應有的霸道和毒辣手段來!

於是在一個星期後,項馨瑤來了,彼時康洛必須服用大量的安眠葯才能讓自己沉睡。

鄒小包想讓她入院治療,現代的醫學這么發達,治愈率極高的。

可康洛不樂意,她是瞞著任何人的,除了鄒小包,不想被任何認識的人同情,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她還要最後一次努力。她得等,等著她內心期盼的那個男人來見她,來告訴她:我不會放開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