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一脈為四主(5500+字)(1 / 2)

妖寵(限) 女媧 3363 字 2020-08-12

過年。

今年的都府,一點也不熱鬧。

都家七子,在府上的只有兩子。

朝里無法出宮,只因景王在鬧,他想討來朝里,想請皇兄賜婚。

這事兒是在皇帝預料之外,就連朝里也甚覺奇怪。

但無關乎景王如何想,對從中得利的人,見縫插針。

皇帝不允,景王是他最疼愛的弟弟,當初景王自動請孆接近朝里便不合情理,而今,只是更加確定了皇帝要將朝里除掉的心。

「你喜歡上這女人了?!」皇帝質問景王。

景王年輕的臉毫不猶豫地承認:「請皇兄開恩,不要殺了朝里,我願娶她為妻,帶她遠離京城。」

「不可能!你娶誰都可以,就是這個不干不凈的女人休想!」

「為什么?!既然皇兄你不愛她,那就送給臣弟,我能待她一輩子好……」

「她不值得你為她付出,以你的能力到頭來還是被她利用!」

「皇兄!」

「看看現在的你,你敢跟皇兄談條件,不就是被她利用了嗎?!」

「……」

兄弟倆不歡而散。

而當晚皇帝找了朝里,怒斥一頓,朝里只是淡淡的笑道:「這不是皇上所想要的嗎?您真的認為,僅憑你,就能改我們都家人嗎?!」

「你!」皇帝厭惡她臉上那種勢在必得的笑容。

這令他憶起從前,他們問他,是否願意合作?

那種好似施舍的笑容令他哪怕背負忘恩負義的罪名也要除掉他們!

「皇上,這只是開始,把景王小心地看好吧,可別讓他再踏進這後宮一步!」

***

春節,回老家涼卡。

豪華的馬車載著主仆倆,咕嚕嚕的車輪聲,伴著這寂靜的馬車內,只是更形寂寞。

不說話的男人與女人,各自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

都枉在睡覺,近來他似乎很忙,眼窩有淡淡的黑影。

小八撩了布簾看著窗外,官道兩旁單一的風景也顯無趣。

剛收回布簾子,車內便一片喧嘩。

她正要撩開布簾,卻見窗門緊閉,有什么東西射在馬車上,依那聲音,是箭。

車外有喊打喊殺的聲音,而馬車內的他卻未動半分,仍在假寐中。

他不動,她也不動。

有他在,她不擔心。

那種自信,源於他的能力啊。

馬車外很快便停止了聲音,接著馬夫熟悉的聲音飄來:「爺,起程了。」

車輪子再次轉去,窗戶再度被開啟。

小八立即撩了布簾,視線緊盯著逐漸飄遠的地方。

她只看到一地的屍體……模糊不清。

滿足了好奇心,視線落於卧躺的男人面上。

緊閉的眼,由始至終未曾掀開過。

她身子一軟,俯身將腦袋枕在了他胸膛間,側耳傾聽那心臟有力地跳動聲,緩緩地瞌上眼。

***

他說要回鄉,她的親人在涼卡。

物景仍在,卻是人事已非。

莫老爹還是那個莫老爹,永遠不變的自私自利。

莫老娘還是那樣的忍氣吞聲,到死怕也是。

不過家人富裕了,他們的子女至少還算不錯,窮不到,也富不死。

平平凡凡的一個大家子。

她回去時,弟弟已經二十有三了,都談了一門親事,准備成婚了。

她才恍惚到,她自個兒,已經這么大了……

都家舊宅已經被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只留下那一堆廢墟,依約瞧出昔日的風華。

而百米外相比鄰的玉府,也已是被宅門緊閉,荒草叢生。

有些無助,她怔愣地站在兩府之間,那密草中零星的幾枝梅樹何其孤高冷清,給這片荒地注入一絲活氣。

身後一雙手將她的牽起,她側頭一看,五爺一身秋裝佇立她旁邊。

她裹得厚厚的,天還下著雪。

憶起昔日奢華,這座大宅院何其熱鬧?

入冬何曾冷過?

男人一身薄袍即可過一冬,出門也僅僅一件貂衣。回來時,她會為他撣去那肩膀的雪花……

昔日,已一去不回頭。

「走吧。」

他淡然道,眼中未曾有過一絲留戀。

她仰頭凝視他的背影,高大而頎瘦。

邁開步子追了上去,最後僅回頭一眼,見到那緊閉的玉府一位年老者開了門將雪水掃出來……

一切繁華,令人唏噓。

***

在老家呆得不是太久,只因人人都認得都家五爺。

他們入住一家小院子,那是五爺買下的。

呆了幾天,為的是讓小八見見親人。

但小八僅是遠遠地看著,看著弟弟與三年後將成親的媳婦幸福滿面。

這一切功勞,是玉金枝給的。

她的五爺,給的只是一味的腐敗。

她想回玉府去,她沒有遺忘掉自己是玉家的媳婦兒。

手中的葯瓶,緊緊地拽著。

只要將五爺殺了,她就可以回去了。

與丈夫女兒幸福生活,他們會是最平凡又幸福的一家人……

眼前的飯菜,死死地瞪著,她顫抖著手將木塞子打開,哆嗦著將葯粉倒出。

看著白色的粉末很快地被吸收掉,那盆佳餚一絲異味也沒有。

只要端給他,讓他吃了,他便會中毒,而她也能解脫……

將木塞子塞回去,將葯瓶裝回荷袋中,她端起飯菜,朝那內廳走去……

***

玉府的新年,是熱鬧的。

總有如此多的生意人常來走動。

玉老夫人抱著孫子笑得快樂,玉大少爺抱著女兒低頭沉默。

他的女兒已經一歲了,臉越發的漂亮,眉與唇像他,那眼那臉形像小八。

她會叫人了,也會吃菜和飯。

她手里玩著筷子,在桌上和大她幾個月的表哥玩耍著,用筷子將桌上的菜弄得一片狼藉。

接著抖著小手去抓了桌上的南瓜餅往嘴里塞。

玉金枝輕輕接近,用濕帕給女兒擦干了油濕的手,接過南瓜餅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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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女兒含糊的叫喚聲,柔化了男人冷峻的面容。

「珍環,叫娘來聽聽。」

「娘娘……」

他笑了,將女兒舉得高高的,任她嘴里叼著南瓜餅。

「爹很快就把你娘給找回來了……」

他向她許下承諾。

被舉在空中的女娃咯咯地笑了,嘴里的餅也掉了。

哇的一聲大哭,要她的餅餅吃。

***

大年初十,有所壓抑的瘟疫襲入宮中,皇後不幸得病。

兩儀殿被緊緊鎖住,任何人只進不出。

景王夜探後宮,床榻上那被病痛折磨的女人已失去昔日風光。

「你的皇兄可真狠呀——十璣,你當真愛我的話,就記住這一天,你的皇兄,對我所做的一切——保我都家人——」

她將他趕出了宮殿,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看到。

再過十日,朝里死。

都家,朝中勢力正式孤失。

下一個要對付的都家老五,開始積極搬家中。

朝里死了,是真死了。

但是,在都家人搬出京都之前,聖旨一下,罪名都家人謀反,從家中搜出龍袍一套。

都跡與都枉被打入天牢,都枉意外吐血不止。

皇帝親臨天牢探查,身邊帶了太醫為其把脈,確認已中毒。

「朕必須看著你親眼死了,朕才安心!」

那九五之尊贏了,但因贏得太過簡單而起疑。

於是令人嚴加把守天牢。

華殿內,小八被綁來。

殿上的男人仍是一如即往的華貴。

他說:「朕念你有功,這就賜你毒葯一瓶。」

她驀地瞪大眼抬頭,「你明明說過會放我回家的!」

他狡猾一笑點頭:「是啊,送你的屍骨回家。」

說罷,揮手,讓人灌下毒葯。

「那毒,跟你的男人是一樣的,他不是極愛你嗎?那就下地府與他一塊陪伴吧。」

她被扔出了宮,扔進了亂葬崗中。

漫天的腐臭味,屍蟲的嗡嗡聲。

她好害怕,嘴里黑血不斷溢出。

她掙扎著爬離那一堆屍體,全身無力也要爬離這里。

她五臟俱痛,沒想到一瓶毒葯如此恐怖。

如果五爺喝了,他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痛?

痛得想立即死去,痛得想哭……

一雙華靴出現,她微微露出一抹笑,暈死過去。

***

他問她,為什么不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