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赤練仙子(1 / 2)

[綜]頭號炮灰 蘭桂 4899 字 2020-06-16

陸老爺沒想到是真的有人故意把陸展元害成這樣,頓時瞪大了眼睛,含著恨意怒極的喝問:「是誰?到底是誰和我們陸家有這么大的仇,把我兒害成這般?」

陸展元眼神凶狠,咬牙切齒的說:「李莫愁!她叫李莫愁,是終南山活死人墓的人,她師門是古墓派。那個該死的女人,簡直是蛇蠍毒婦,可恨我瞎了眼,竟沒看出她這般狠毒!」

陸老爺緊緊皺起眉,沉思道:「古墓派的李莫愁?這是什么人?怎么從來沒聽說過?莫非是你得罪了她?她為何如此折磨你?」

陸展元垂下眼,避重就輕的回道:「那女子救過我一次,用救命之恩逼迫我娶她,我若不肯必然喪命,只得虛與委蛇。沒想到她此次聽聞我要成親的消息,就跑來折磨我,她逼我退婚娶她,我不肯,她便報復我,可恨她不知給我下了什么葯讓我反抗不得,生生被廢了武功!」

陸老爺一驚,「什么?救命之恩?你既惹了這么一樁麻煩事為何從來不說?若我早知道此事,當早想法子讓你做個了斷,也不至於鬧到如今這種地步,你……你這般樣子明日如何拜堂?」

陸展元氣惱的道:「古墓派有門規不許弟子下山,我以為我回了家中便無事了,只要不再去終南山,李莫愁自會明白我的意思。誰知她竟寧願叛出師門也要報復我!」陸展元見陸老爺有責備他的意思,心里一動,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此女心性狹隘,報復心重,她還說……還說……」

「說什么?」陸老爺已經對古墓派和蘇雪雲恨之入骨,心中盤算著要怎么報復回去。

陸展元遲疑的說道:「李莫愁她說……她不止要報復我,還要報復陸家每一個人,要讓我們陸家斷子絕孫,一、個、不、留。」

「什么?!她好大的口氣!」陸老爺暴怒而起,滿臉怒容的來回踱步,揮舞著手臂喝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娃娃!竟把主意打到我陸家來了,呵,她還想將陸家趕盡殺絕?好!好!好!一個小門派的勞什子弟子,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那么大本事!」

陸老爺站定在陸展元面前,深吸了一口氣,「展元,你好生養著,盡量在明日親自上喜堂拜堂,請到江湖上各界俠士不容易,若貿然改期只會得罪更多人,你委屈些吧。我這就去拜見天龍寺的大師,如今你也算段皇爺的徒孫女婿,他怎么也不能不管的。」

陸展元眼睛一亮,忙道:「爹放心,為了陸家的臉面我也會撐住的,是我給家里惹了麻煩,一切就麻煩爹了。」

陸老爺搖搖頭嘆了口氣,背著手走了出去。他心里何曾不怨?一向懂事的長子竟惹來這么個大|麻煩,若不是見陸展元傷勢嚴重,他都想請家法了。可說到底,與何沅君這門親事也是陸展元自己爭來的,之前陸家揚眉吐氣便是因為這樁親事,他又如何怪陸展元?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如今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陸老爺越想越氣,他沒辦法對兒子發火,便將所有的一切都算在了蘇雪雲頭上,對這個從未見過的女子恨意叢生。於是到了大師下榻的客棧之後,他便添油加醋的將蘇雪雲描述成一個人見人恨的女魔頭,簡直如殺人如麻的嗜血狂魔一般。

大師本就是個慈悲為懷的身份,而天龍寺與大理皇族密不可分,自然肩負一種責任感。這位大師聽聞這世上居然出了一個女魔頭,頓時眉頭緊鎖,心中生怒。他應陸老爺的請求親自去看了陸展元,陸展元身上的傷已經令他大吃一驚,待探得陸展元確實是丹田盡毀再也無法習武的時候,縱使他清心寡欲也難免動了真怒。

「此女子竟然如此狠毒,將人迫害至此,實在罪不可恕!」

陸展元擠出兩滴眼淚,凄慘的說道:「大師,我惹惱了李莫愁被她報復至此也就罷了,就當是還了她當初的救命之恩,可她不依不饒的要殘害我的親人,晚輩……晚輩著實不能坐以待斃。大師,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求大師救救我們。」

陸老爺跟著附和道:「求大師救救我們,此女子如此心性,不除恐怕會為害武林啊。」

大師捋著胡須一臉冷色,沉吟道:「稍安勿躁,且讓老衲去會一會她。」說著他便飄然而去,在他看來,除掉武林中的敗類是在為天下蒼生造福,乃是做善事,耽擱不得。

大師按照陸展元的描述去山林里搜尋,因陸展元來去都是昏迷的,他也只能說出山洞里的樣子罷了,想找到卻是沒那么容易的,大師只能一個個山洞搜過去,一個也不放過。

而此時蘇雪雲正住在穆念慈的家中,這個地方是誰也想不到的,自然沒人會找過來,大師在山林中搜尋注定是一無所獲了。何沅君一個人來嘉興備嫁,本是足不出戶由陸家的仆人照顧,按理不該聽說這些糟心事。誰知幾個仆人聽了外頭的傳言很擔心陸家會倒下,心憂之余就嘴碎了些,剛巧被路過的何沅君給聽了個正著!

何沅君登時如遭雷擊,大步沖到幾個仆婦面前,死死抓住一人,焦急的道:「你們剛剛在說什么?陸大哥出什么事了?」

幾人嚇得夠嗆,連忙起身行禮求饒,「是我們說錯話了,還望何姑娘原諒我們,何姑娘……」

「我在問你們話,陸大哥到底怎么了?他怎么會重傷?誰傷得他?」何沅君根本不理會她們所怕之事,只想知道陸展元出了什么事。

幾個仆婦對視一眼,見怎么也瞞不過去了,只好支支吾吾的將聽來的事告訴了何沅君。何沅君剛剛只聽了一耳朵,此時聽見陸展元已經是個廢人,整個人都是懵的,差點暈過去。等回過神來,她第一反應就是沖出宅子,一路跑去了陸府。

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消失,最先反應過來的人頓時一拍大腿,嚷道:「壞了!何姑娘肯定是去陸府了,這不合規矩啊,這這,快把她追回來啊!」說著她就跑了出去,可哪里還有何沅君的蹤影?雖說她只是三腳貓功夫,但比起這些仆婦來,仍舊算是高手了。幾個仆婦只要一溜煙的往陸府跑去,希望還能補救一些,不要受到太多責罰。

而何沅君此時腦子混亂不堪,什么都來不及想,她只知道心上人遭了大劫難,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沒能及時安慰夫君,她真不是一個好妻子。何沅君有些氣陸家其他人不告訴她這件事,又有些心疼心上人要一個人面對所有痛苦,她在路上飛奔時便已經想好了,明日的婚事一定要如期舉行,即使陸展元無法起身,她也願意嫁!

路上的行人見一美貌女子飛奔而過,頓時起了極大的好奇心,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有些好事的還跟了上去,反正這邊的路少,順著走下去問問人總能追上的。這么想的人不少,所以等何沅君跑到陸家大門口時,跟過來的人竟有上百人之多。

眾人一見何沅君停在了陸家門前,頓時變了臉色,有個好心的婆婆還揚聲說道:「這位姑娘,你是要找人?我勸你還是別去陸府,他們家晦氣著呢!不吉利呦!」

何沅君一愣,隨即冷下臉看向老婆婆,柳眉倒豎的斥道:「你胡說什么?陸家怎么會晦氣不吉利?看你是位老人,一輩子定然經歷過起起落落,一時的低谷算的了什么?你憑什么這樣說別人?再有,你同陸家又是什么關系?你根本就不了解陸家的事,還是免開尊口,免得徒惹笑話!」

老婆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捂住心口顯然氣得不輕,「你,你這姑娘怎的這般不知好歹?陸家晦氣的事有誰不知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反倒被你羞辱一番,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旁人看何沅君的眼神都變了,紛紛指責她不知好歹。何沅君氣得臉色通紅,正欲同他們理論,陸家的下人聽到吵鬧聲打開了大門。行人們一見陸家人出來了,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幾步,盡量離陸家遠遠的。那下人見了臉色一沉,目光落到何沅君身上,見她只是個普通女子便想借著她敲打眾人一番,於是他張口便斥道:「你誰啊?帶這么多人來干什么?看笑話的還是找麻煩的?我奉勸你一句,識相的趕緊走,就算陸家近日出了些事,那也不是你這種普通人得罪的起的!」

何沅君因他的無禮皺了下眉,不過她也沒心思管這些,只想著趕緊見一見心上人,便問道:「你家大少爺傷勢怎么樣了?算了,你趕快帶我去見他。」

門房的人微微睜大了眼,再次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穿的不差卻也說不上有多好,又想著她這么著急要見大少爺定然有什么非同一般的關系,登時心里生出一股鄙夷來,似笑非笑的嘲諷道:「呦,我當誰這么著急的登門連個拜帖也沒有,沒規沒距的,原來竟是認識我們大少爺的人。姑娘,你要知道這高宅府地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你知道我們未來少夫人是誰嗎?那是大理段皇爺的徒孫!」

他邊說邊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眾人,嗤笑道:「姑娘,我勸你還是走吧,咱們少爺沒納妾的心思。」

眾人頓時哄笑起來,就算被個下人敲打了不高興,但這不是還有個比他們更難受的人在嗎?何況他們本就是來看看何沅君要做什么的,此時見了這一出好戲,頓時覺得來這趟值了!

何沅君被下人搶白一頓,還沒來得及說明自己身份就被侮辱成不知廉恥的女子了,頓時臉色鐵青。這時陸家的管家從外面回來,走過來一見門口這陣仗就皺起了眉,低聲問了句,「怎么回事?」

那下人邀功般的笑道:「管家,您老回來了?這人說是要找大少爺的,還惹來一群人看熱鬧,好生無禮,小的這正打發她呢,一點小事,管家放心,小的一定會辦好的。」

管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立時疑惑的皺了下眉,像在思索什么,隨即猛然瞪大了眼驚道:「何姑娘?您怎么會在這里?」

何沅君難堪的說道:「我聽聞陸大哥出了事,心里十分擔憂,所以便過來看看,誰知卻進不去這大門。」她說著瞥了眼門房的下人。

那下人直接愣住了,看看何沅君,又看看管家,心想管家對何沅君這般客氣,莫非何沅君真是陸展元打算收房的人?

管家暗罵了一句,見那下人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旁邊的路人也都是看熱鬧的表情,頓時氣得不行,抬手就往下人後腦勺打了一巴掌,低聲道,「你個沒眼色的東西!這是少夫人!」

「什么?她是少夫人?」下人太過震驚,一嗓子喊了出來,絲毫沒體會道管家想要遮羞的想法,將管家氣得恨不得踹死他!下人還盯著何沅君不放,指著她反駁道,「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少夫人?不是說少夫人來頭頗大,乃是大理段皇爺的徒孫嗎?她怎么可能出門連個侍女都沒有?誰家大家閨秀沒有侍女伺候?管家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圍觀的眾人登時炸了,對著何沅君指指點點的,有的在議論何沅君到底是不是冒牌貨,有的在說何沅君果然一臉克夫相,有的還指責何沅君半點不尊重老人沒有教養。原本覺得何沅君可能是被陸家牽連的人們也對她沒了好印象,全都覺得她和陸家就是一路人,定然做了缺德事才會遭報應。好人家的姑娘哪有她這般在大街上瘋跑且在成親前一日硬要進夫家門的?就像剛剛那下人說的一樣,整日吹噓什么大理段皇爺的徒孫,怎么沒半點大家閨秀的穩重,甚至連個侍女都沒有?怎么看也就比鄉村野婦多一張好看的臉罷了。

何沅君將眾人的議論聲聽的清清楚楚,臉色有些發白,又氣又難堪。管家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忙躬身請何沅君進府,那下人見到管家這般作態,終於相信何沅君就是陸展元即將娶進門的那位高貴的「徒孫」,臉一下子就白了,嚇得直哆嗦,進門時因太過恐懼還被門檻絆了一跤,又讓眾人看了個大笑話。從此關於陸府的事又多了個談資,就是陸家少夫人在下人眼中與小妾等同。

管家一進門就說要將那下人打發到庄子里去做苦工,何沅君對此沒什么表示,只是點了點頭,管家便揮手命人將那下人給拉了下去。下人鬼哭狼嚎的頓時又讓何沅君尷尬了幾分,尤其是旁邊下人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顯帶著兩分懼怕,更讓她無所適從。她明明是個溫柔的人,今日陰差陽錯惹出這些事端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卻讓她在第一次露面的時候就給人留下了很差的印象,好似她十分尖酸刻薄一樣,這實在很不好受。

何沅君緊抿著唇,無法開口解釋,強忍著心中的難過隨管家進了陸展元的房間。其實管家心里也疑惑不解,他給待嫁的少夫人安排了不少仆人,怎么少夫人想回來沒用馬車、轎子也就罷了,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帶?要不然也不會被門房的人給當做少爺包養的小情人兒了。不過他這會兒卻是不敢多問,見何沅君臉色不好,便悄悄退出了房間。

何沅君一瞧見陸展元半死不活的樣子就驚呼一聲,她捂住嘴不可置信的踉蹌了一步,「陸大哥……你怎么被傷成了這樣?」

陸展元看見何沅君,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摸不清何沅君是來做什么的,通常這時候出現應該就是見他成了廢人來退婚的。他沒什么表情的說道:「你怎么來了?」

何沅君幾步沖到床前,緊緊的握住他的手,關切的道:「陸大哥,你怎么樣了?我一聽下人說起你的傷勢就急忙趕過來了,到底是誰做的?」

陸展元見她不大像要退婚的樣子,便趁勢握住了她的手,低落的道:「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我是遇到了一個瘋人,將我傷成這樣,恐怕明日成親時會多有不便。阿沅,我本想讓你風風光光的嫁進陸家,沒想到如今我力不從心,是我對不住你。」

何沅君不停的搖頭,哽咽道:「陸大哥,你快別這么說,我怎么會怪你?這不是你的錯啊,你放心,就算明日你不能起身,我也會嫁過來的,陸大哥,你別覺得愧疚,我知道你對我好就夠了。至於那個傷了你的人,以後我們一起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