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恩愛秀到頭條上(1 / 2)

病寵成癮 顧南西 4927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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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這不,還在驗尿。」

阮江西有些好奇:「你不替他不平?」她知道,雖於景安平時對於景言凶悍,但對唯一的弟弟卻十分疼愛。

「雖然景言不是罪魁禍首,但要不是他,也不會惹來葉競軒那個蠢貨,也算半個幫凶了,這缺德伎倆都算計到你頭上了,以宋辭護短的性子,景言就驗了半個月尿,我該燒香拜佛了,葉競軒現在還在重刑犯監獄,聽說沒少吃苦頭。」

「是嗎?宋辭的事我不會過問。」

語氣平淡,毫無起伏,阮江西好似置身事外。

分明宋辭是為了她沖冠一怒,大開殺戒,她卻只說不過問,到底是阮江西太冷清了,還是她太由著宋辭了?

於景安並不多問,只話家常:「你來醫院做什么?陪宋辭來的?」

「嗯。」阮江西指著vip診室的最里面,「宋辭在里面做檢查。」

於氏醫院vip最頂層,最里側,是於景致的專屬理療室,即便身為於家嫡出的第三代,於景安去過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她用下巴指了指最里面的理療室:「那里面,」側頭看阮江西,好整以暇地調侃,「可是景致的天下,你是不是太小看一個擅長心理引導與神經催眠的精神科女醫生了?江西,不要太相信女人,尤其是嫉妒心與自尊心都很強的女人。」她笑靨如花,似真似假的語氣,「何況,你的宋辭有多讓人沉淪不需要我告訴你吧。」

於景致與宋辭之間,於景安似乎從來都不看好,比起於景致那個堂妹,她的胳膊肘倒是一直拐向阮江西。

阮江西笑笑不言。

於景安頗有些苦口婆心:「江西,看好你的宋辭,真的,不要相信一個成天與精神病打交道的女人。」

阮江西輕笑,突然問道:「你與於景致相處不好嗎?」畢竟,於景安太偏袒她了。

於景安靠著牆,看著理療室的門,漫不經心地敘述:「十三歲那年,我養了一只貓,那只貓好動,從窗戶里爬進了景致的房間,她貓毛過敏,病了好一陣子,後來某一天,我看見她把醫療實驗室里的剩葯倒進貓的碗里。」

阮江西微微驚愕:「它死了?」

於景安搖頭:「當然沒有,她還不至於那么喪心病狂。」額前的短發全部梳起,露出有些英氣干練的棱角,於景安的眉頭,有點蹙起,「不過我的貓,在一個月之後開始脫毛,一根都沒剩,那只貓沒有活很多年,我覺得,它肯定是因為沒有了毛發而郁郁寡歡香消玉殞的,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注定了跟景致不對盤,她不知道,我看到了她往我的貓碗里倒葯。」

說完,於景安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會兒的沉默之後,阮江西有些凝神,說了一句:「於景致的醫術很好。」

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年僅二十五歲便聞名醫學界,成了錫南國際太子爺的御用醫師。於景安說:「用我家老頭的話說,於家五百年就出了於景致這一個天才,簡直變態,也難怪你沒有換掉她這個主治醫生,要再找到一個比她優秀又了解宋辭病史的精神科醫生,確實不容易。」於景安說完,話鋒一轉,盯著阮江西,「不過,還是那句話,防著點。」

阮江西淺笑溫柔,看著於景安,眼里有細碎的柔光:「我信的不是她,是宋辭。」

於景安搖頭失笑,眸光忽然一定,落在對面,輕笑出聲:「如果是這樣的話,江西,你可以有恃無恐了。」扶著阮江西的肩,讓她轉向對面,於景安湊近說,「你看見了嗎?站在那里的宋辭,那雙眼里,全部都是你,沒有一點多余的其他。」

阮江西抬眸,對上宋辭潑墨的黑瞳,目下無塵的眼里面,滿滿都是她的影子,那么專注,那么寵溺。

阮江西微微一笑:「宋辭。」

宋辭走過來,牽住阮江西的手:「你在這里我不放心,你進去陪我。」

於景安便站在阮江西身後,那么近的距離,宋辭一眼都不曾看她。

真的啊,宋辭的眼里,全部都是阮江西,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

阮江西答應他,說:「好。」轉頭,對於景安,「景安,下次見。」

於景安只是揮揮手。

宋辭將阮江西攬進懷里,轉身而去,越走越遠,自始至終,沒有一個多余的眼神。

「宋辭。」

於景安幾乎脫口而出,喊出這個名字,認識那么多年,記憶里,是第一次這樣用力又專注地喊他。

宋辭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視線依舊鎖著阮江西:「她是誰?」

於景安失笑,她與宋辭相識那時,阮江西還未出現,他卻問阮江西,她是誰?

她是誰……於景安都不記得過去那么多年,宋辭問了多少次這個問題,每一次都是這種無波無瀾的語氣,很冷,沒有一點溫存。

阮江西說:「她是景安,於景安,你們以前認識。」

宋辭不經考慮:「不記得。」他似乎興趣不大,催促阮江西,「我們進去。」

大概經由了阮江西的口,以後宋辭能記住於景安三個字了,於景安笑得無奈。

阮江西對於景安頷首示意,便任由宋辭摟著她離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宋辭,對阮江西卻話很多。

「等會兒,你就待在我身邊,哪也不要去。」

「只是檢查,你不要擔心。」

「如果無聊,你就在我身邊睡一會兒,我讓人給你放催眠樂。」

「檢查完之後,你也要陪我,今天不要工作。」

「江西……」

竟不知道,那樣冷傲寡情的宋辭對著阮江西時,會這樣溫柔似水,這樣寵溺得一塌糊塗毫無底線。

於景安苦笑,這還是她認識了七年的那個男人嗎?

她第一次見宋辭,是在她18歲的成年禮上。母親是個溫婉的江南女子,曾笑著說,今日赴宴的都是世家翹楚,也不知道誰家少爺能在我家姑娘成年禮上得她一眼青睞。

於景安知道,這成年禮,亦是於家的聯姻宴,是阿諛奉承的商業酒會,她並沒有什么興趣,穿著母親精心准備的裙子,單獨一人躲進了後院,燈光很暗,她卻一眼便看見了角落里的少年,燈光照不進,只有一個輪廓。

一個模糊的輪廓,讓於景安想起了母親的話:也不知道誰家少爺能在我家姑娘成年禮上得她一眼青睞。

她並不知道,這個少年是哪家客人,走上前:「很無聊嗎?你一個人在這里坐了一個小時。」

少年抬起頭:「你是誰?」

他生得很精致,漂亮得像櫥窗里的人偶,有些不真實。

不等於景安介紹,一個聲音插過來:「景安。」於景致從幾米外走過來,站到少年身側,「她是於景安,我的堂姐,今天生日宴的主人公。」

宋辭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哦,還是那三個字:「不記得。」

後來,她知道了,他是景致的客人,是她的病人,是宋辭。

後來,後來,每次他們見面,似乎都擺脫不開這三個字。

「於景安。」

於景言站在另一側,喊了一聲,只是於景安不知道在想什么,魂不守舍一點反應都沒有。

伸手在於景安眼前晃了晃,於景言擋住她的視線:「在看什么?那么出神。」

於景安脫口而出:「阮江西。」

三個字,瞬間惹毛了於景言:「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這三個字。」他嚎叫,「老子和這個女人勢不兩立。」都是這個女人,害得他驗了半個月的尿,士可殺不可辱,這口氣,於景言哪里咽得下去!

於景安一個白眼扔過去:「力氣沒處使的話,你可以滾進去再驗幾次。」

「於景安,」於景言扯著嗓門嚎,「你和我一定不是親生的。」不然怎么會把胳膊肘拐向阮江西那個女人!

於景安後退一步,捋捋耳邊的短發,不甚在意地瞥了於景言一眼,表情認真地點頭:「我也在懷疑,畢竟你和我的智商差太多。」

於景言被噎住。

「這智商,嘖嘖。」咋舌,搖頭,於景安抱著手大大方方地嘲笑,甩甩帥氣的短發,直接走人。

許久——

「於景安!」

這嘶吼聲,簡直撕心裂肺,於景言暴跳如雷,抓了一把頭發就追要上去,一轉身,猛地撞上迎面而來的人,於景言還沒站穩,只聽見對方惱怒煩躁的聲音:「沒長眼嗎?」

沒長眼?

於景言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他扯扯嘴角痞痞地笑了笑:「你說誰?」

對方顯然怔了一下:「原來是於四少啊。」

於大少爺動動眉頭,沒有拿正眼看人。

葉以萱哪里這么不被待見過,忍著火氣不發作,嘴角的笑容有點僵硬:「難怪外面那么多媒體,你是來做吸毒鑒證吧。」

眾所周知,微博事件之後,葉以萱非但沒因摑掌事件將阮江西扯下水,還惹了一身官司,此番來醫院只怕是因為法院的驗傷傳令。

說到底,是禍起阮江西。

葉以萱語態熟稔:「我們還真是同為天涯淪落人。」

於景言俊臉一甩,表情十分的嗤之以鼻:「少攀關系,小爺和你不熟。」

「你——」葉以萱無語凝噎了,於家與葉家十年交好,相識多年,這於大少爺的譜子可擺得真高。

葉以萱壓下怒氣,語氣盡量緩和:「何必遷怒我,雖然是竟軒招惹了你,但說到底,是阮江西那個女人讓你不好過,我和你一樣也是受害者。」

矛頭,再一次指向阮江西,葉以萱斷定,於景言對阮江西也必然耿耿於懷,新仇舊恨她便不信於景言還能置之度外。

不料——

於景言揚起下巴,冷冷一瞥:「你是你,我是我,別把小爺和你們姓葉的放一塊扯。」

他冷哼,別提多不屑一顧,於大少爺很嫌棄,簡直赤果果的嫌棄。

「……」葉以萱再一次啞口無言。

美人花容失色,怎地難看。可囂張跋扈慣了的於大少爺可不懂什么憐香惜玉,只用余光俯視葉以萱,口吻輕蔑得很:「阮江西那個女人再可惡,那也是小爺和她兩個人的賬,有你什么閑事。」

分明惱怒,卻隱約有幾分袒護的意味。

對於阮江西,於景言自然咬牙切齒,只是,干卿底事?

事關阮江西,葉以萱徹底急了眼:「你——」

不等葉以萱發作,於景言直接大手一揮:「讓開,別擋小爺的道。」

手上動作,與趕蒼蠅一般無二。葉以萱再也顧不上儀態,尖聲嘶喊:「於景言!」

於景言看都沒看一眼,掏掏耳朵,扔了個嫌惡的眼神,然後堂而皇之地忽視。

「啊——啊!」

隨後,醫院長廊里回盪著女人尖銳的嘶叫,震耳欲聾久久不息。

十點左右,陸千羊開著保姆車到醫院來接人,等了二十分鍾,也不見她家藝人出來。

看看時間,陸千羊坐不住了,一個電話打過去:「我到醫院了,宋大少什么時候可以放人。」

阮江西耐性依舊好得不得了,不瘟不火不慌不忙:「已經結束了,」

「定北侯劇組那邊已經推了幾次了。」陸千羊長吸一口氣,把怨氣咽進肚子里,「我的手機都快被張導的奪命連環call打爆了,而且制片人讓我問一句,因為個人原因導致拍攝停滯,損失費誰負責?」陸千羊陰森森地問,「宋大贊助商怎么看?」

她都不想吐槽了,宋少大人真特么太黏她家藝人了,一言不合就拐走阮江西,而且宋少定了一系列喪盡天良的家規。

家規一,阮江西不准不經宋辭大人允許出外景。

家規二,阮江西不准有床戲裸戲吻戲,甚至牽手戲。

家規三,阮江西不准加班超過八點。

家規四,阮江西不准因為任何工作原因撇下宋辭大人。

家規五,……

總而言之,宋辭大人為尊為大,其他統統靠邊站。

阮江西居然完全遵守家規,已經翹班了兩天,推期了三次,放了劇組四次鴿子。

阮江西的職業道德全部栽給宋辭了。

陸千羊不得不義正言辭了:「江西,咱要敬業。」又苦口婆心,「咱不能因為是贊助商的家屬就耍大牌啊,你看劇組幾百號人呢,吃喝拉撒都要錢,這開工一天都得不少了,咱不能這么任性不是?」

覺悟吧,懸崖勒馬吧!

阮江西思忖過後:「我會負責,從我的片酬里扣。」

得,職業道德算個毛,劇組算個屁,宋大人獨大。

陸千羊癱在保姆車的副駕駛座里,抬頭暗暗翻著白眼:「江西,我必須提醒你一個殘酷的事實,身為這部劇中的女三號,你的片酬實在不敢恭維,而且我還不得不再提醒你另外一個殘酷的事實,劇組這個禮拜因為你個人因素導致拍攝延期已經是第三次了。劇組損失很大,關於這個問題我希望你如實向贊助商大人反映。」

陸千羊終於知道宋少大人為什么要壟斷定北侯的贊助了,為了為所欲為隨心所欲地拐走阮江西!

阮江西不疾不徐:「我會跟他說。」

說起來,真不痛不癢,也是,宋少大人人品沒有,就是錢多,這算什么,有錢包組,哪里會缺劇組的口糧錢。

罷了,太子爺尊貴,小老百姓還能怎么著。

陸千羊問:「宋大少不在你旁邊?」

「醫院門口有很多記者,我在休息室等他。」

陸千羊一個鯉魚打挺,從副駕駛座上坐起來,趴在車窗上瞧了瞧外面,果然看見三五成群扛著相機的記者堵在醫院門口,乍一眼看過去,人數龐大,她驚訝了:「怎么會有記者?」於氏醫院往來的基本非富即貴,媒體平時不敢放肆,阮江西與宋辭的行蹤又保密,哪里惹來這么一堆媒體。

阮江西解釋:「於景言和葉以萱也在醫院。」

得,一個來驗傷,一個來驗毒,冤家路窄全碰上了。陸千羊不由得感慨了:「好大一坨狗血,江西,咱閃著點,別沾了一身腥,葉以萱那朵白蓮花,她方圓百里都是片場,做戲那是一套一套的。」

阮江西輕輕緩緩的語調,似笑無奈:「好像晚了。」

休息室門外,響動漸進大了,隔著一扇門,聽得見女人嬌柔酥軟的聲音。

「宋辭哥哥……」

阮江西蹙眉,咬了咬唇,拂著裙擺起身。

門外走廊里,鎂光燈瘋狂閃耀,相機快門的聲音雜亂無章,數不清的鏡頭下,一男一女,背身而站,一冷漠無情,一泫然欲泣。

有戲!狗仔們鼻子靈得很,哪個沒聞到不同尋常的味兒。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宋辭哥哥,你就真的不念一點舊情嗎?」

眼淚欲落不落,眼眶紅紅,唇角發白,微微顫抖的肩膀,宛若一朵風中飽受摧殘的花朵,楚楚可憐梨花帶雨。

這,一向是葉以萱的拿手好戲,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而葉以萱最擅長的就是將白蓮花拿捏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不念舊情,是因為她嗎?」

「宋辭哥哥。」

一言一語,字字都能延伸出各種不為人知。

難道,宋少與葉以萱以前有那么一腿兩腿?

不想,宋辭滿臉冰寒沒有絲毫融化,唇瓣一開一合,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話:「你擋到我的路了。」

一句話,葉美人眼淚說來就來,神色哀婉,悲痛欲絕般看向宋辭:「宋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