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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職,進屋說話吧,外面涼。」王鑌道,領著余罪進了所長辦,好簡陋的地方,一桌一床一櫃,加一個銹跡處處的煤球爐子,落座時,余罪從暖瓶里倒了杯水,給指導員遞上,他默默地、若有所思地坐在指導員的對面,打量著這位老人,此時指導員顯得很凝重,深深的皺紋像用刀鐫在臉上的,余罪只覺得和那位揮著皮帶揍人的形像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王鑌也同樣在打量著自己這位二十郎當的小搭襠,其貌不揚,眼睛不大不小,大的時候像人,眯起來的時候像賊,和村里那些游手好閑的小後生們一個德行,很難相信這就是省城派駐到羊頭崖鄉的掛職所長,他笑了笑,手撫著熱水杯子,出聲問著:「還在想被偷走的牛?」

「是啊,總得給丟牛戶一個交待吧。」余罪道,又想起了李大寨那家的樣子,王鑌似乎窺破了他的心思,笑著問:「咱們見面的方式不太好,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么我抽李大寨一頓?」

「嗯,有點吧,已經夠可憐的了。」余罪不無埋怨的口吻,雖然他也不善茬,可那事他覺得自己肯定辦不出來。

「慢慢你就知道,解決鄉里這些事呀,得簡單點、直接點,有時候還得粗暴點,否則無法服眾。」王鑌簡直而直接的說了句,沒有准備多做解釋,直入主題地問著:「那案子的事,你准備怎么解決,我和馬老通過話了,他說查下去的價值不會很大,以咱們現現場的車轍,比對車型,光鄉外二級路拍下了過往車輛,三個方向了有四百多輛。現場殘留的牧草痕跡,只能說明作案方式,但對於抓到作案人價值並不大。」

說到此處,明顯地看到余罪臉上的難色加重,查案先要考慮一個查案的成本,如果動用大量的警力、設備、車輛,那經費恐怕十幾頭牛都補不回來,對於羊頭崖這個窮鄉窮所,明顯不現實,恐怕就縣局也不會給予支持,畢竟不是影響很大的惡性案件。

「那王叔您准備怎么辦?」余罪問,似乎覺得指導員有某種來意。

「你知道我這些年怎么當指導員的嗎?」王鑌道,看余罪不解,他自嘲地笑著解釋著:「鄉里也不是沒有小錯小過的,小賭小鬧的,不過最大限度就是抓回來,揍一頓,像老子揍兒子那樣,讓他長長記性而已。除了去年燒麥茬引起火災那檔子事,這里已經十幾年沒有生過刑事案件了,其實我在這里也就是個擺設,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你上任我一個多月都不在,對嗎?」

余罪不置可否,那么奇怪地看著他,當然很奇怪了,指導員當到王鑌這水平也算是奇葩了,所里的管理是放羊,群眾的教育是皮帶,恐怕放眼全市也找不第二個來。王鑌沒有多解釋,有幾分驕傲地、幾分神秘地從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了出一張票據,鄭重地遞給余罪看,余罪拿到手里瞅了眼,嚇了一跳。

支票,居然是支票,五萬元的現金支票,雖然不多,可放到這個窮鄉窮所,幾乎就是一單巨額財產了。

「這些年我一多半時間不在所里,大部分時候就是找原來的戰友、長、上級,想辦法要回點錢來,羊頭崖鄉太窮了,而且連可開的資源也沒有,大部分的錢都用在各村的種植、養殖上,輸血這么多年,仍然是杯水車薪呀,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是太有限了。」王鑌說著,帶著幾分懊喪的味道,而余罪卻是震驚到無以復加,他現在明白為什么全鄉就認可這么一個警察了,或者說不是警察,而是這里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