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借五爺之手除掉三爺,但想來她太天真。
本就不可能的事,在五爺還沒動過念頭要除掉三爺前,三爺已經先除掉她了!
她寫了封信,在阿章將女兒帶回來,讓他將那封信擱在玉金枝的房中。
五爺請別怪她無情,倘若不除掉都家人,她和女兒都沒出路。
知玉金枝與李景有合作,這些全是五爺告訴她的,所有的事,她從前不懂的,現在不懂的,或許連未來也不會懂的。
多虧了他教她,告訴她哪些是壞人哪些是好人。
皇帝對都家人來說是壞人,但她小八也是壞人,但對百姓對玉家都是好人。
「夫人你拖五爺後腿不怕他殺你嗎?」
阿章挺是傷腦筋的。
小八倒是笑得無所謂,抱著女兒一副心滿意足。
「他不會殺我的。」
她從前不自信,她現在就得深信這條。
無論她做了什么,五爺決不會殺了她,她會這么深信著。
「夫人你想怎么處理小姐?」
「阿章,我把她藏起來,你會去告訴五爺嗎?」
「很抱歉,五爺回來後阿章會稟報所有的事。」
一五一十的,小八做了什么,他都會呈上去。
她想想也是,自嘲一笑:「是啊,怎么說你也是五爺的人。」
那她現在可就等著了,等五爺回來看他怎么處治她了。
***
玉珍環失蹤,神秘人留下一封信與一瓶葯。
封中幾筆只說瓶中葯可解皇上之毒。
玉金枝修書給李景,並派人將葯帶了上去。
這瓶葯讓不讓李景呈上,他暫且不管。
布網多久,終於還是讓他逮到了。
誰會綁著女兒?被綁去何處,他會將人揪出來。
一想到那道纖影,他所有的苦都值得等待。
玉少夫人抱著兒子討好來到一臉陰鷙的丈夫面前,自她嫁給他,他的喜怒無常總是令她惶恐渡日。
「夫君,娘讓你去吃飯了。」
溫柔的調子打斷他的沉思,他利眸一眯,嚇得她後退一步。
「告訴她,我在外頭吃過了!」
「你每次都說在外面吃過,但又讓人煮宵夜,娘很生氣了……」她試著發表自己的意見。
他朝她低吼:「憑你也想來管我了?!」
「不、我沒這意思……」她驚得緊緊抱著兒子退到門邊,一臉驚懼地訥訥道:「夫君要是不吃,我馬上回去稟報娘親……」說著便似後頭有鬼在追狼狽逃走。
他冷漠著盯著小妾離去的背影,喚來人:「各大葯鋪的消息呢?」
「回少爺,剛收到消息,在城東涼葯子鋪有人抱著形似小小姐的孩童正在看病。」
「不要打草驚蛇,悄悄跟上去查出對方的落腳地即可。」
「是。」
***
半路回來察覺有人跟蹤,在不動聲色下特意繞了幾個圈子,但明顯比起上回的人高了幾個檔次,一時半會甩不掉,只好混入人潮中趁機離開。
但懷中娃娃不合作,接觸到喧嘩又哭又鬧的。
最後阿章只好給小姐買了只麥芽糖哄得她不哭了找機會溜走。
小八在府中等了大半夜,沒先等到阿章,倒是五爺回來了。
一回府,微嚇一跳。
「怎么,瞧你這見鬼樣,在家里藏了男人?」
調侃完眼一掃並未見到阿章。
「阿章去哪了?」
小八心口一緊。
正在這時阿章抱著珍環回來了。
剛踏進府,小八還來不及尖叫中,阿章懷中的珍環已經移位至都枉手中。
「這小賤種?!」
他面色微不悅地瞪著那吃得滿嘴都是麥芽糖的珍環。
阿章立即跪在地上請求五爺的恕罪。
而小八也是跪下擔憂地看著他手中提著的珍環。
「五爺,別傷害她!」
「你把這小孽種帶回來?!」
他冷冷地瞪著一臉驚慌的她。
小八乞求道:「我不能讓三爺殺了她!」
「你就不怕我殺了她?!」
「五爺若傷了珍環,小八就下去陪她!」
他倏地蹲下來一手掐住她脖子抵在圓柱上,她臉色微白,面上沒有絲毫的膽怯。
「你威脅我?」
「是的。」
他瞪著她半晌,松了手,陰鷙退去,將懷中的女孩扔給她。
「那你就養著吧。」
她沒料想他如此好說話,接過珍環後,看著他臉上陰冷的笑容心頭一絲不安讓她將女兒護在懷里。
***
給女兒洗澡,看著她開心地玩著水,她好氣又好笑地罵道:「珍環,你把娘的衣裳全打濕了。」
水溫涼了將她抱起,珍環不願起來,耍賴皮。
小八哄她待會給她吃點心,她小嘴里嚷著餅子讓她抱起來。
穿好衣裳就有一老嬤子走進來,「夫人,請將小姐交給老婆子吧。」
她防備地將女兒護在身後:「為什么?」
老婆子未回話,身後跨進來的都枉回道:「因我要與你上床了。」
她仍是不樂意,都枉又道:「我既然答應讓你養,就不會殺了她。這小賤種可是現今你唯一的弱點呢。」
她沉默,他說得很對,將珍環交給了老嬤子。
但見到生人的珍環不願離開,大吵大鬧被強行帶走。
小八不忍卻也無奈,他對她凄苦的表情極為不悅,鐵扇抬起她下巴:「八兒,你趁我離開可干了不少好事?」
敢將解葯交給皇帝壞他好事?
「不都是爺默許了的嗎?小八只是順了您的意思而已。」
他自願交出那瓶葯的,那不就意味著她可隨意處置?
他面色未見一絲生氣,而是興味盎然地捏著她下巴細細端詳道:「你倒是說得對。想要除掉都家人,得靠你自己的雙手才行。」
吻落在她手指上。
她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他有時對都家人的漠不關心,卻又極度重視令她探不清他到底是無情還是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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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在關外帶了好東西回來。
她疑惑他那一臉有點兒興奮的神色,他所說的好東西一定和她所想的有很極大的差別。
而事實也證明了。
當他從精美的胭脂盒上用手挑出一根很長很圓的像膳魚的物體時,她恐懼得全身起了寒戰,朝後退去。
「這是高陽國皇室御用的珍品,專為君王培育的閨房情趣,織樹。」
那看似一條動物其實是一種軟體植物,他詳細給她講解這玩意兒的用途,聽得她頭皮發麻,直往後縮想逃。
「這織樹是根據溫度來扭動身子,放心,對人體無害。咱們可不能辜負了將軍的美意,這一味難求的珍品……」
「不用了!」她哆嗦身子逃到門口中,被他摟腰抱住,「你想逃哪去?」
打心就對這種無骨類的動植物感到恐懼,一想到它會使用在她身體的某個部位時,她打骨子里激起的寒戰。
他緊貼著她在她耳邊低語:「怕什么?這很玩的,日後效果好,我也弄幾棵回來種著?」
「我不要我不要那東西——」
她尖叫,當他當著她面將門鎖落定放開,開始擺弄那條織樹。
「這織樹離了樹身只要有陽光也能活上一個月,時間不多了,別浪費掉。」
她縮角落想從窗戶爬出去,他任她在那賣力逃跑,將織樹挑出擱到銀盆上,將銀盆擱到蠟火下一烤,就見著那本來軟軟的黑色植物開始扭動身體。
對他看慣外表可怕的毒物來說這玩意兒絲毫不具任何殺傷力,但那逃窗無門的小八可是哆嗦著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