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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下了你家里的地址,我要去你那里。」
「好。」
宋辭伸手,牽著阮江西的手,拽在手心里,起身,靠著她身側,十分依賴她。
阮江西輕輕將他受傷的手指避開,問:「手還痛嗎?」
宋辭搖頭:「已經不痛了,剛開始腦子好像空了,然後好多場景閃出來,都是你的臉,你說過的話,你去過的地方,一時理不順我才不小心撞到了樹上。」
她側過身子:「對不起。」眸中,盡是心疼,濃烈得將要湮滅她所有情緒。
宋辭緊了緊手上的力道:「不准說對不起。」用力將阮江西抱進懷里,蹭著她耳邊,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所以,我哪也沒去。」他湊近她的眼,命令她,「不過下次你要早點找到我。」
她回答:「下次我不會再把你弄丟的。」
宋辭滿意了,唇角牽起淺淺的笑,十分好看。
「宋少。」
秦江忍了許久才過去,後面陸千羊直翻白眼:「真不識趣,沒看到他們兩正親熱嗎?」
不識趣的秦江一副公事公辦恭恭敬敬的樣子:「宋少,我這就讓醫院准備,您要不要先去做個檢查?」
秦江向來小心謹慎,尤其是這次宋辭記憶提前清空,又許久沒有恢復平時的狀態,他越加戰戰兢兢。
不想,宋辭只問:「你是誰?」
秦江真想吐血,這個問題七年間,每隔三天問一次,簡直魔音繞耳。
阮江西解釋:「他是秦江。」
宋辭沉吟了一下:「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他,我的助手。」他態度很堅決,「不過我現在不認識他,我要跟你回家。」
顯然,宋老板記得他家阮江西的話,至於秦特助的臉,完全沒印象沒興趣沒耐心,自始至終,宋辭老板連一個眼神也沒施舍給秦特助,秦特助真特么地想造反,算了,也就想想,還是苦口婆心:「我建議先去醫院。」
宋辭轉頭:「再多嘴,我解雇你。」
語氣,不可一世,全然一副太子爺的姿態。
分明還沒有恢復日常意識常態,分明對阮江西還是千依百順的,對兢兢業業的秦特助卻這態度。
秦特助不想說話了。
阮江西說:「先去醫院。」
宋辭要求:「我要和你在一起。」
阮江西解釋:「我陪你去。」
「好。」
這個時候,宋辭很聽話,非常之聽阮江西的話。
「呵呵,真是大開眼界。」
忽然,一道男聲穿過來,只見幾米外,唐易雙手插在口袋里,懶懶散散地走過來。
這廝,也不知聽了多久的牆根,陸千羊鄙視他。
唐易走近,對阮江西笑笑:「江西,不是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這個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家伙,在你面前會這么幼稚。」
幼稚,這個詞形容這次犯病後的宋辭,秦特助覺得真特么貼切。
阮江西微微回視,並不回話,身側,宋辭卻將她往身後藏了藏,一臉防備:「你是誰?為什么一直盯著她看?」
二十幾年的兄弟,如此開場白,以前唐易並沒有覺得什么,畢竟宋辭一視同仁,如今有了阮江西的存在,如此鮮明的對比,唐易心里極度不平衡,沒好氣地冷哼:「是誰說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一定是沒見過某種為了衣服砍手足的人。」唐易自我唾棄,「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管你這檔子破事,我真是找虐。」
宋辭冷眼對視,片刻,看阮江西,眼神柔和了:「他是誰?我不記得我有兄弟,你沒有和我說過。」
得,要得宋辭一星半點記憶,阮江西全權說了算。
「他是你表哥。」解釋完,阮江西對唐易報以歉意,「不好意思,沒有和他說起過你。」
唐易無言以對,心里的陰影面積太大了。比起以前誰也不記得,宋辭現在這樣被阮江西主宰,實在更讓人不爽。
宋辭直接把阮江西拉到懷里,用側臉對著唐易:「你為什要和他道歉,他是誰我又不關心。」
陸千羊沒忍住,笑出了聲。
唐易咬牙切齒:「宋辭!」
宋辭看都不看她一眼,拉著阮江西就走:「你陪我去醫院。」
「好。」
然後,宋辭將阮江西整個裹在懷里,心情十分好。
唐易快要氣絕身亡了,陸千羊火上澆油:「唐天王,息怒,以後這樣的情況還多著呢,每次都這么大動肝火,那有的受。」
這話,真特么有道理。
「宋少。」秦江跟上去,「宋少,您還是先看看這個。」將平板遞過去,滑出了一張張人物關系圖。
宋辭抬抬眼,心不在焉。
忽然,滑到某一頁的時候,宋辭眸子一凝,秦江手立刻頓住,趕緊瞧了一眼平板。
宋辭冷聲問:「顧白是誰?」
秦江覺得他不好解釋了,平板上顧白的照片旁邊就備注了兩個字:情敵。他發誓,這個備注不是他添加的。秦江看阮江西,讓正宮娘娘解釋。
阮江西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像家人一樣。」
這解釋,非常規矩,坦坦盪盪沒有一丁點歧義。宋少這下總滿意了吧。
結果,宋辭卻問:「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陸千羊和秦江傻眼,唐易很失禮地笑出了聲。
阮江西一時愣住。
「你還要想?」宋辭臉沉了。
阮江西不想了:「你。」
宋辭這才抱著她繼續走:「江西,晚上回去給我做飯,然後陪我一起睡。」
阮江西笑:「好。」
「嘖嘖嘖,宋辭真是完了。」唐易直接往自己車里鑽,吃了一晚上冷風,又被宋辭灌了一肚子怨氣,心情很不爽。
陸千羊跟著她家藝人走,故意放慢了腳步,湊到秦江跟前:「秦特助,你家宋少會這樣多久?」
秦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這樣?」
「就是這么,」陸千羊想了一下措辭,「嗯,這么……這么纏人。」
秦江也很郁悶:「在遇到阮小姐之前,宋少不會這樣。」
陸千羊想了想,總結:「確實,我家藝人比較有愛。」
秦江不想說話,也不想苟同。
「嘿嘿,宋少不會一直這樣吧。」陸千羊打著小算盤,覺得這樣也不錯,宋大少剛才多乖順、多黏人、多呆萌、多唯江西是從,又會邀寵又會撒嬌,和江西家里那只宋胖少一個屬性,聽話又好養。
「很快就會正常,如果阮小姐不在宋少身邊,會更快進入狀態,今天可能是傷了腦子,又沒人在身邊,宋少一股腦想了阮小姐幾個小時,一時抽離不出來,要是平時,完全不用轉換,不過現在,宋少的狀態完全由阮小姐說了算。」他家宋少,就算沒有記憶,要捋順所有關系、人物、甚至公司的財務報表那也是分分鍾的事情,秦江這點自信還是有的,阮江西完全是個意外。
「這樣啊。」陸千羊有點遺憾,要是宋大少一直跟宋胖少一個樣就好了。
「當然,也不看看宋少是什么人。」秦江生怕前面的宋老板聽到,壓低聲音,「智商值和武力值簡直變態。」
神總結啊!
陸千羊一臉深沉,也來了句總結:「所以說嘛,英雄難過美人關。」
秦江不予苟同。
陸千羊解釋:「你看江西的狗就知道了,看被我家藝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秦江嘴角一抽,竟無言以對了,自從上次見了阮江西家那只受寵這的胖狗之後,秦江還真心覺得自家老板有時候與那只狗有得一拼。
於氏醫院,頂樓vip候診。
於景致遠遠走來,許是有些匆忙,還未來得及換下無菌的手術衣,袖口處沾了點點血漬,她取下口罩,似笑非笑:「你們最近來醫院很頻繁。」
宋辭將阮江西安置在病床上,給她披了件毯子,並未抬頭:「換個醫生過來。」
宋老板,又恢復那副唯我獨尊天王老子的姿態了,一個沒伺候好,斬立決!
秦江想了想,悟了,在宋少的人物關系圖里,於景致醫生的備注是主治醫師,自從遇上了阮江西,便改成了『阮江西不喜歡的人』。秦江頓時有危機感了,要是阮江西不喜歡他這個宋少特助,那他是不是也要失業。
秦江二話不說,搶了經紀人的活,給阮江西倒了杯水,陸千羊搖頭鄙視。
於景致取下手套,用醫用綳帶擦了擦手,動作不疾不徐:「我醫了你十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情況,你確定要換醫生?」她抬眸,不冷不淡的平鋪直敘,「我不建議你這么做。」
宋辭眸光一寒,阮江西拉了拉他的手,他立刻偃旗息鼓,阮江西對於景致微微頷首:「有勞了。」
老板娘的決策非常明智,宋老板的病,不適合更換主治醫生。秦江很欣慰,完全不理會宋老板的臉色,對於醫生解釋:「於醫生,這次時間提早了將近半個小時,有些反常。」
於景致沉吟了片刻,看著阮江西:「你可以先出去,我需要給他檢查一下。」
不待阮江西動作,宋辭一把拽住阮江西的手:「她留下。」
言辭,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似乎這次,宋辭的所有病症全部折射在了阮江西身上。
於景致走近幾步,微微俯身,看了看宋辭的手:「手最好不要太用力。」她細細端詳,「食指和中指脫節,可能是骨折了,手背上只是皮外傷,包扎一下就沒事。」抬頭,她看宋辭,眸色凝沉,問他,「一直抓著她不疼嗎?你真能忍。」
阮江西猛然轉眸,似乎要將手抽回,卻不敢用力,慌了動作。
宋辭卻抓著她的手不願松開:「我不疼。」語氣寵溺得一塌糊塗。
骨節脫落,怎么會不疼,只不過是舍不得放手罷了。想不到宋辭對阮江西竟痴迷到了這般境地。
於景致斂了滿眼灰暗的顏色,轉頭吩咐身後的護士:「讓骨科的劉教授過來給宋少接骨,安排頭部ct與腦電圖檢測。」
接骨過程中,宋辭一直緊緊拽著阮江西,明明疼得臉色發白,卻一聲一聲告訴阮江西他不疼,阮江西不說話,只是紅著眼看他。
卻是陸千羊不忍再看,撇過頭去,有點傷感,這樣的情深,她只覺得自己心頭都在發緊。
宋辭並沒有讓阮江西一起進心理療室,大概多半是舍不得她心疼。
於景致已經換了一身白袍,帶著無框的眼睛,將檢查結果翻開,片刻:「記憶清空提前了近半小時,這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抬頭看向宋辭,「當時有沒有什么不適或者異常。」
「很多很多片段。」宋辭半靠著沙發,有些漫不經心。
「是什么?」
他抬眸,燈光暖了眸中一汪黑沉:「阮江西。」
似乎,只要念及阮江西,便能褪去宋辭一身的冷傲,如此溫柔。
於景致抿了抿唇,提起筆,寫了幾句,又問:「還有呢?」
「只有她。」宋辭撐著頭,斂下眼瞼,睫毛打下一層暗影,柔和了側臉的冷硬,「所有片段都是她,她說的話,她的臉,她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
於景致的筆頓住,許久,寫到:三天記憶清空,十年無一例外,獨阮江西存了記憶。
「如何?」宋辭問。
以前,他並不關心他的病情,如此詢問倒是第一次。於景致似笑:「你都支開阮江西了,不就是預計到不容樂觀嗎?」將檢測報告又往後翻了幾頁,語速不急不緩,「神經元聯系弱化,記憶整合功能在下降,人格意識不強,唯獨,」
話,突然頓住,於景致的筆掉落在地。
宋辭抬眼:「唯獨什么?」
沉默之後,於景致聲音有些緊澀:「控制情感的中樞神經元突觸在增多。」
「我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你只要告訴我最壞的結果是什么。」
最壞的結果……
不過是阮江西大獲全勝。
於景致收了所有笑意,眼底一片冷沉的黑色:「記憶時間縮短,可能變成兩天,一天,甚至瞬時記憶,環境感知與本能意識也會下降,逐漸被情感意識主導,也就是說,」微微停頓,語速很慢,「阮江西也許在弱化你的記憶、人格意識,甚至是本能感知。」
顯而易見,阮江西正在主宰宋辭,包括他的感情,他的意識,他所有的本能反應。要怎樣強烈的情感,才會這樣獨占鰲頭,弱化了宋辭所有的感知。
話句話說,阮江西,成了宋辭最大的病症。如此病症,精神史上,前所未見。
「你說的是也許。」
語氣,輕描淡寫,好似置若罔聞,也許作為阮江西的俘虜,宋辭似乎並不介意。
於景致放下手下的檢測報告,撐了撐眼鏡:「醫學史上並未出現過這樣的例子,不能完全否定我做的這些假設。」
宋辭沉吟,未語。
於景致起身,走到沙發前:「你的治療若繼續停止的話,情況很有可能會變得更糟,你必須立刻接受治療。」她權衡之後,「我會盡量采用副作用小的物理療法。」
「我拒絕。」
只回了三個字,不由分說的強硬,宋辭起身就走。
他啊,必定是舍不得拿阮江西冒險,所以才容忍任何不可控的變數。
宋辭簡直是在豪賭,為了不輸掉阮江西。
於景致喊住他,終於還是沒有辦法維持她的無動於衷,所有急切的情緒全部擺在臉上:「我沒有危言聳聽,阮江西是個太大的變數,如果這樣放任下去,如果沒有任何治療措施,我不敢保證以後還會存在你的獨立人格。」嗓音艱澀又緊綳,「宋辭,你的病,賭不起。」
「賭不賭得起,你說了不算。」
是啊,除了阮江西,還有誰能左右宋辭呢?
於景致有些無力:「宋辭,你終究是個患者。」
「我是患者,所以,不要對我存任何私心,我不接受。」宋辭沒有回頭,話語如此冷漠,毫無半點溫存。
他啊,分明清楚她的所有心思,卻這樣視而不見。於景致猜想,大概,宋辭將滿腹的溫柔耗盡給了阮江西,所以對旁的人這樣無情無義。
遇上這樣的宋辭,大概是她的劫數。
診療室外面,長長的走廊,阮江西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微微低垂著頭,手指有些不安地動著。
秦江輕咳一聲:「宋少。」
阮江西猛地抬頭,散了眉間所有陰郁,她喊:「宋辭。」
宋辭俯身,蹲在她前面,仰頭看她:「累不累?」
阮江西搖搖頭:「不打算告訴我嗎?」唇,抿得很緊,有些泛白,「我很擔心。」
宋辭拂了拂她的臉:「我沒事,不用擔心。」
阮江西抓著他的手腕,避開他受傷的手指,目不轉睛痴著宋辭的眼:「那你告訴我,你很好。」語氣,有些孩子氣得偏執。
宋辭握著她有些涼的手,親了親:「不准胡思亂想。」聲音柔軟,似蠱惑,偏偏,卻不看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