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好狠毒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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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鄙道:「領不領情是馬騰自己的事,本將軍盡到自己本份便好。」

傅燮道:「大人三思啊,馬騰如果真有奉迎馬躍之心,言語間避之唯恐不及,如何還會在人前人後提及自己與馬躍的同宗關系?馬騰君子坦盪盪,有什么就說什么,他是在向大人您表明心跡呀。」

「不必多言。」耿鄙沉聲道,「此事就這么定了。」

「唉~」

傅燮嘆息一聲,落寞地低下頭來,心中暗忖,大人啊大人,你這么做只能適得其反,把馬騰真的逼到馬躍麾下去呀,可這話傅燮終究沒有說回來,因為他知道就算說出來了,耿鄙也不會聽,徒討沒趣罷了。

……

隴縣城西,中軍司馬府。

李儒微笑道:「閻行將軍,別來無恙乎?」

站在李儒面前的是條昂藏大漢,身高七尺、闊面重耳,雙臂似有千鈞之力,此人乃是西涼有名的勇士,姓閻名行,表字彥明,於耿鄙麾下擔任中軍司馬,可以說是西涼軍中僅次於馬騰的猛將。

「托先生的福。」閻行抱拳回禮,淡然道,「本將軍一向安好。」

「令尊可好?」

「家父身體康健,甚好。」

閑扯了幾句,李儒環顧左右無人,便從袖中取出一方紅綾包裹的物事遞與閻行,閻行伸手接過,入手只覺沉重無比,微微解開紅綾一角,一眼窺見里面竟然是兩錠赤金,少說也有百兩之多。

李儒撫須微笑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將軍笑納。」

「嗯?」

閻行眸子里霎時掠過一絲貪婪之色,將兩錠赤金攏進了胸甲里面收好,低聲說道:「先生有話直說,何事需要在下效勞?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定然照辦。」

李儒微微一笑,眸子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凝聲道:「聽說最近耿大人和馬騰將軍之間鬧得挺僵?」

閻行道:「先生聽誰說的?」

李儒道:「此事隴縣城中都已經傳遍了,在下還聽說耿大人准備把馬騰將軍的家眷請往刺史府暫住,可有此事?」

閻行道:「確有其事。」

李儒道:「我家主公對馬騰將軍的喜愛,想必將軍也是心知肚明罷?」

閻行道:「略知一二,嘗聞董卓將軍幾次招攬馬騰將軍,只可惜馬騰將軍忠心耿耿,不肯背棄耿大人。」

「不過現在,事情卻有了轉機。」李儒低聲道,「在下得到可靠消息,左司馬府中藏有馬騰與馬躍往來書信,還望將軍能夠從左司馬府中搜出這些密信、並把這些書信交給在下,有了這些書信,馬騰從此就得乖乖地聽命於我家主公了,嘿嘿。」

「嗯?」閻行凝聲道,「難道馬騰與馬躍相通,確有其事?」

李儒陰笑道:「不管是否確有其事,此事對於將軍及我家主公都有好處,乃是一舉兩得的美事,何樂而不為?」

「先生此言差矣。」閻行不以為然道,「馬騰若轉投董卓將軍麾下,於先生固然是好事,可此事與本將軍何干?何來一舉兩得之說?」

李儒微笑道:「將軍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吧。」

閻行作色道:「這是什么話?」

李儒臉色一正,肅然道:「將軍是明白人,應該知道馬騰在涼州軍中的聲望,將軍雖是中軍司馬,可將士們真正欽服的卻是左司馬馬騰!只要馬騰一曰不曾離開涼州軍,將軍您就一曰成不了涼州軍的首席大將,在下這么說,您覺的妥當嗎?」

閻行臉色一變再變,他自然聽得出李儒的言外之意,那不是真讓他去馬騰的左司馬府中搜什么往來書信,分明是偽造書信、陷害馬騰,從而將馬騰逼走。閻行正猶豫不決時,忽有士兵匆匆而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將軍,不~不好了~~」

閻行皺眉道:「何事驚慌?」

士兵喘息道:「打~~打起來了。」

「什么打起來了?」

「閻~~閻明將軍和馬超公子打起來了,沒想到~~被殺了!還~~還有好幾個弟兄也一並被殺了~~」

「什么!?」閻行大吃一驚,難以置信道,「二弟被馬超給殺了?」

「呃~~是的。」士兵道,「將軍快去看看吧。」

「一群飯桶,連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都對付不了!」閻行咒罵一句,回頭向李儒道,「讓先生見笑了,先生請稍候,本將軍去去便回!」

李儒灑然道:「將軍請便。」

隨便向李儒拱了拱手,閻行轉身疾步離去,目送閻行修長的身影遠去,李儒臉上忽然掠過一絲喜色,馬騰的兒子馬超殺了閻行的弟弟閻明,閻行豈能饒得了馬超?閻行如果殺了馬超,馬騰又如何饒得了閻行?

看來涼州軍中很快就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看來事情比預想的還要順利,不是嗎?

……

隴縣城東,左司馬府。

當閻行的從弟閻明帶著幾十號親兵趕到左司馬府時,恰好馬騰夫人帶著襁褓中的馬鐵回娘家省親,府中只有馬超領著馬岱、馬休,還有兩名家丁馬福、馬壽看家護院。

閻明脾氣素來暴躁,平時仗著閻行的權勢在隴縣城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尋常百姓無不退避三舍,馬福、馬壽攔住大門多問了兩句,便被閻明砍翻在地,正欲上前踹門時,卻見大門轟然打開。

馬超手持銀槍從大門里昂然而出,只見大門前圍了三、四十名士兵,兩名家丁馬福、馬壽已經倒在血泊中抽搐,不由怒極,以手中銀槍虛指前方,大喝道:「喂,你們是誰?為何殺我家丁?」

馬超雖然年僅十二,卻已身高七尺,生得面如冠玉,極為俊逸不凡,不認識的,還當他是成年男子。

閻明大搖大擺地走上前來,沖刺史府方向抱了抱拳,朗聲道:「本將軍奉了涼州刺史耿鄙耿大人命令,前來護送馬騰將軍的家眷前往刺史府暫住,請公子速將府中家眷喚出、早些上路,以免誤了時辰。」

「前往刺史府暫住?」馬超蹙眉道,「用不著。」

閻明道:「本將軍職責所在,豈容你挑三揀四?」

馬超道:「小爺要是不答應呢?」

「嗯?」

閻明悶哼一聲,眸子流露出凶狠的神色,狼一樣瞪著馬超,馬超夷然不懼,神色間更是隱隱流露出一絲鄙夷,閻明勃然大怒,疾步搶上前來、伸手就去抓馬超手中的銀槍,馬超雖是將門之後,可終究只有十二歲,閻明自負武勇還未把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放在眼里。

但是很快,閻明就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價。

馬超手中的銀槍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抖,閻明勢大力沉的一抓就落了空,等閻明意識到不妙時,馬超的銀槍已經挾帶著刺耳的嘯聲橫掃而回,重重地摜在閻明背上,閻明收勢不住蹭蹭蹭地往前沖出數步,險些撞在司馬府的石階上。

馬超笑道:「就你這身手也敢跟小爺叫板?回去再練十年吧。」

閻明惱羞成怒,鏘然拔出腰刀向馬超沖來,疾聲大喝道:「殺了你!」

馬超把手中銀槍一橫,朗聲道:「且放馬過來。」

閻明兩步搶上前來,手中腰刀高高舉起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馬超腦袋惡狠狠地劈落下來,馬躍清嘯一聲修長的身形突然鬼魅般一晃,閻明勢在必得的一刀便已經劈了空,但聽鏘的一聲清響,閻明的腰刀已經重重地斬在了堅硬的石階上。

火星四濺中,閻明情知不妙,欲待收回腰刀時已經來不及了,馬超的銀槍已經呼地刺了過來,閻明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點寒芒在眼前迅速逼近,直刺自己的咽喉,卻因為氣力已經使老,再無能閃避。

「沙!」

馬超手中的銀槍陡然停了下來,閻明驚恐地發現,那鋒利的槍尖已經緊緊地抵住了自己的咽喉,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銀槍槍尖上傳來的駭人冷意,站在門外圍觀的數十名涼州士兵紛紛驚呼起來。

閻明臉如死灰,但這廝畢竟從軍多年,也算是死人堆里打過滾,生死存亡之際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望著馬超身後發起呆來,嘴里更是驚咦了一聲,仿佛發現了最令人震驚莫名的事情。

「咦?」

「嗯?」

馬超畢竟年幼,戰陣經驗遠不如閻明老到,當時就不假思索地回顧身後,趁著這功夫,閻明突然拍開馬超的銀槍,然後張開雙臂猛地撲上前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馬超,待馬超回過神來,雙臂雙腿已經被閻明緊緊纏住,再使不出勁來。

馬超雖然槍法出眾,身法也極為輕盈,可終究年幼,身體還未長成,在力量上還略遜閻明一籌,此刻被閻明纏住雙手雙腳,一時間竟是難以擺脫。閻明緊緊地纏住馬超,回頭大喝道:「閻林,還愣著干什么,快殺了他!」

喚做閻林的親兵猶豫道:「可是二爺,大爺只是讓我們來保護左司馬家眷,並沒說要殺人,這么做怕是不妥吧?」

「他娘的,爺讓你殺你就殺,廢話那么多干嗎?」閻明大喝道,「出了什么事有爺擔著,你怕個卵子?」

「可他還是個孩子~~」

「動手!」

「遵命。」

閻林咬了咬牙,搶前兩步,一抖手中的鐵槍就往馬超的腹部刺來,馬超嗔目如裂,可身上纏著閻明百十斤肉,苦於無法閃避,眼看著閻林的鐵槍毒蛇般疾刺而來,馬超堪堪扭腰,卻還是被閻林的鐵槍刺穿了左肋。

當那鋒利的槍刃鑽入體內,刺骨的疼痛卻反而激起了馬超的凶姓,原本清澈如水的黑眸霎時一片通紅,俊臉也變得極度猙獰,馬超歪著頭,斜眼冰冷地掠了面前的閻林一眼,艱難地伸出尚能勉強活動的下臂,死死握住了鐵槍的槍桿。

「嗯~」

閻林使勁抽槍,鐵槍卻像卡在了石頭縫里一般紋絲不動。

死死抱住馬超的閻明厲嗥起來:「你們這些笨蛋還愣著干什么,快把這小子亂槍刺死!」

這炸雷般的厲嗥聲就在馬超的耳畔響起,倏忽之間馬超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格外的猙獰,緊緊握住鐵槍槍桿的雙手陡然間用力回收,已經刺入馬超體力的鐵槍頃刻間又往里刺入了一尺有余。

「噗~」

「呃~」

一股激血從馬超左肋的傷口標出,可這一聲慘叫卻是閻明發出的,方才馬超把鐵槍往里用力一帶,鋒利的槍刃早已洞穿了馬超的左肋,然後又狠狠地刺入了閻明的左胸、直透心臟,閻明悶哼一聲,目光頃刻間變得一片呆滯。

「啊?」

閻林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雙手陡然松開鐵槍,倉皇後退。

閻明緊緊摑住馬超的雙手頹然松了開來,馬超帶著鐵槍往前用力邁出一步,兩人纏做一團的身體霍然分開,鐵槍的槍刃便從閻明體內硬生生拔了出來,數十名西涼兵驚恐地發現,閻明的左胸口已經多了個血窟窿,鮮血正像噴泉般激濺而出。

「仆。」

馬超一把將閻明的屍身推倒,緩緩回過頭來,就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眸子里流露出狂亂而又凶殘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面前數十名西涼兵,然後邁開大步,一步步地向前逼進,有殷紅的鮮血順著鐵槍的槍桿淅淅漓漓地滴下,馬超每踏前一步,便在地上留下殷紅的血痕,竟是一步一個血印。

「殺了他~~」