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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纏綿 淡漠的紫色 7518 字 2020-08-11

第三十六章 矛盾白熱化

寧菱沖東方顕笑了一笑,准備出去迎接,誰知還沒踏出大廳門口,東方辰便已出現,身邊跟著一名青衫女子,是林映雪。

東方辰衣袍上的金龍圖案在陽光照映下反s出道道光芒,湊巧不偏不倚地s向寧菱眼睛。

她柳眉蹙起,下意識地把手放置額前,心里暗暗嘀咕,這東方家的人怎么都是一個樣,不請自來,不經主人允許便擅自闖進,難道這就是當王爺的特權?

「寧參謀,你……沒事吧?」忽然,頭頂響起一道極具磁x的渾厚嗓音。

寧菱回神,放下手,循例行禮,「王爺大駕光臨,下官迎接不周,懇請見諒。」

東方辰滿眼難以捉m的復雜神色,注視了她數秒,繼而越過她,走到大廳中央,看到東方顕,眸光一晃。

東方顕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仍然高傲地坐在大椅上,並無起身或者打招呼的打算。

倒是彤妃和林映雪,都依照禮法分別對東方辰與東方顕行了禮。

整個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詭異的氣氛彌漫游走著,寧菱看看東方顕,又看看東方辰,正准備出言打破這窘迫的局面,不料還沒開口,東方顕已搶先出聲,「聽聞寧參謀府中布置獨特,本王想參觀參觀。」

啊?那要不要陪他?可是東方辰又怎么辦?寧菱左右為難。

「本王一向喜歡靜靜欣賞,寧參謀不必陪本王了。」東方顕說著,看向彤妃,「彤妃,你就留在這與寧參謀探討舞技吧。」

「臣妾遵命。爺請小心。」彤妃答得干脆爽快,看來東方顕調教得很好。

東方顕遞給她一個寵溺的笑,又對寧菱頜一頜首,瞧也不瞧東方辰便走了出去。

這時,寧菱注意力全部回到東方辰那,「不知王爺駕臨所為何事?」

「寧參謀好像曾到戶部詢查過吏部左侍郎林潤京的一些情況,本王今日把雪兒帶來,寧參謀有事不妨直接問雪兒?」

他……他怎么知道!而且,他有這么好心?寧菱一半困惑,一半吃驚。

東方辰氣定神閑,肆意地迎視她,x感的薄唇勾勒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痕。

終於,寧菱深吸一口氣,淡定地道出,「承蒙王爺好意,下官上次只是循例查問一下,並無特別意思。」

「哦?是嗎?那還真可惜了本王一番心意。」東方辰富饒興味,臉上卻無絲毫可惜之色。

寧菱嬌容涌起一抹不自在的神色,到處晃動的眼光忽然觸及被冷落一旁的彤妃,不禁向林映雪問道:「不知映雪王妃是否喜愛舞蹈,不妨一起聽聽下官的拙解?王妃日後跳給王爺看,也算是下官間接報答了王爺的一番好意。」

林映雪抿著紅唇,遞給寧菱一個不屑的眼神。

倒是東方辰替她回話了,「寧參謀舞技獨特動人,雪兒看來有福了。」

「爺……」林映雪疑惑不解地喊出一聲。

「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含有不容否決的意味。

果然,林映雪身體微微一抖,最終聽從。

「寧參謀,本王不打擾你授課了。」說罷,東方辰起身,「本王出去走走。」他也要參觀自己的府邸?這兩兄弟,果然是一家出品!寧菱壓住心底狐疑,恭送:「那……王爺請便了!」

送東方辰出去後,寧菱開始專心「招待」兩位王妃。初時,寧菱本著責任對林映雪寒暄幾句,誰知林映雪自命清高,不願搭理,她大感無趣,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誠懇禮貌的彤妃身上。

與彤妃暢談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寧菱發現東方兄弟還沒回來,於是心血來潮,找個借口離開大殿,朝花園方向奔去。

花園某處,一片幽靜。明媚的陽光將萬丈光芒照s於平靜的湖面,倒映出兩個差不多身高的影子。

「父皇昨日又差點昏厥,太醫說是由於太過疲憊與c勞。」東方顕望著碧波盪漾的湖水,緩緩出聲。

離他只有兩尺遠的東方辰並不立刻接話,深邃的黑眸仍舊定定注視著湖面某處,俊容一片冷漠。

「倘若你是真心為父皇著想,就應該放手。」東方顕又道,嗓音提高了些許。

「因何不是你放手??你有什么資格叫本王放手?」東方辰終於出聲了,低沉的嗓音透著不屑。

「你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冷酷無情,g本不配當一國之君。」

「你呢?優柔寡斷,婦人之見,做事拖拖拉拉,難道這就是明君應該具備的條件?」東方辰嗤哼兩下,接著道,「還是死心吧,這天下注定是本王的。」

「你休想!別以為遺傳了你母親的詭計多端就能贏我。」

東方顕話音剛落,東方辰眼神陡然一窒,側目,咬牙切齒地警告,「別再讓我聽到你嘴里吐出任何關於我母妃的事情。」

「她本來就是個蛇蠍美人!若非她使詐,我母妃就不會悲傷欲絕,更不會輕生!」

「你母親是自己犯賤,自討苦吃!她那點伎倆,還不足以讓我母妃去使計!」

「你……」東方顕驀地額暴青筋。

東方辰也滿面y霾,趨近他厲聲道:「本王一定會拿回屬於本王的東西,而你……還是好好當你的王爺,本王登基之後,看在父皇的份上會給你一個安定的日子,否則……」說著,眼中露出幾許y森。

東方顕更加怒火中燒,眼睛也瞪得暴大,不過當他對上東方辰漆黑的眸瞳時,倏地一震,好熟悉的眼神,似乎哪兒見過!

東方辰冷然瞪視他,忽地,朝假山那喊了一句,「光天化日偷聽人講話,非君子所為,還不出來?」

聽到這聲威嚴的叱喝,躲在假山後面的寧菱渾身僵住。

「寧參謀!」

他果然發現了自己!!寧菱懊惱地跺了跺腳,遲疑了數秒才從假山後走出,緩緩來到他們面前。

看到寧菱,東方顕面露驚訝,「寧參謀,你怎么在此?」

寧菱支支吾吾,思量了片刻才道:「下官……剛好經過這里,無意中聽到一些對話……呃,不,下官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兩位王爺請繼續……不,不是繼續……」

望著她舌頭打結的尷尬模樣,東方辰臉上y沉之色不知覺地消褪,興起了作弄她的念頭,「想不到一向口齒伶俐的寧參謀也有這么一日。」

聽出他的譏諷,寧菱不由暗暗咒罵了一聲,爾後找借口辭別,「下官還要回去給兩位王妃講解關於舞蹈的知識……下官先走一步,不打擾兩位王爺了!」說完,不待他們反應,她一溜煙似的跑開。

兩兄弟都面有所思,直到那抹纖細嬌小的身影逐漸消失才齊齊收回視線,四目相對,均一愣,隨即馬上移開。

周圍又是一片寂靜,火葯味已不再復存,東方辰首先轉身,邁動腳步朝著寧菱方才消失的方向走。面色凝重的東方顕繼續呆了一會才離開。

寧菱回到大廳不久,東方辰和東方顕也先後歸來,攜起各自的女人告辭。

寧菱送他們到大門口,直到兩架豪華的大馬車緩緩駕離而去。

正好這時,出外辦事的黃俊回來了。

「小姐,辰王爺和顕王爺怎么一起到訪?」跨進大門,黃俊納悶地問出。

寧菱沉吟不語。

「對了小姐,您打算站在哪邊?他們當中肯定有一個繼承皇位,您這次可要慎重選擇。」黃俊又道。

「你認為我該選誰?」寧菱不答,反問。

黃俊霎時一愣,訥訥地道:「屬下不敢替小姐選擇。」

「沒事,你說吧。」

「辰王爺和顕王爺旗鼓相當,在朝堂上的勢力也相差無幾,不過辰王爺最近兩年建樹更大,但最主要還是看皇上怎么想。」

「你覺得皇上更偏重誰?」

「皇上的想法g本無人能猜,但屬下曾聽講,辰王爺很小的時候,皇上就有意立他為太子,連詔書都准備好了,只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忽然取消了,之後便再也沒有立過太子。」

寧菱一聽,不禁想起東方辰與東方顕方才在花園的對話,東方辰好像說過他會拿回屬於他的東西。當年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東方顕因何產生奪位的念頭?

皇位,人人想之,可東方顕不像是有野心之人,他對東方辰的憤恨似乎不僅止於皇位爭奪,仿佛還有其他原因,跟他們的母親有關。

思及此,寧菱不禁又想起華貴妃曾經講過的關於東方敖與兩個妃子、還有另一個女人的故事,難道這事也在其中?

寧菱一路走一路思忖,直至回到主屋,直到月華提醒准備用晚膳,她滿腹的思緒依舊無法理出個所以然來。

第三十七章 奇妙情愫

這天,寧菱剛下早朝便被東方敖召來御書房。

「寧菱叩見皇上!」

東方敖目光移離書案,抬起頭,面帶微笑,「不必多禮,平身吧。」

「謝皇上!」寧菱站直腰桿,清澈如泉的眸子露出關切之色,「皇上,您身子好些了嗎?」

東方敖略一點頭,「尚可。」

寧菱稍微放心,停頓一下後勸道:「皇上肩負重任,為天下蒼生謀福祉是好事,但也要顧及健康啊。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呢。」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話有道理!」東方敖先是哈哈大笑,表情繼而轉向認真,「只可惜,朕的本錢不多了。」

聽出他語氣中的荒涼,寧菱沒來由地感到一股惆悵,「皇上!」

「別擔心,朕沒事。」東方敖快速隱去臉上的悲悵無奈之色,語調變得輕快起來,「朕為皇朝基業效勞三十多年,也算是對得起先祖,對得起天下百姓,朕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皇上英明神武,後繼有人,大可放心安享晚年。」寧菱也盡快收起了哀傷。

東方敖捋了捋一字胡須,黑眸閃爍盡是思雲,突然隨意一問:「辰兒和顕兒各有所長,他們當中任何一個掌管皇朝朕都放心,但這皇位只有一個,到底誰才更適合?」

寧菱看他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詢問自己,於是索x不答,只是莞爾一笑。

「寧菱,你覺得呢?」

「呃……」

「在你看來,誰更適合這位置?」

「皇位繼承事關重大,寧菱來此時間不長,自然不敢做出任何揣測。」

「沒事,你且說說。」

看來,今天是務必要說了!寧菱左右為難,思量著如何回答才最為妥當,想著想著驀然憶起東方辰的約定,不由說道:「寧菱曾與黃俊談及兩位王爺的事情,黃俊有過一番說辭,不知皇上有無興趣聽聽?」

「哦?但說不妨。」

「他認為,辰王爺睿智果斷,大膽創新,運籌帷幄;顕王爺宅心仁厚,溫潤如玉,聰明能干。但縱觀全局,辰王爺似乎更勝一籌。」

東方敖聽後,不語,只是詭異地看著寧菱,幽邃的深眸帶著一絲探究意味。

寧菱被他盯得及不自在,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於是又道:「其實兩位王爺都深得民心,虎父無犬子,皇上是一代明君,他們兩人都秉承了皇上的優良傳統,因此無論是誰最終繼位,定能把皇朝管理得有聲有色,造福天下。」

「那你呢?不管誰繼位,你都願意繼續輔助嗎?」

寧菱一怔,隨即肯定地回答:「皇上請放心,寧菱會一如既往地為國效勞。」

東方敖聽後,笑了,一個明了的微笑,輕松的微笑。

寧菱也暗暗舒了一口氣,雖然她已用力掩飾,但還是逃不過東方敖敏銳凌厲的目光。

「寧菱啊,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總會讓朕萌生一股熟悉的感覺。」東方敖陡然轉開話題。

寧菱困惑,笑著詢問:「皇上,此話何解?」

東方敖注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和痴迷,自顧呢喃:「看到你,朕仿佛看到一個故人。」

「故人?」

「她是個很美,很溫柔的女子,同時也是個很獨特的女子,不食人間煙火,就像一個誤入凡塵的仙子……」東方敖的眼神愈加迷離,思緒似乎也已飄開,「朕呼風喚雨,卻得不到一女子的心。最後朕不但失去她,還失去兩個真心待朕、值得朕去愛的女人。」

聽到這里,寧菱總算明白過來,憶起華貴妃曾經所講的故事,不禁脫口而問:「那後來呢?她去了哪?如今還在人世嗎?」

「她……」東方敖嘎然停止,並無往下說。

寧菱見狀,知道不宜再問,於是也安靜了下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東方敖繼續沉醉在那段畢生難忘的回憶里,寧菱則滿懷好奇與揣測,直到外面傳來太監的宣報兩人才清醒。

寧菱調整一下情緒,首先出聲,「皇上好像還有公務要忙,那寧菱先行告退。」

「嗯,去吧。」東方敖頜首,不做挽留。

寧菱恭敬地對他行了一個告別禮,才緩緩走出御書房。一路上渾渾噩噩,沉思默想,直至到家才回過神來。

用過午膳後,她忽然心血來潮,前往妓院【風花雪月】。

寧菱的大駕光臨讓老鴇廖十娘大喜過望,她早些日子就已得知寧菱的真實身份,因此又是迎座又是倒茶,態度恭維,熱心異常。

寧菱客氣地道謝,對她說明目的,在她的安排下見到劉月蘭。

望著久違的寧菱,劉月蘭驚喜交加,幾乎感動流涕。

「我的出現有這么重要嗎?」看著楚楚可憐的她,寧菱忍不住萌生心憐。

劉月蘭更是泣不成聲,激動的心情久久才能得以平復,「大人非但不嫌棄月蘭低賤的出身,還將月蘭視為朋友看待,月蘭實在……實在……」說著,她又開始嗚咽起來。

「既然我們是朋友,那你也別再這樣稱呼我,往後就直接叫我名字或者……菱姐姐?」

月蘭一聽,目瞪口呆,一會才結結巴巴地道:「月……月蘭不敢!」

她的膽怯與遲疑,讓寧菱又是一陣心疼,不禁拉起她白皙細嫩的小手,「傻瓜,有什么不敢的。還有,雖說官員可以隨意進出妓院,但我始終不想那么高調。」

「那……月蘭還是叫您小姐吧。」月蘭總算踏出一步。

寧菱可不滿意,「哎呀,別婆媽了,要不就寧菱,要不就菱姐姐!」

月蘭一副沉思狀,最後緩緩抬起頭,繼續不確定地詢問:「真的……可以嗎?」

「當然!」

「菱姐姐!」

寧菱俏臉露出會心的笑,月蘭這一句叫喚,讓她覺得莫名的感動,仿佛看到孤兒院的孩子們在喊自己。

月蘭也歡躍萬分,經過何旭東那件事之後,她再也不敢相信會得到真心對待,想不到上天會賜給她這么一個菱姐姐——一個高貴溫柔、聰明善良的菱姐姐。所以她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同時她暗暗發誓,將來一定好好保護她的菱姐姐,即使付出x命也在所不惜。

接下來的時間,寧菱又拉東扯西地與月蘭閑聊,直到十娘前來提醒月蘭要准備開工了,兩人才相互辭別。

「菱姐姐,謝謝您!」短短一個下午,她倆感情突飛猛進,月蘭拉著寧菱的手,依依不舍。

「你要保重身體,萬事……量力而為,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府里玩玩。」寧菱仿佛一個大姐姐,叮囑著她。

「可……可以嗎?」

「當然!」寧菱說著,回頭對廖十娘說道:「十娘,月蘭她算是我半個妹妹了,還望您以後多多關照與愛護。」

「老身會的,蘭蔻姑娘……呃,大人請放心。」

寧菱又對月蘭細心交代了幾句,才從後門離開妓院,坐上馬車很快回到家中。

愉悅雀躍的心情一直陪伴著她,晚膳她吃得比平時都多,今晚也是這幾天以來,唯一一次不用想著賽冷斯入睡。

不過,上天似乎要與她過不去,等她睡到半夜竟然派只蚊子來擾亂她的清夢。

她雙眸依然緊閉,微蹙起眉頭,抬手趕開臉上的蚊子,奈何她一移手,那只蚊子又襲擊了過來。她不悅地咕噥一聲,加大力度狠狠一甩。

蚊子仿佛打不死的蟑螂,再三侵犯。終於,她忍無可忍,騰地坐起,怒氣洶洶地,准備把這只該死的毒蚊徹底解決掉。

還沒看到蚊子,她卻被另一個龐然大物震住,著著實實地震住。是他!他大刺刺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副銀色面具在昏暗燈火的映s下正發出淡淡光芒。

入睡之前明明沒有想他,他怎么還是跑到自己夢里來了?真是y魂不散!寧菱不自覺地閉上眼,企圖驅走這令她又愛又恨的身影,當她再次睜眼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一個現實,這不是夢!是他來了,擾亂自己清夢的不是蚊子,而是他,這個可惡可恨的呆頭鵝!

「你瘦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從他嘴角溢出,低低的,飽含心疼和憐惜,還有內疚。

該死!他到底想干嗎,為什么一開口就說這樣的話!而自己呢?怎么會感到眼眶濕濕的,沒骨氣,真沒骨氣!寧菱極力忍住那莫名涌起的淚水,然而滾燙的y體還是不爭氣地劃過她的兩頰。

「對不起,對不起!!」他繼續說著,結實修長的手指來到她的面頰,拭去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動作輕柔到好像她是個陶瓷娃娃,一個稍不小心便會破碎的陶瓷娃娃。

第三十八章 揭開面具

熟悉的觸m,夾雜著罕見的溫柔,讓寧菱心悸、留戀。然而一想起他的不坦誠,想起他那天的冷漠離去,想起他的捉m不定給自己帶來的患得患失,想起自己這幾天的難過和傷心,寧菱不禁賭氣地甩開他的手,整個人往床里面退。

賽冷斯一時心急,鞋子還來不及脫便跟著爬上床。

寧菱見狀,怒叱,「喂,你懂不懂衛生啊?竟然穿鞋上床?」

賽冷斯愣了愣,繼而脫掉鞋子,再次爬到她身邊,不待她反應,長臂一揮把她納入懷中。

「放開我!」寧菱掙扎,小嘴不自覺地撅起。

賽冷斯非但不放,還越抱越緊,似乎要把她融入自己體內,嘶啞的嗓音從他嘴里傳出,「對不起!這幾天你一定很不開心吧?我又何嘗不是,見不到你,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想念你,牽掛你!」

他這算什么?表白?寧菱沒有預期中的驚喜,只有愕然。可憐的她,從不敢奢望他會表白,如今他出乎意料地做到了,難怪她一時不敢相信。

「前天我就打算來了,可是我不敢,我怕你會繼續問我,要看我的臉。」賽冷斯繼續低吟著,「那是一張奇丑無比的臉,一張你無法想象的臉,所以,我不能嚇著你……」

「我不介意!」寧菱驀地打斷他。

「但我介意!」嘶啞的嗓音開始透出絲絲哀痛,「高大挺拔、雄健偉岸的身軀,本該配一張俊美無鑄的面容。不錯,以前的我就是這樣,相貌俊俏,人見人愛,我爹、娘,還有親戚鄰居,他們每次見到我,總忍不住捏我的小臉稱贊一番,說我長大以後定會迷死很多女人。是那場大火,那場大火毀了一切!」

他的痛苦傾訴,使寧菱心中的怨恨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頂在他和她x前的兩只手已然慢慢抽出,遲疑地圈住他的腰腹。

賽冷斯渾身一僵,一絲詭譎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過,還隱約夾雜著狂傲與得意。可憐的寧菱,同情心泛濫的寧菱,還在為他的悲慘經歷感到心疼,絲毫沒有覺察自己被人耍得團團轉。

接下來,賽冷斯不再做聲,寧菱處於半沉思狀態,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著,時間慢慢地流逝,流逝,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寧菱忽覺肩膀一陣吃疼,似乎有座高山壓下的感覺,於是回過神來,驚覺賽冷斯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剛才那股重力來自於他!再聽及那陣chu重有序的呼吸聲,她恍然大悟。他……竟然睡著了!就這樣睡著了!

為了解除壓在身上的重力,為了讓他睡得更舒服更安穩,寧菱於是慢慢放下他高大的身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讓他平躺於床。

她凝眸靜視,撥開那幾撮總是擋在他額前的黑發,一副高而飽滿的額頭展示在她面前,目光接著往下,來到他帥氣而英挺的劍眉,薄而x感的雙唇,尖銳的下巴,整個輪廓深刻俊美,只是不知那面具底下又是怎樣的境況!!

驀的,一股冰涼的感覺讓寧菱乍醒,原來,她的手指不知幾時已爬上那個泛著點點銀光的面具。要嗎?要解開它嗎?自己不是很想看看他的真面目嗎?難得這個好機會,何不偷偷瞧一瞧?

寧菱屏息凝神,內心波濤洶涌,終於還是顫抖著雙手,找到位於他耳後的扣子,小心謹慎地拿開那個蝶形面具,卻剎時被嚇得怔住。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皮!一塊塊凹凸不平的疤痕像老樹柴皮般干裂而皺巴,一條蜈蚣形的長疤橫跨於右鼻翼與右臉頰之間,四周還有許多大大小小、長度不一的小疤,橫七豎八地布滿鼻翼兩旁。難怪他不肯給自己看,這,的確是張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