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1 / 2)

桓容 來自遠方 2022 字 2020-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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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歷史悠久, 始建於西周。

周文王時建酆京, 周武王時建鎬京,後世合稱為酆鎬, 是為周朝國都,也是華夏歷史上,第一座被稱為「京」的城市。

經過西周的強盛,東周逐漸走向衰弱。

前期春秋爭霸,後期戰國征伐, 秦王掃六-合, 一統天下,定都咸陽。長安成為秦都的一個鄉聚, 是秦宗室長安君的封地。

秦二世而亡,楚漢爭霸,漢高祖擊敗西楚霸王,定鼎中原。

西漢立國, 定都長安。

漢高祖命丞相蕭何主持營造都城, 在秦興樂宮的基礎上重修長樂宮,後又建起未央宮。

至漢武帝時, 西漢國力達到鼎盛, 先後修建了北宮、桂宮和明光宮, 並在城西擴建上林苑, 開鑿昆明池, 建別宮等。

東漢末期, 群雄並起。

三國之後, 西晉短暫統一。永嘉之亂後,五胡內遷,竊踞中原,長安先後被幾個胡族政權占據。

東晉時期,氐族實力一度強盛,建制稱帝,以長安為都。

秦氏塢堡異軍突起,先下鄴城,後下長安,驅逐慕容鮮卑和氐人建立的政權,統一北方。

秦氏同樣選擇定都長安,在桂宮的基礎上重建宮室,並在城內建造坊市。長安氣象日漸恢復,都城人口逐漸增加,但因多年戰亂,北方人口銳減,這時的長安城,同兩漢時期仍有不小的差距。

秦氏入主長安,決意大力發展生產,奈何天災人禍不斷,北地谷麥連年歉收乃至絕收。

雖有南地和西域運來的糧食,想要支持幾十萬大軍的口糧,還要賑濟國內災民,實是捉襟見肘,一日比一日困難。

桓漢軍隊大舉北上,連-拔數城,自身的戰斗力是一則,秦兵缺糧、軍心不穩又是一則。

如果不遇連年天災,秦國糧食充足,桓容絕不會輕易北伐。即使他想,郗愔和謝安也不會答應。

秦國缺糧,將士和百姓都吃不飽,軍心不定,人心不穩。遇大兵壓境,勝利的天平自然會漸漸傾斜。

如果秦國不缺糧,將士百姓都能豐衣足食,論個人的戰斗力,實際上高於桓漢士兵。尤其是秦國的騎兵,橫掃漠南,驅逐賊寇,實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桓容鐵了心要打,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的傷亡必定會幾倍甚至幾十倍上升,到頭來分出勝負,卻是漢室實力大損,予外族可趁之機,重演永嘉之後的慘禍。

「天命嗎?」

立足長安城下,桓容難言是什么心情。

喜悅?

還是摻雜幾分苦澀?

為恢復華夏,南北必須統一。

為償僅有的一點私念,他同秦璟曾於帳下定約。

時至今日,事到臨頭,他又變得不確定。將心比心,換成是他,真能拋下一切?

桓容握緊佩劍,用力的咬牙,嘴里嘗到更多苦澀,隱隱夾雜著鐵銹的滋味。

「陛下,桓刺使已至帳前。」

「阿兄到了?快請。」

思緒被宦者打斷,桓容打了個激靈,用力拍了下臉,逼自己拋開紛雜的念頭。

這一幕恰好被入賬的桓石秀看到。

桓刺使詫異的挑了下眉,拱手行禮之後,好奇問道:「陛下可是有煩心事?」

「確有。」桓容沒有否認,卻不打算詳敘,而是鋪開輿圖,指著圖上長安的位置,道,「阿兄,長安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城內將兵能征善戰,且有數萬青壯可以征召。如要強-攻,死傷定然不小。」

談起攻城,桓石秀立刻嚴肅起來。

「陛下所言甚是,要下此城,需得從長計議。」

賈秉請見時,桓容和桓石秀正就攻城之策展開商議。依照桓石秀的意見,最好先發起一次強襲,摸一摸長安的底。

「臣得消息,秦有重兵駐於邊境。為防中途生變,攻城之戰需得謹慎,卻也要速戰速決。」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異常。

此時的長安不比建康,卻也有幾十萬人口。單憑人命去拼,實是下策。

最好的辦法就是堅兵頓城,圍而不攻,等到城內糧食耗盡,人心不穩乃至生出混亂,漢軍趁勢進兵,城池輕易可下。

此計固然好,要擔的風險委實不小。

秦瑒秦玖駐兵邊境,此前是秦兵短板,如今變成懸在漢軍頭頂的一把刀。

拖得時間長了,邊州的秦軍大舉南下,漢軍很可能腹背受敵,之前的戰果都將化為虛無,北伐之戰功虧一簣。

縱然不敗,同秦軍硬碰硬,之前擔憂的事一樣會發生。

兩軍實力大損,都需時間恢復。

被趕到漠北的高車、烏孫瞅准時機,恐將再次南下。西域胡、三韓和西南夷狄都會蠢蠢欲動。駐守地方的刺使和將領再有野心之輩,南北統一終將成為泡影,兩個漢家政權怕也會分崩離析。

這並非是危言聳聽。

歷史上,苻堅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雖然彼此情況有很大不同,可誰能夠保證,最壞的情況一定不會發生?

桓容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桓石秀一時陷入沉默。

賈秉沉吟片刻,臉上不見憂色,而是微微一笑,道:「陛下莫非忘了,石刺使的兄弟正在長安。」

聽聞此言,桓容不禁一愣。

「秉之是說石勉?」據他所知,石勉正在並州,並未至長安。

冀州刺使之所以開城投降,除了青、並兩州刺使合兵包圍,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石勉帶去桓容賜給的印章,當面進行游說。

「非是石勉。」賈秉搖搖頭,「是石勵。」

石勉是石劭的庶弟,隨他一同逃至南地。其本名石勖,後為行走北地方便,避免被人猜疑,化名為石勉。

賈秉口中的石勵是兩人的族兄,當年一起北逃,不想在途中分散。石劭、石勉隨流民逃至鹽瀆,石勵則帶著家人流落到魏興。

只能說,是金子到哪里都能發光。

論起生財之能,石勵不比石劭,卻也是人中翹楚。

在桓容登基之前,石勵就聚集起一批小商人,行走在兩國邊界。

這些人多為流民出身,從北至南,九死一生,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遇上盜匪,絕沒有交錢免災的念頭,百分百的抄起刀子就上,有幾次甚至將賊寇殺盡,一舉端了賊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