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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發言稿忘在了車上,實在想不起來經紀人給我寫的獲獎感言。」
台下一片嘩然,隨後,屏氣凝神地看著高台之上不慌不亂的女子,她淡淡地笑著,嗓音清凌溫軟:「想要感謝的人很多,如果全部念一遍可能主辦方給的三分鍾不夠用,所以我說簡短一點。」
所有到場的嘉賓觀眾,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絕代風華的女子,美麗卻不張揚,淡淡的肆意。
她握著金色的獎杯,視線落在台下,那里是宋辭的方向,她說:「很多人覺得,阮江西能遇上宋辭這樣的天之驕子,肯定要拼上所有的運氣,我很認同這種說法。」她笑了笑,「所以要謝謝宋先生,把我變成不能仰仗運氣只能靠實力的演員。」
她話音已落,全場寂然,須臾,阮江西稍稍鞠躬,道:「謝謝。」轉身,走出燈光。
「江西!」
不知是誰吶喊了一聲,下一秒,尖叫聲刺破了萬人會場,掌聲,久久不息。
「江西,江西!」
「江西,江西!」
「……」
千萬阮米分,在歡呼,在慶賀,在為了她們的偶像嘶吼吶喊。
最近,娛樂圈有一種效應,叫阮江西效應,就是如此。
「這是我聽過最震撼的獲獎感言,霸氣得這么不動聲色。」分明狂妄恣意,卻似帶著與生俱來的漠然,言天雅久久不能平復,「她是天生的演員。」
唐易笑道:「當然,她的演技毋庸置疑。」
「不說演技。」唐易看向言天雅,她娓娓輕語,「這個圈子的規則,她太會玩了,卻全然讓人看不出來她在玩,迂回和坦誠,演藝圈的尺度,她拿捏得太精准了。」
唐易沉默了一下,只說一句:「近墨者黑。」
言天雅笑著點頭:「嗯,有道理。」
晚十點,頒獎晚會,閉幕,嘉賓陸續離場,環會場十米,多家場外記者正在實時報道。
「這里是飛鷹頒獎晚會的現場,截止到晚10點,第十四屆飛鷹電視節已經完美閉幕,二十多個獎項相繼花落人家,不出米分絲朋友的意料,《定北侯》劇組幾乎囊括了本次晚會的所有大獎,包括最佳導演、最佳電視劇、最佳表演藝術、最受歡迎女演員,最優秀男演員在內的五項重磅獎項,《定北侯》劇組無疑是今晚最大的贏家,當然,作為《定北侯》的當家花旦阮江西,成為了飛鷹節的又一匹黑馬,與鞠伊、趙宛雲、邱益華這些老藝術家一同被提名,卻毫不遜色,一舉拿下最佳表演藝術獎……」
休息室門外,唐婉似乎靜候了許久。
「宋辭,我們談談。」
宋辭冷冷相視。
阮江西取了外套,對宋辭道:「我去外面等你。」
宋辭摟著她的腰不放:「不用,你就在這。」將阮江西往懷里藏了藏,抬眸,寒霜覆了眼底,睨著唐婉,「有什么話。」
「讓她出去!」唐婉幾乎喊出聲。
「我們走。」宋辭牽著阮江西直接就走。
「宋辭!」目光沉沉,唐婉喊道,「你要走出了這個門,我們母子就——恩斷義絕。」
宋辭停住了腳步,緩緩回頭,眼潭深處盡染凝霜。
「恩斷義絕?」嗓音冷清,他好似漫不經心,「你好像忘了,你十五年前做過的事。」
唐婉猛然後退,瞳孔驟縮:「你、你說什么?」
阮江西似乎不安,抓著宋辭的手握得很緊,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望向唐婉的眸,暮靄沉沉:「既然做了,就應該做干凈一點。」
「你知道?」唐婉不可置信,本能地後退,眼底,血絲遍布。
一雙眸,冷徹,宋辭緊抿著唇,嘲諷地笑。
唐婉突然發笑:「呵,原來你都知道,也對,你怎么會不知道。」瞳孔猛地放大,她指著阮江西大喊,「那你一定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敗誰所賜,誰才是罪魁禍首!」
尖銳的逼視,唐婉將所有痛恨的罪責都指向阮江西,當年的事,果然,她終難幸免。
阮江西抬頭看宋辭,眉宇間,陰郁不散,始終是擔心的,害怕傷疤下的鮮血淋漓,宋辭只是拂了拂她的臉:「江西,你出去等我。」
她沉默了許久:「好。」
「不准走!」唐婉發瘋般嘶喊,目光淬了毒,死死釘在阮江西身上,「阮江西,是你,全都是因為你,宋家會散,宋錫南死了,還有宋辭的病,全部是拜你所賜,你這個災星,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宋辭大喝:「夠了!」
「不夠,不夠!她就是死也還不清她們母女欠的債。」她發瘋地嘶吼,面目猙獰,扭曲了嘴角,「你要哪個女人都可以,誰都可以,唯獨阮江西不行,她不配,她不配!」
咒罵聲,尖叫聲,刺耳極了,不止不休,忽然,微涼的手覆在了阮江西耳邊,隔絕了所有聲響,只剩宋辭的聲音在耳邊拂過:「江西,別聽。」
「嗯。」她點頭,覆住宋辭的手背,罔顧所有嘈雜,只看他,只聽他。
宋辭將阮江西護到身後,眼底所有柔光消失殆盡,只剩不暮的寒:「我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親緣血脈束縛不了我,唐婉,你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
這是她的血脈,她在這個世間本該最親近的人,卻如此視同仇敵,唐婉笑了,大聲癲狂地笑著:「宋辭。」笑著笑著,紅了眼,聲音壓抑著,好像要斷裂的弦,緊綳而尖刺,「你是不是忘了,就是因為她,當年那場大火險些要了你的命,是不是忘了,」字字撕扯,將目光刺向阮江西,她咆哮:「你的父親就是死在她們母女的車上,屍骨不全。」
阮江西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宋辭牽著他的手,越發用力,手心滲出些許細密的汗。
他說:「嗯,忘了,你說的那些我都不記得,也沒有興趣。」
唐婉募得睜大了眼。
「唐女士,好像你也忘了,你兒子的記憶只有七十二個小時。」宋辭側身相對,清清冷冷的眼,毫無半點溫度,「你又何必在這里歇斯底里,我記不住的。」
記不住?若是他想知道,又豈止千方百計,只不過是他一心袒護,把所有私心都給了阮江西。
唐婉痴痴笑了,指著阮江西:「你偏偏就只記得她這個孽障。」
「拜你所賜,配我這個病患剛好。」俯首,宋辭輕聲對懷里的人道,「我們走。」
他牽著她,走得很快,腳步有些急促,身後,唐婉的聲音纏纏繞繞的像瘋漲的藤曼,沒有休止地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